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慧在生死之间生下的是一个男婴,但生下来就是个死婴。
杨耀慧生完孩子就昏睡过去,刘老太太看着她手里抱着的死婴,一脸疑惑地不停摇头叹息:“哎!可惜了,这可是个大孙子啊!”
孙长征他妈坐在炕沿上抹着眼泪,孙长征他爸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自己的老伴。
杨耀慧醒过来,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死了,她哭得非常厉害,但还是在痛哭中说出了孩子死的原因。
孙长征的爸妈听后,都很气愤,想找到儿子打他一顿。
但儿子去了哪里,他们想不出来。就这么大个“五间房”村子,他能去哪呢?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能想到的可能是黄皮子的所为,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天黑了,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孙长征还没回来。
孙长征他爸着急了,他找遍了村附近也没看到儿子身影,担心儿子晚上在外面出事,就去了山杏家,想让她家男人帮着想想办法。
山杏男人和他表弟大全子听说孙长征大清早跑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山杏她男人让孙长征他爸回去等消息,他跟大全子拿着手电出门想进山里找找看。
两人在山里找到半夜,想去黑瞎子岭看看,但这个时候不敢进山,明天孙长征再不回来,他俩白天去黑瞎子岭找。
回到“五间房”去孙家说了声没找到,两人就回家了。
知道今晚是找不到儿子了,杨耀慧一声不吭地躺在炕上,她现在心里是恨孙长征的。
死婴还放在炕上,孙长征爸妈问杨耀慧孩子该怎么办,不能一首都放在炕上啊。
杨耀慧想都没想就说道:“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夫妻俩听到儿媳的话,对视一眼,孙长征他爸点点头,他过去用小被子包裹好死婴,抱起来,拿着手电出去了。
老辈人都知道这种胎里死的婴儿,要扔得越远越好,最好是乱葬岗。
不及时扔掉死婴,不把他扔掉远远的,他的鬼魂会一首阴魂不散地纠缠家人。
可这山里没有乱葬岗,这个时间也不能走得太远。
孙长征他爸就在附近山里找了个树杈,把死婴连同包裹的被子卡在树杈上,转身回家了。
第二天,“五间房”村里的十几户人家鸡窝里的鸡都没了,鸡窝里只剩下一些鸡毛。
黄皮子喜欢吃鸡,这是谁都知道的。
村里最近闹黄皮子,村里人都知道是孙长征家里招来的,就都气愤地去孙长征家找他家里人说道说道。
生产队的小队长家的鸡也没了,但他是大队领导,知道孙长征家里摊上的事,就忙赶过来把在他家里吵闹的社员们劝走了。
孙家现在真是什么事都摊身上了。
孙长征到现在还没回来,村里丢了鸡也找到他家里,两口子真是有口难辩,因为人家说的没毛病,黄皮子确实是他家儿子招来的。
村民们被小队长劝走了,可儿子还没回来,两口子还是心急如焚,焦虑不安。
山杏家的鸡也没了,但他家没有去孙长征家询问究竟,因为他们家清楚是怎么回事,对孙长征家摊上的这些事还是心有余悸。
山杏家男人和大全子没有去孙家说一声,两人就带着猎枪和柴刀去了“黑瞎子岭”。
他们在孙长征打死黄皮子的那个地方,还真找到孙长征了。
他躺在雪窝子里睡着了,身体却冻得有些僵硬。
两人知道这时候必须赶紧把他弄回村去,说不定还能活命。
于是,他们就地取材做了个爬犁,把孙长征绑到爬犁上,将他拖了回去。
孙长征回到家,侥幸活了下来,只是他的手脚和耳朵都冻坏了。
他人醒过来,只是对自己前两天做的事情一概不知,更是不记得他对媳妇做过什么。
当他知道儿子没了,他现在后悔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孙长征在炕上躺了一个多月,身体才恢复了一些。
他的脚趾头全都冻掉了,手指只剩下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两只耳朵也都冻掉了。
人虽然能站起来行走,但走路都走不稳,双手还只剩下两根手指,能吃饭就算是不错了,干活是不可能的。男人那方面虽然还行,可身体不行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杨耀慧就等于是守活寡。
他残废了,人的精神头也没了,每天躺在炕上长吁短叹,心里想的就是死。
他己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可死没那么简单,他有媳妇,有爸妈,这些都是牵挂,他还做不到一了百了。
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想到死,但知道死原来没那么简单。想到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孙长征现在就是赖活着,可他的一家人怎么活下去啊?
现在家里唯一的壮劳力就是孙长征他爸,还有一个能算是劳力的就是杨耀慧了。
一家西口人,两人下地干活挣工分,家里还要留下孙长征他妈在家照顾孙长征。
在艰难的日子里,只要想过,总能想出办法来。
只是杨耀慧不甘心过这样的日子。
她现在不过刚刚二十岁,守着一个残废的丈夫,和一天天老去的公公婆婆,这种日子还有什么指望呢?
她想到了离婚,但离婚也只是想想。
她不知道父母能不能同意,但公公婆婆对她是真的好。
这时候她要是离开这个家,这个家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村里人都知道她家的情况,既可怜他们家,更可怜的是年轻貌美的杨耀慧。
山杏家在村里是跟孙长征家走得最近的。
虽然孙长征如今的境遇跟他们家没关系,但毕竟当初是一起进山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清的愧疚。
山杏家男人只要是听说孙长征家有活,就拉着大全子过去帮忙。
大全子是个实在人。他是关里鲁省过来的盲流子,也是农村人。
家里只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娘。
这两年自然灾害严重,还有些其他原因,家家都吃不上饭,他娘也因此去世了。
鲁省人口多,摊上年景不好,一个人过日子能吃上饭也不容易。
娘死了,他无牵无挂,就一个人去城里扒火车来到东北。
走了好几天,按信上的地址找到“五间房”村的三姨家。
三姨是住在女儿山杏家里,看到外甥来了,知道自己妹妹去世了,她现在是外甥大全子唯一的亲人了。
表姐和表姐夫知道大全子是走投无路才投奔过来的。
可他没有这里的户口,在这待时间长了会被当成“盲流子”遣返回原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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