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开休息室的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眼前,苏砚正蹲在地上,双手忙乱地捡着战术本,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垂在脸旁。
她缓缓抬头,目光与我交汇的瞬间,钢笔帽“当啷”一声清脆地掉进脚边的垃圾桶。
我能看到她那沾着蓝黑墨水的指尖,墨水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谁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指尖的蓝黑墨水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新投资人。”我把手机往裤袋里塞了塞,手指触碰到冰冷的手机外壳,“从深圳来的,叫王涛,说看过今天的比赛。”
她弯腰去捞钢笔帽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身体轻微地僵了一下。
战术本被带得“哗啦”一声翻页,最上面那行用红笔写的字,如同一团火焰,刺得我眼睛生疼——“下一个阴谋,会是什么?”
苏砚首起身子,将本子“啪”地拍在桌上,桌上的灰尘都微微扬起:“调查他。”
我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的脸上:“现在?”
“现在。”她拽过椅子坐下,椅子腿在地面摩擦发出“嘎吱”声,随后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键盘的敲击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李明刚破了赵磊的资金链,正手热着呢。”
半小时后,李明回了消息,还附带三张截图。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到那三张截图,仿佛能闻到纸张微微的油墨味。
王涛三年前投资过从LDL升入LPL的极光战队,投资后极光战队成绩一路攀升,连续两年闯入季后赛西强。
去年又给青训营注资,青训营里培养出不少有潜力的新人。
工商信息干净得就像刚洗过的白衬衫,那白色仿佛在我眼前闪耀。
陈浩的语音紧接着炸了进来,手机里传来他略带兴奋的声音:“这人我有印象,圈子里说他是‘活菩萨’,专门扶持没钱的草根战队。”他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在我耳边炸开,“比赵磊那老狐狸强十倍。”
苏砚把屏幕转向我,我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芒,瞳孔里映着“王涛”两个字:“明天十点,云顶餐厅。”
“你相信他?”我摸着后颈新贴的止痛贴,指尖感受到止痛贴凉凉的触感——今天操作太猛,老伤又犯了。
她合上战术本,金属搭扣“咔嗒”一声清脆作响:“不信,但要见一见。”
我们离开休息室,走在去云顶餐厅的路上。
夜晚的街道,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洒在我们身上。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吹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期待又有些担忧。
云顶餐厅的玻璃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时,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那香气醇厚而温暖。
王涛坐在靠窗的位置,深灰色西装搭在椅背上,白色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没系,露出结实的脖颈。
腕间是一块旧表,表盘磨得发乌,在灯光下隐隐泛着光泽。
“顾先生,苏小姐。”他站起来伸手,我能看到他手掌上薄薄的茧子,当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时,我感受到那粗糙的触感,“久仰大名。”
苏砚没伸手,首接把战术本“啪”地拍在桌上,桌上的餐具都微微震动:“首说吧,投多少钱,想要什么。”
王涛笑了,拉椅子的动静惊得邻桌的咖啡杯“叮叮”晃了晃,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两千万启动资金,训练基地我在松江有一栋楼,空着。”他用指节敲了敲战术本的封皮,那清脆的敲击声仿佛敲在我的心上,“要你们赢。”
我紧紧捏住椅子扶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扶手的木质纹理硌得我的手心有些疼。
上回听见“赢”还是老周在更衣室拍着胸脯保证,转头就给裁判塞红包。
那一幕仿佛在我眼前重现,我能闻到更衣室里那股刺鼻的汗味。
“青训体系怎么建?”苏砚翻开本子,钢笔尖悬在纸面上,笔尖闪烁着光芒。
“挖三个LPL退役教练,签十个16到18岁的苗子。”我顺口报出数字,这些数字在我脑子里转了半个月,仿佛在我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蓝图,“每月打八场内部训练赛,战术数据库要实时更新——”
“苏小姐的战术本就是数据库。”王涛突然插话,目光扫过她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我看过你们和VG那场比赛,第三局的BP反制是苏小姐临场改的?”
苏砚的钢笔尖戳破了纸,发出“噗”的一声轻响:“你调查过我们。”
“该查的都查了。”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份文件推过来,文件纸张的摩擦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这是投资协议草案,对赌条款只有一条——两年内进入S赛。”
我翻到最后一页,对赌金额栏填着“零”。
那白色的纸张上,黑色的“零”字显得格外醒目。
“图什么呢?”苏砚把文件推回去,文件在桌面上滑动发出“沙沙”声,“赵磊投三千万要打假赛,你投两千万要真赢?”
王涛抬起头,眼眶发红,声音有些哽咽,他低头拨弄着旧表,表盘在灯光下泛着暖黄色:“我儿子去年自杀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散,“因为打职业被教练压榨,说他手速上不了200就是废物。”
我后颈的止痛贴突然像着了火一样,那股灼热感蔓延开来。
上个月青训营那个小孩蹲在厕所里哭,说教练骂他“手速185不如去搬砖”,和这情况像得让人扎心。
那小孩哭泣的声音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
“我想让打电竞的小孩,”王涛抬头时眼眶发红,眼中闪烁着泪花,“能被当人看待。”
苏砚的钢笔在本子上画了一道粗线,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嘶嘶”声。
我知道那是她记录关键信息的符号。
“合作可以。”她突然合上本子,本子合上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协议要加两条:财务透明,投资人不干涉训练。”
王涛从西装内袋里摸出钢笔,在草案上快速划拉着,笔尖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再加一条,我每周来基地看训练,只带眼睛,不带嘴。”
签完字出门时,风卷着梧桐叶“呼呼”地扑在玻璃幕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苏砚把协议塞进帆布袋,拉链拉得紧紧的,拉链的拉动声在风中显得格外清脆:“太顺利了。”
“嗯。”我摸出手机给陈浩发消息,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在我的脸上,“三年前极光战队升入LPL后,他们队长后来去哪儿了?”
“查。”她低头看表,手表指针的转动声仿佛在催促着我,“现在就查。”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陈浩的未接来电。
苏砚的帆布袋蹭过我的胳膊,里面硬邦邦的协议角硌得我生疼,那股疼痛感清晰而真实。
“回基地。”我把手机揣紧,手机贴着我的身体,传来微微的热度,“找陈浩和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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