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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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幕后黑手

 

林默的瞳孔在照片飘落的瞬间剧烈收缩。

他半蹲着的身体僵在原地,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照片里穿红T恤的小男孩是他——十五岁生日那天,父亲林建国特意请了假,带他去阳光社区看望独居的张奶奶。

当时他吵着要买奥特曼T恤,父亲蹲在他面前系鞋带,阳光穿过铁门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这画面他以为早被记忆的灰尘覆盖,此刻却像被蘸了浓硫酸的毛刷狠狠擦洗过,连父亲警服第二颗铜扣的划痕都清晰得刺目。

“林队!”小吴的声音从身后炸响,“刘强被控制了!”

林默猛地抬头,看见两个辅警反剪着刘强的胳膊压在送报车旁。

刘强的脸抵在生锈的车身上,额角渗着血,却还在咧嘴笑:“林队长,看看你爸的案子吧,当年他可没你这么……哎!”话没说完就被辅警用膝盖顶得闷哼。

周明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苏瑶按在他后颈的手能摸到凸起的骨节在皮肤下跳动。

“我……我没想害任何人。”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强子说,他手里有林队你爸当年被栽赃的证据,只要我帮忙引开人,等拿到档案就能还老林警官清白……”

林默弯腰捡起照片,指腹擦过父亲年轻的眉眼。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所以你提前知道王奶奶住201,知道三单元有独居老人需要撤离路线?”

周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给我看了住户登记本的照片!说社区监控死角多,让我用喇叭喊的时候避开摄像头。我……我就是个保安,他说我要是不配合,就把我儿子在工地偷材料的事捅到派出所……”

苏瑶突然松开周明,转身往保安室跑。

她的白大褂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别着的法医徽章。

林默刚要喊她注意安全,就听见保安室方向传来“咔嗒”一声——是监控主机开机的提示音。

“林队!”苏瑶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锐度,“过来!”

监控画面定格在三天前的深夜两点十七分。

屏幕泛着幽蓝的光,刘强穿着送报员的蓝白条纹制服,正往周明手里塞一沓钞票。

周明缩着脖子左顾右盼,刘强则拍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屏幕亮着,是一张医院缴费单,“周浩 骨折 欠费3876元”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生疼。

“那是我儿子。”周明的声音突然哑了,“他上个月摔断腿,我实在凑不出手术费……”

林默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盯着监控里刘强的嘴型,突然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键。

三秒后,保安室的座机响了,刘强在监控里的动作与手机里的录音完全重合:“周哥,您就帮兄弟这一回,我保证您儿子的手术费明天到账。”

“他早就算准了。”苏瑶的指尖抵着监控屏幕上刘强的脸,

“用周浩的医疗费当筹码,用林建国的旧案当诱饵,把你我都骗进局里。”

她转头看向林默,眼底翻涌着未说尽的暗潮,

“刚才刘强扔出来的档案袋,你猜是真的证物,还是新的陷阱?”

林默没说话。

他盯着刘强被押上警车时的表情——那家伙全程都在笑,甚至冲他比了个“3”的手势。

三?

第三起案件?

还是三单元?

周明突然抓住林默的裤脚:“我……我什么都招!强子说今天只是开胃菜,他真正的计划是……”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喉结动了动,“他说要让你们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孩身上,到时候……”

“到时候怎样?”林默蹲下来,与他平视。

周明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苏瑶立刻戴上橡胶手套,掰开他的嘴——舌底有片可疑的紫斑。

“氰化物。”她抬头时脸色发沉,“他被灭口了。”

林默猛地转头看向警车。

刘强不知何时挣脱了一只手,正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辅警扑上去时,他的嘴角溢出黑血,眼睛却还盯着林默,最后一个音节混着血泡吐出来:“三……七……”

警笛声在暮色里撕出裂痕。

林默攥紧手心里的照片,父亲的笑脸在掌心发烫。

他听见苏瑶在身后说监控里刘强还有个未接来电,显示归属地是境外;看见小吴举着证物袋跑过来,里面装着从送报车底搜出的微型定位器;而周明的尸体正在被抬上救护车,他临死前那句没说完的“小孩”,像根细针扎进林默的太阳穴。

风卷着报纸页哗啦啦响。

林默弯腰捡起被刘强扔掉的《都市日报》,第37版的标题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十五年悬案重启调查——警界新星林建国的最后24小时》。

他翻到报纸中缝,那里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想看真相?明天上午十点,中心广场儿童乐园。”

夜色彻底漫上来时,林默的手机震动起来。

未知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只有一张照片——七个穿红T恤的小男孩手拉手站在旋转木马上,最中间那个,和他照片里的童年模样,像得可怕。

警灯在夜色里划出刺目的红蓝光带,周明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时,苏瑶的橡胶手套还沾着他舌底的紫斑。

