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走到他身边，有些担心：“酋长爷爷，您还好吧？”
石山摆了摆手：“没事。就是这把老骨头，好久没这么舒展过了。”
他扫了一眼满地的尸首，脸上没有半分不忍，只有一种解决了麻烦的轻松。
“这些渣滓，留着早晚是个祸害。”他声音沉沉。
“不过，他们身上那股子邪气，跟噬魂教那帮东西一个路数。”
小月神情凝重，点了点头：“酋长爷爷，咱们以后的敌人，怕是更难对付，手段也更邪乎。”
石山抬起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那里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正慢慢地压向这片古老的大地。
“是啊，”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天，要变了，咱们黑石部落，想在这乱世里活下去，还得更强才行。”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决：“走吧，小月，回部落，部落里，还等着咱们呢。”
两人不再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战场，便踏上了回去的路。
林间的阳光稀稀疏疏地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却没能驱散心头那份对未来的沉重。
清剿青风部落的行动是干净利落，可谁都清楚，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等着呢。
晨雾未散，老酋长石山和小月领着队伍回来了。
部落入口处，族人们的表情很复杂，有松了口气的，也有七上八下的。
阿水一夜没合眼，第一个冲了上去。
瞧见酋长爷爷和小月姐姐都还好好的，她那颗提着的心落了一半。
可两人身上那股还没散尽的杀气，让她心头又是一紧。
特别是老酋长石山。
还是那副弯着腰的样子，手里还是那根用了多年的木杖。
阿水却觉得，酋长爷爷变了。
不再只是以前那个睿智又带着点老态的长者。
他身上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冷硬，那股锋锐劲，就算没显露，也让人心里发毛。
“酋长爷爷，小月姐姐，你们……”阿水的声音很轻，尾音有点抖。
石山满是褶子的脸上透着疲倦，精神头却很足。
他摆摆手，嗓子有些哑，话却稳得很：“回来了，北山那帮狼崽子，都收拾了。”
“全…全都解决了？”一个长老急匆匆赶来，话里满是吃惊。
青风部落那些家伙不好惹，凶得很，听说还跟噬魂教搅和到一块了。
小月点点头，俏脸上也有些乏，但整个人透着股打完硬仗的沉稳劲：“一个没跑掉，他们身上的邪气，跟噬魂教那帮人一模一样。”
这话一出来，围着的族人顿时一片哗然，抽气声、议论声乱糟糟的。
“安静！”石山低喝，声音不高，却有种让人不敢不听的威势。
闹哄哄的人群立刻没了声。
他扫了眼大伙，慢慢说：“这事等会再说，先把受伤的族人赶紧治治。”
这次清剿虽然快刀斩乱麻，青风那帮人死前也扑腾了几下，黑石部落有几个战士挂了彩。
阿水麻利地安排着部落里的事，一切都井井有条。
石山和小月跟着几个长老，往部落中间的祭坛走。
祭坛边上，石猛还躺着，没动静。
盖在他身上的兽皮底下，能模糊看到狱面炎龙铠甲的印记，狰狞又透着强悍。
他呼吸还算平稳，就是人还没醒。
另一头，石影小小的个子躺在软和的兽皮垫上。
他胸口那点暗金色的修罗火种，在晨光里闪着点点微光，很弱，却很顽强。
这火种和石猛身上没散尽的炎龙气息，隐隐约约地呼应着。
石山走到石猛跟前，老迈的手轻轻摸了摸盖着石猛的兽皮，心里五味杂陈。
他能感觉到，孙子身体里那股新冒出来的力量，又猛又强，是炎龙、深渊还有暗影的力量混在一块的。
这是希望，可也说不准以后会怎么样。
他又望向石影，看着那点不停跳着的修罗火种，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孩子平时闷声不响的，大伙几乎都当他不存在。
可偏偏是他在最危险的时候，使出了那么吓人的力量，拿自己换了部落一条活路。
“镜神大人啊……”石山心里默默念叨，透着一股子虔诚，还有点藏不住的累。
颅骨记忆体的力量是厉害，可他这把老骨头，用一次就够呛。
小月在一边站着，没出声。
她能察觉到，酋长爷爷在北山打架那会的冷酷和果断，跟现在在祭坛前这副虔诚又发愁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她也瞅了瞅那面没什么光彩的源初之镜，心里头对那些搞不懂的事挺敬畏，也盼着部落能有个好将来。
过了一会，石山站首了身子，问阿水：“阿水丫头，石猛和石影怎么样了？”
阿水小声说：“酋长爷爷，石猛大哥命是保住了，就是……就是他身体里的力量太杂了，好像还在慢慢地合到一块。”
“石影弟弟那个火种，有石猛大哥的炎龙气息养着，比先前稳当了点，可……还是弱得很。”
石山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明白，这两个小英雄，还得慢慢熬。
然后，石山把部落的长老们，还有阿水、小月都叫到了议事的茅屋里，商量接下来的事。
茅屋里头气氛有点闷。
火塘里的火苗一跳一跳的，照得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挺严肃。
“北山那事是解决了，可噬魂教这个大麻烦，还悬在咱们脑袋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石山先开了口，声音有点沉。
一个络腮胡子长老愁眉苦脸地说：“酋长说得对啊。”
“噬魂教的手伸得比咱们想的还长。他们做事神神叨叨的，下手又黑，真是防不住啊。”
另一个头发白了的长老接话：“可不是嘛，阿水丫头先前在西边碰上的那个噬魂大阵，能吸走活人的生气，听都没听说过。”
“要不是阿水丫头有奇迹之狮的力量，那后果真是不敢想。”
阿水听着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秀气的脸上也沉甸甸的。
“长老们说得没错，噬魂教那些人不止力量古怪，好像还有什么大算盘。”
“乌娅说过，他们到处找那些带着‘世界本源之力’的宝贝，什么生命图腾啊，初生之火啊，无根之水什么的，说是要送给他们的‘噬魂之主’。”
“生命图腾……”石山原本有些浑浊的眸子闪了闪，“乌娅那丫头，先前求过咱们，让咱们出兵去青木部，把他们被抢走的生命图腾弄回来。”
“她说那个图腾有很强的生命力，说不定对石猛和石影的伤有好处。”
小月一听，那双碧绿的眸子亮了起来：“酋长爷爷，要是真像乌娅说的那样，那生命图腾说不定真能让石猛大哥和石影弟弟好起来。”
“再说，噬魂教那么宝贝这些‘本源奇物’，咱们要是能把生命图腾抢回来，也能给他们添添堵。”
“可……”一个长老犹豫着开口，“青木部在沼泽里头，老远了，路又不好走。”
“噬魂教能把青木部都给端了，本事肯定不小，咱们黑石部落刚打了几场大仗，石猛和石影又伤成那样，这时候出兵，太冒险了。”
茅屋里又没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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