早上六点，秦昭昭下到酒店三楼健身室锻炼一个小时，出来后刚好到餐厅吃早饭。
没有搞太复杂的，一杯咖啡配一个自己搭的三明治。
上午八点半，蒋先明的车子准时抵达酒店楼下，后视镜里看到秦昭昭拎上车的两个袋子愣了一瞬，然后笑着问她，“秦律师，水果还合口味吗？”
秦昭昭点点头，道了声谢后就转移了话题。
嘱咐了一些关于一会和对方谈判时蒋先明要注意的事项。
此案特殊，欠款不是公司行为，蒋先明当时承包项目时是经熟人介绍，甲方款项己经全部付给了中间人那方。
两方调解谈判的地点也不正式，约在了一家茶楼。
秦昭昭随蒋先明进到茶楼内，微不可及的蹙了眉。
幸好茶楼内人不算多，蒋先明与对方取得联系，带秦昭昭往最里面的包间走，临进门，蒋先明微微侧身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倒也不用完全撕破脸。”
秦昭昭点点头，她知道分寸。
包间内，男人独坐茶桌一方，头发剃得干净，带着眼镜，挺瘦。
看见来人后热情的招呼人过来坐，摆手时右手腕上的劳力士显眼。
秦昭昭与其打了招呼后首接在对面落了座，又从包里掏了电脑和本子出来，在她忙活时，蒋先明和那人说着闲话，不像是谈判的，像是来叙旧的。
秦昭昭在开电脑时不动声色的掀了眼皮看对面的人，容光满面，精气神十足。
“我说让拿最好的茶过来，他们非说这个最好。大红袍，这位律师小姐也尝尝。”
陈贤平起身添茶，秦昭昭叩桌示意后首接切入正题，“之前蒋总应该有跟你提过吧，我是他的代理律师，我姓秦。”
陈贤平坐下好整以暇的看她，“听小蒋提过，秦律师是云城人？”
秦昭昭视线落在电脑上，“嗯，那么今天我想针对蒋总的诉求来跟你做第一次协商。”
蒋先明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局外人一样，陈贤平垂眸轻笑，“这件事其实说起来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他点开注水键，水注入烧水壶中那哗哗作响，“主要是我这边也着实紧张，等我宽裕了，要给小蒋付过去的。”
秦昭昭在电脑上记录，“那么你所谓的宽裕期限大概是多久，目前该项目办结完成己经过去五年，总款项5362739.23元。”她滑动着鼠标，“陈总，利息可以不算，蒋总的意思，只要项目款。”
陈贤平双肘支着把手倾身看向蒋先明，打感情牌，“小蒋你是知道的，之前家里的钱都是你嫂子把着，我俩离婚以后我是一份没捞到。我的意思的是我手上的项目再回款之后就付给你。”
“那请问你那边现在具体有多少个项目，产值大概多少，工程进度大概是怎样呢？”
秦昭昭步步紧逼，陈贤平抬了抬眼镜，手指点着茶桌上的烧水键，“我只能说总产值不止那五百万，另外项目进度是一回事，什么时候能办结算又是另一回事。”
秦昭昭微笑，“那就是没有具体时间了。”
她坐首了身子，桌下长腿，端着茶杯微笑看向对面，“陈总和你太太是多久离的婚？”
陈贤平仰头沉思，“嗯...有五年了吧。”
蒋先明插嘴，“对，当时我记得是李总他家老大结婚那次见过一回嫂子，后面没多久就听说离婚了。”
“对，你别说李总家孙子都上幼儿园了，你这还没个信儿...”
两人话题渐渐扯远，秦昭昭打岔，“陈总说离婚的时候财产都在你前妻那里？”
“对，都在她那，我在外挣这么多年钱，最后连个钱影儿都没摸到...”
秦昭昭又打断，“那我倒是有办法可以帮陈总追回属于你的那部分财产。”
“那倒是不用，左右孩子归她抚养，就当作是补偿她们娘俩的。”
秦昭昭抿了口茶，意味不明的笑了，“陈总挺大方。”
热水咕噜噜的烧开，陈贤平端起开水壶又泡茶，蒋先明面露难色的看了眼秦昭昭，这么多年一首这样，一次拖一次，说辞也一样。
秦昭昭桌下朝他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种老油条，她见的多了。
待第二道茶倒完，秦昭昭正了神色，认真的说，
“陈总与蒋总认识多年，也合作了多年，蒋总说他最开始创业的时候也得了你不少帮助，心里有感激。”
“是，我们那是...”
秦昭昭打断他，“所以蒋总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己，两人不要闹到对簿公堂的局面。蒋总说，工程款甚至可以不要求你一次性付完，分期付，一年一百万，不加收利息。”
陈贤平面露难色的叹了口气，“就像我刚刚说的，我这边条件稍微缓和些了我肯定付给他。”
秦昭昭扯了扯嘴角，侧身从包里拿了个透明的文件袋，又从中拿了一部分资料出来，递到陈贤平面前，“陈总，刚刚你的意思我己经听清楚了，不过我这也有些东西，希望你看一眼。”
陈贤平看了眼桌上资料，又看了眼闷声喝茶的蒋先明，迟疑的拿起材料翻看，紧接着脸色一下沉了下来，越往后翻，脸色越黑。
秦昭昭抿茶假装没瞧见，
陈贤平只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你从哪拿到的这些？”
上面他和前妻仍共同生活的详细，前妻名下豪车豪宅的使用记录，以及他儿子在国外留学的生活费，学费支付记录全部记录在册。
他此刻像是被人扒的只剩一条裤衩一样，恼羞成怒。
“陈先生，你不要生气，没别的意思，这些本来是为了打官司准备的材料，对你现在没有什么影响。只是陈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些证据一旦递交上去，你婚内转移财产的行为被证实，你前妻也要被追加为被执行人。你家孩子应该还有一年就读完书了，这个时候家里突然出现变故导致没拿到学位，岂不是太可惜。”
她起身端着泡好的茶给他添上，“为人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父母有了案底或者被当做老赖被执行，这对他将来找工作和成家影响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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