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深处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得姜瑶的手背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屏息凝神,目光死死锁在中央那簇泛着荧蓝微光的灵花上——花瓣边缘流转着细碎的光晕,仿佛将整个冰窟的寒气都吸聚成了生命力,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只要拿到灵花,灵力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她眼角的余光扫过不远处含笑而立的柳青璃,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好巧,能在这里相遇。”
柳青璃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傲娇,尾音微微上翘,像是在说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她抬手捂嘴轻笑时,腕间的银铃串轻轻晃动,叮当作响的声音在空旷的冰窟里格外刺耳。
“你是在找什么?”
姜瑶懒得跟她废话。
灵花近在咫尺,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折射出冷光,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屈起膝盖,正欲提气冲过去,耳畔却传来柳青璃陡然拔高的笑声:“是灵花吗?哈哈哈哈……”
“去抢过来!师姐~”
那笑声里的戏谑像一盆冷水浇在心头,姜瑶的脚步却没半分迟疑。
可就在她即将踏出第三步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瑶的动作骤然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人墨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侧脸的轮廓在冰光映照下柔和得像一幅水墨画——是苏清禾。
是那个一年前为了护她,被柳青璃杀害的清禾师姐。
“清禾师...姐。”
这西个字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姜瑶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连呼吸都忘了。
不可能的,清禾师姐明明己经……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那对玉佩,触感细腻儿真实,提醒着她那场撕心裂肺的离别不是梦。
可眼前的人,眉眼、神态,甚至身型,都和记忆里的清禾师姐分毫不差。
“你怎么愣住了,跑起来啊!”宁欢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的折扇被攥得咯咯作响,合拢后不住地拍打着手心。
“灵花就在眼前!”
他几步冲到姜瑶面前,正要伸手去摇醒她,却猛地顿住了动作。
两行清泪正顺着姜瑶的脸颊滑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宁欢惊得扇子都差点掉在地上——他认识姜瑶这么久,见过她被其他宗门弟子嘲笑的隐忍,见过她误入进毒虫窟时的狠厉,甚至见过她身死道消前那一瞬间的平静,却从未见过她掉一滴泪。
这样的姑娘,此刻竟然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你怎么哭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姜瑶像是没听见,视线胶着在苏清禾身上,瞳孔里映着那人的身影,生怕一眨眼,她就会像从前无数次梦里那样,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苏清禾抬手摘下了那株灵花。
可指尖刚触到花瓣,周围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纹——那是守护灵花的阵法。
“嗡”的一声轻响,阵法迸发的冲击力将苏清禾狠狠弹开,她却死死攥着灵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重重摔在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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