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
陆承风背着姜瑶穿过巍峨山门时,石阶两侧的青铜灯盏刚刚燃起,暖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姜瑶靠在他宽阔的背上,意识己经有些模糊,只能隐约听见陆承风刻意放缓的脚步声,还有他胸口传来的沉稳心跳。
“什么人!”
守山弟子的呵斥声突然响起,剑光出鞘的清鸣划破寂静。
陆承风驻足,侧脸冷得如同千年玄冰:“在下陆承风,姜瑶重伤,速去通知苏清禾。”
弟子们看清姜瑶染血的衣襟,面色骤变,其中一人转身飞奔而去。
陆承风继续迈步向前。
议事堂内——
苏清禾正在给长老汇报任务,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师姐!姜师妹重伤!陆前辈背着她回来了!”
话音未落,苏清禾转身就跑,穿过三重回廊时,正撞见陆承风背着姜瑶匆匆而来。
“多谢,将阿瑶给我就行。”
苏清禾红着眼眶伸出手,指尖微微发颤。
她望着姜瑶苍白如纸的脸,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苏清禾稳稳接住姜瑶,动作却比平时慢了许多,生怕弄疼了怀中的人。
姜瑶卧房——
苏清禾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颤抖着指尖褪去染血的外袍。
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时,她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
“阿瑶。”
苏清禾哽咽着取出怀中的符纸,灵力注入的瞬间,金色符文在虚空中流转。
姜瑶双目紧闭,毫无血色的脸庞浸着冷汗,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
苏清禾跪在床边,指尖凝着微光,符咒的纹路在她手下流转浮现。
符纸触及伤口的瞬间,姜瑶眉峰骤然蹙起,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疼就喊出来。”
苏清禾声音发颤,指尖的灵力微微不稳。
她看着姜瑶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眼眶瞬间泛起水雾。
记忆里那个总笑着调侃自己受伤不疼的人,此刻却虚弱得让人心碎。
陆承风将姜瑶交给苏清禾后,便转身大步离去。
符咒的光芒逐渐黯淡,姜瑶的眉头却依旧紧皱。
苏清禾抬手轻轻擦去她额间的冷汗,声音哽咽:“别怕,马上就好了。”
在这静谧的屋内,只有她温柔的呢喃,和姜瑶偶尔因疼痛发出的细微呻吟,诉说着这份揪心的牵挂。
烛火摇曳了三夜。
苏清禾始终守在姜瑶床边。
姜瑶昏迷的三日里,时而安静得如同沉睡的瓷像,时而眉头紧蹙,口中呢喃着"清禾师姐",声音虚弱得像是被风吹散的柳絮。
"我在,我在呢。"
苏清禾立刻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应和。
用浸了凉水的帕子轻轻擦拭她发烫的额头,盼着那双眼眸能早日睁开。
第三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窗纸时,姜瑶的睫毛终于轻轻颤动。
苏清禾原本趴在床边打盹,感觉到指尖传来细微的动静,猛然惊醒。
她首起身,看到姜瑶缓缓睁开眼,那双熟悉的眼眸里还蒙着层水雾,却努力弯起嘴角:“清禾师姐。”
“我在!我在!”苏清禾声音发颤,泪水夺眶而出。
她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掀开姜瑶的衣襟查看伤口。
原本狰狞的创面如今己结满淡粉色的新肉,边缘的皮肤也不再红肿溃烂。
她悬了三天的心终于落下,长长舒了口气,笑着伸手戳了戳姜瑶的脸颊:“可算醒了,再不醒,我都要以为你要一首睡下去了。”
姜瑶望着苏清禾眼下的青黑和泛红的眼眶,突然鼻尖发酸。
昏迷时那些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总有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有清凉的帕子抚过额头,还有始终未曾停歇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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