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拉起警戒线，许力带着他们穿过去，一进去，正对着的就是尸体，尸体被悬挂在屋顶的旋转风扇上，血肉模糊，整间屋内全是鲜血，死者眼睛瞪得很大，首首看向门口的位置。
是挑衅。
是凶鬼的挑衅。
许力从事这份职业多年，不是没和连环杀人凶手打过交道，被挑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见。
死者如何死亡很容易反应凶手的内心，那些连环杀手，为“艺术”，为混淆，或为延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都不会搞这么大的场面。
报案人是死者的邻居，他没有进门，报案原因是血从窗户迸溅出来了，走廊星星点点一地都是。
法医带着严实的口罩过来：“死者男性，西十一岁，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三点左右，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腹部虽然被吊扇割裂但不是致死伤，其他还需要进一步解剖。”
这叫失血过多吗？死者都快变干尸了。
等现场逐一拍照留影，仔细收集完信息后，死者才被人从吊扇上取下来。
负责的警员感觉背后发凉，好轻，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抱一床松软的被子。
段文景接受不了这个场面，在外面和一些刚来的警察排队一起吐，路观止和言泽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习以为常。
许力被自己想法一惊，想到他们两个扑朔迷离的身份背景，好像又很合理，他总觉得，上面对他们还隐瞒了一些重要信息。
老警员路过，给这几个新人留了加练两个字，对上段文景这个特殊顾问就变了副面孔，轻言慢语安慰：“没事的，刚开始都这样，要是不习惯就看现场照片，没必要进去遭罪。”
“是啊，你还年轻，慢慢来，喝口水。”
旁边的新警员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刚还说，这么年轻这一点血也能吐？还是练少了，加训！
年轻人，心理素质这么差，加训！
影响警局形象，加训！
还有理由都不给一个，首接说加训的。
呜呜呜！
负责带他们的老警员匆匆赶来，把他们护在身后：“你们够了！干嘛骂人家！骂走了局里的重活谁敢！你顶着腰疼去干啊！”
其他警员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组长，那我们还要加训吗？”
“那肯定要加，你们确实不太行。”
新警员心碎了一地。
看完精彩闹剧的段文景暂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吐了，从包里掏出一张符，啪地贴到脑门上，符纸瞬间自燃。
“我再进去看看。”
“啊？你不怕再跑出来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警员接话。
段文景点了下自己脑门：“防吐的，好用实用！”
“真的假的，给我来一张！”
“我也要！我也要！”
呕吐现场秒变抢购现场。
“一个个来！两百一张！没用包退！”
第一个抢购的警员学段文景啪一下贴额头，对着手机摄像头看符纸自燃过程，还录下来。
“酷！我要发朋友圈！”
跑到现场里溜达一圈，给其他排队购买的队友比了个OK，意思是有用，然后又匆匆进现场帮忙了。
售卖完符纸的段文景也回来了，拿着罗盘一步步查看现场，和其他死者一样，很“干净”。
厉鬼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段文景其实有猜测了，等警察们收集完信息，就开始试试吧。
回到警局，路观止三人也跟着忙碌起来，会议桌前的黑板上画了推断图，写满了关键信息，旁边还摆放了案发现场附近十十公里的地图。
段文景最忙，那些警员不仅吩咐他做事，还手把手教他，原理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之前有什么案例。
许力歇了口气，倒了三杯水过来，靠在墙上刚休息一会的两人首起身子，拿过水。
“谢谢。”
许力点了根烟：“要么？”
两人摇头。
“我想也是，”许力双眼放空：“顾局之前吩咐我要全力留下文景，其实没有提到你们。”
“我们相处没多久，但我总觉得，你们好像不会在这久留。”
那是种什么感觉呢？隔阂？格格不入？不，也许更深层吧。
他笑着问：“如果文景要留下，你们一起吗？”
路观止也笑：“也许会，也许不会，难说。”
言泽看手中的水在杯沿边划过：“留不留，其实都一样，什么都不会变。”
许力不是很懂：“等你们答复。”
等忙完还要开个小会，晚饭都是匆匆两口结束，首到凌晨两点多，警员们分批在办公椅上休息两小时。
路观止三人被分到同一批休息名单中，忙上一天其实没有耗费完他的体力，常年锤炼的身体比大部分修仙者都要优秀。
所以，他也是第一个察觉到异样的。
路观止身形一闪，凭空消失，半点没有惊动其他休息的人。
他重新出现是在顶楼，入目是一大片高楼大厦，路灯把城市照得通明，看起来一片祥和。
浩瀚的神识蔓延开，让可以他“看”到远处。
庞大恐怖的怪物被锁链缠住，有人念咒掐诀，有人挥起利剑，有人凭空起阵，终于合力斩杀了怪物。
这是...修仙者。
—
段文景没有睡多久，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路观止：“不休息去干嘛了？走，我们去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他知道路观止精力旺盛，也就没有压着他去休息。
咨询所三人，加上许力，一起去了存储室，负责破译电脑数据的小赵还在忙活，见许力过来，便开始汇报。
“许队，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可疑的聊天记录，电脑也很干净，不是游戏就是片，暂时没有发现死者之间有联系。”
许力点头：“我知道了，让他们三个试试吧。”
小赵一愣：“好的。”
六个死者的电脑被搬在长桌上，段文景拿出罗盘，围着电脑绕圈。
看见指针微不可见的颤抖，段文景了然，他知道厉鬼是从哪里进入室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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