林默蹲在刘强尸体旁,指尖悬在对方微张的嘴角上方——黑血正顺着下巴滴在水泥地上,像朵绽开的墨菊。

“林队,法医组到了。”小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手电筒光束扫过刘强扭曲的脸,“这孙子临死前还攥着半张纸。”

林默戴上证物袋,从刘强指缝间抽出纸片。

皱巴巴的边角印着“中心广场儿童乐园平面图”,游乐设施标注得密密麻麻,旋转木马旁用红笔圈了个圈,旁边写着:十点整,七个红苹果。

“红苹果。”苏瑶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周明的血渍,“周明临死前说‘小孩’,短信里七个穿红T恤的男孩……刘强要我们把注意力锁在儿童乐园的孩子身上。”她的指甲掐进掌心,“调虎离山。”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周明颤抖着说“真正的计划是让你们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孩身上”时,刘强在警车上冲他比的“3”,还有报纸第37版的标题——十五年悬案重启调查。

这串数字像根铁链,把十五年前的旧案和眼前的血案死死拴在一起。

“小吴,查周明手机里所有通话记录。”林默突然站首,警徽在领口闪了闪,“苏瑶,调儿童乐园近三个月的监控,重点查穿红T恤的男孩出现频率。”他转身看向停在路边的警车,刘强的尸体被装进裹尸袋时,袋角露出半截蓝色送报员制服,“还有,定位器信号呢?”

“一首在移动。”技术科小王举着笔记本电脑跑过来,屏幕上绿色光点正沿着外环高速往郊外跳,“半小时前从送报车底拆下来的定位器,现在在……废弃纺织厂?”

苏瑶突然抓住林默的胳膊,指尖凉得像冰:“你要去纺织厂?刘强明知道定位器会被发现,还故意留在车上——”

“所以那不是真正的交接点。”林默打断她,目光扫过小王电脑上跳跃的光点,“但能引蛇出洞的,从来不是诱饵,是猎人的耐心。”他掏出配枪检查弹夹,金属碰撞声在夜色里格外清脆,“周明说刘强用旧案当诱饵,我爸当年被栽赃的证据,很可能就在这批要转移的文件里。”

苏瑶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望着林默绷紧的下颌线,想起三天前在解剖室,他翻着父亲旧案卷宗时,指节捏得泛白的模样。

“林默,”她声音发紧,“境外来电显示的是美国号码,刘强只是棋子,你这样单枪匹马——”

“这一次,我要亲手终结这一切。”林默扣上枪套,转身走向警车时,后颈的碎发被风掀起,“通知特警队在儿童乐园布控,所有便衣伪装成游客,重点盯七个穿红T恤的男孩。”他拉开副驾驶车门,后视镜里映出苏瑶攥紧白大褂的手,“你留在局里,等我消息。”

“林默!”苏瑶追上前,指尖几乎要碰到他后背,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警灯的红光里,她看见他耳后那道淡白色疤痕——是十五岁那年,父亲被带走时,他撞在铁门上留下的。

“至少……带防暴盾。”她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默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停顿两秒。

他想起刚才在保安室,苏瑶翻监控时,发尾扫过键盘的样子;想起解剖室里,她举着骨钳说“死者指甲里的纤维是关键”时,眼睛亮得像星子。

但此刻,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那抹笑比夜色还凉:“苏法医,等我把文件带回来,你可得给我爸的案子做份最漂亮的尸检报告。”

警车轰鸣着驶离现场。

苏瑶站在原地,望着红色尾灯消失在街角,突然摸出手机。

屏幕上是林默半小时前发来的照片——他掌心的旧照片,父亲蹲在他面前系鞋带,阳光穿过铁门投下的光斑,连警服第二颗铜扣的划痕都清晰可见。

“王队,”她对着电话说,声音里淬了冰,“调全市交警监控,重点追踪外环高速所有银色面包货车。”风卷着报纸页打在她脚边,第37版的标题被吹得翻转,露出中缝那行红笔小字:“想看真相?明天上午十点,中心广场儿童乐园。”

郊外的夜色更浓了。

林默的警车拐上一条碎石路时,小王突然喊:“定位器信号停了!就在前面三百米,废弃纺织厂!”

车灯刺破黑暗,隐约能看见褪色的“宏远纺织”西个大字。

厂门半开着,生锈的铁链耷拉在地上,像条死去的蛇。

林默按下对讲机:“各组注意,目标地点己到,按计划包围。”他推开车门,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远处传来野猫的尖叫,像极了十五年前那个雨夜,父亲被押上警车时,他撕心裂肺的哭喊。

“林队,”小王举着探照灯照向厂门,光束扫过地面时突然顿住,“这里有车轮印,新鲜的,不超过两小时。”

林默摸出战术手电,光束沿着车辙延伸。

在厂门内侧的墙上,有人用红漆画了个圈,圈里歪歪扭扭写着:欢迎来到第37号凶案现场。

他的手指缓缓抚过墙上的红漆,还带着未干的黏腻。

身后传来队员压低的呼吸声,远处不知何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极了文件箱落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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