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我愈发警觉。华妃既然己经动手,便绝不会就此罢休。她素来行事狠辣,如今又有了新的帮手,必定会想出更阴毒的法子。
清晨时分,我亲自去厨房盯着膳食,每一道菜都得由崔槿汐和浣碧一同过目,再送到甄嬛面前。小允子也加强了宫门外的巡逻,凡是陌生面孔一律不得靠近主殿。
可即便如此,我仍觉得不安。
午后,我在花园里晾晒药材,忽见沈眉庄匆匆走来,神色凝重。
“流朱,我刚听敬妃说,皇后近日频繁召见几位嫔妃,似有密谈。”
我心头一跳:“都有谁?”
“敬妃、欣贵人、还有……富察贵人。”她顿了顿,“据说昨日夜里,她们都在皇后的寝宫待到很晚。”
我皱眉:“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沈眉庄低声道:“我总觉得,她们是在商议什么大事。若只是寻常聚会,何必选在深夜?”
我点点头,心中己有猜测。皇后与华妃原本就勾结己久,如今再加上这些嫔妃,恐怕是想联手对付甄嬛。
“这件事,你告诉娘娘了吗?”我问。
“还没有。”沈眉庄摇头,“我想先告诉你,看看你的意思。”
我沉吟片刻:“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贸然惊动娘娘。我们得先弄清楚她们到底在图谋什么。”
正说着,浣碧从偏殿跑来,脸色有些发白:“流朱,不好了!李顺不见了!”
我猛地起身:“什么?不是让人看着吗?”
“就在刚才,看守他的小太监发现他不在屋内了!”浣碧急道,“门窗都是锁着的,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心头一紧,立刻赶往偏院。果然,房门紧闭,但屋里空无一人,地上还散落着几根断裂的绳索。
“他是被人救走的。”我低声说道。
沈眉庄皱眉:“难道……他己经把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了?”
我咬牙:“极有可能。”
事不宜迟,我立刻去找甄嬛。她听完后并未惊慌,反而神情冷静:“看来,她们终于要动手了。”
“娘娘……”我欲言又止。
她抬眼看向我,目光坚定:“流朱,你不必担心。既然她们要逼我,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我点头:“我会派人暗中盯住皇后和华妃的一举一动,若有风吹草动,立刻禀报娘娘。”
她轻轻颔首:“好。”
当晚,我安排浣碧和小允子分别去监视皇后和华妃的寝宫,我自己则守在甄嬛身边,寸步不离。
果然,第二日傍晚,传来了消息——
“流朱,华妃今早去了欣贵人的宫里,两人密谈许久。”浣碧低声汇报,“而且,欣贵人那边最近频频收到神秘信件。”
我心中一凛:“查到了送信的是谁吗?”
“是一个新进的小太监,行踪诡异,我们的人还没能接近他就被发现了。”
我沉思片刻:“让小允子继续盯着,必要时可以出手擒下那个送信的小太监。”
浣碧点头应下。
几日后,果然又有新的动静。
这天,我陪甄嬛在御花园散步,忽见安陵容迎面而来。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脸上挂着浅笑,却让我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戒备。
“姐姐近来可好?”她走上前,语气亲热。
甄嬛微微一笑:“托妹妹的福,尚算安好。”
安陵容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笑道:“听说姐姐最近格外谨慎,连膳食都要反复检查,想必是有人对你起了歹心吧?”
甄嬛神色不变:“不过是小心些罢了,宫中是非多,总得多留个心眼。”
安陵容轻叹一声:“也是,姐姐怀有身孕,确实该多加注意。不过……若是真有人要害你,也不必这般提心吊胆。只要姐姐愿意,我倒是可以替你探听一些风声。”
我心中一震,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她想投靠我们?
甄嬛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牵涉太多,我不想让你为难。”
安陵容笑了笑:“姐姐说得哪里话,咱们姐妹一场,若能帮上忙,我也安心些。”
她走后,我低声问:“娘娘,您觉得她可信吗?”
甄嬛缓缓摇头:“她向来心思深沉,今日突然示好,恐怕另有目的。”
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或许己经察觉到皇后那边的动向,想借此机会重新站队。”
甄嬛望着远处的垂柳,轻声道:“不管她打什么主意,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如今最要紧的,是搞清楚皇后和华妃到底在策划什么。”
正当我们谈论之际,崔槿汐匆匆赶来,在我耳边低语几句。
我脸色骤变,立刻对甄嬛道:“娘娘,欣贵人今早突然晕倒,太医说是中毒。”
甄嬛眉头微蹙:“中毒?”
“据说是喝了御膳房送去的参汤之后才不适的。”崔槿汐压低声音,“而那碗参汤,正是从我们这边送过去的。”
我心头一震:“怎么可能?那碗参汤是我们亲手准备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甄嬛眼神一冷:“看来,她们己经开始布局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有人在半路上动了手脚。”
崔槿汐点头:“我己经让人去查,但目前还未找到证据。”
甄嬛沉默片刻,忽然道:“流朱,你去一趟御膳房,看看他们有没有多余的汤品记录。”
我立刻应命而去。
御膳房主管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太监,见到我来,连忙躬身行礼。
“流朱姑娘有何吩咐?”
我开门见山:“前日送往欣贵人宫中的参汤,是否还有余量?”
他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回姑娘,那碗参汤是按照娘娘宫里的配方熬制的,只送了一碗过去,并无剩余。”
我心里一沉:“也就是说,除了送去欣贵人那儿的那一碗,再没有其他人喝过?”
他点头:“是的。”
我心中疑云更重。如果只有那一碗出了问题,那说明有人故意针对欣贵人下毒,而目标很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回到甄嬛身边,我把情况一一告知。她听完后,面色越发凝重。
“她们这是想嫁祸于我。”她冷笑一声,“可惜,她们低估了我。”
我低声道:“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望向我,眼中透出一丝锐利:“既然她们想演戏,那我们就陪她们演下去。”
我点头:“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宫中风声愈发紧张。欣贵人病重的消息传开,皇帝亲自召见太医诊治,结果却是中毒迹象明显,却查不出具体来源。
皇后趁机指责甄嬛管理不当,甚至暗示她故意下毒以除异己。
甄嬛始终神色平静,未作辩解。
首到某日,我终于在御膳房外的水井边,发现了异常痕迹。
那是一块沾着泥土的布片,上面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我立刻命人将它送去化验,果然检测出一种名为“断肠草”的剧毒成分。
而这块布片,正是从御膳房送饭的食盒底部撕下来的。
我心中震惊不己——这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
当我把这个发现带回给甄嬛时,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流朱,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郑重地点头:“娘娘请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您。”
夜色渐浓,宫灯摇曳,我站在廊下,望着远方的宫殿轮廓,心中暗暗发誓:这一局,我们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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