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训练室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仿佛每一束光都带着针尖般的刺痛。空气中弥漫着打印纸散发出的微热气味，还有一丝咖啡冷却后的苦涩。
我把最后一摞文件推给苏砚时，她眼镜镜片上还蒙着姜茶的雾气——刚才老周非要塞给我们两罐热可可，说“拆弹的人得补补身子”。那温热的金属罐贴着手掌，残留着一丝余温，连带着整个房间也显得有些潮湿。
“李宏业的海外账户流水、周明的通话记录，还有那段酒吧监控视频。”苏砚把平板电脑往会议桌上一放，金属外壳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敲在心头的一记闷鼓。她的手指在平板电脑边缘敲了两下，“韩队应该快到了。”指尖敲击的声音短促而有节奏，像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话音刚落，玻璃门被推开了。
韩磊带着两名警员挤了进来，警服肩章蹭着门框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风吹过干枯树叶的低语。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物证箱，往桌上一放就开始翻看我们整理的资料。
“等等。”他突然停了下来，食指压在某一页文件上，“这里提到了‘幽灵’。”
我凑过去看。
文件边角印着“暗影组织内部通讯”，最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幽灵确认S赛计划，资金通道己清空。”纸张边缘微微泛黄，显然是从某个旧档案中扫描下来的。
苏砚的鼠标在战术数据库界面上快速滑动着：“我查过近三年的网络攻击事件，每次都有类似的‘清空通道’操作。”她调出三张时间线图，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点映在她的眼镜片上，像星星一样闪烁。“LPL春季赛决赛断网、LCK训练赛数据泄露、去年S赛入围赛延迟——作案手法一模一样。”
韩磊皱起了眉头：“之前调查李宏业的时候没发现这条线索，看来‘幽灵’才是暗影组织的核心人物。”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却又夹杂着兴奋，像是猎人终于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我盯着面板上刚涨到100的意识属性——刚才复盘的时候我把两点属性均匀地加了过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就像有根线在拽着一样，那种预判即将发生的感觉愈发清晰。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空调的嗡鸣在耳边回荡。
“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我说道，声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
“我来搞定。”张晨从门外闪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着他略显兴奋的脸。“我刚刚黑进了暗影组织的备用服务器。”他敲了两下键盘，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伴随着显示器轻微的电流声。“他们使用暗网进行通讯，但有一个IP地址反复出现——极夜俱乐部。”
“极夜俱乐部？”老周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烟草味混着空气中的焦躁扑面而来。“那个地方在城边的旧电厂里，我以前做代练的时候听别人说过，那是地下赌赛的窝点。”他掐灭了烟，用指节敲得桌子咚咚响，“小顾，你别乱来——”
“老周。”苏砚打断了他，把保温杯塞到我手里，杯壁还带着她的体温。“顾昭面板上的意识属性己经达到100了，他预判走位比摄像头还准。”她低下头整理战术图，发梢扫过我的手背，轻柔如风掠过水面。“我查过极夜俱乐部的监控布局，三点到五点是换班时间，有可以绕过的死角。”
王伟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联盟那边批准了临时休假，你们今晚就去。”他指了指我胸前的队徽，“但天亮前必须回来——S赛抽签仪式不能缺席。”他的手掌厚实有力，那一拍让我意识到任务的分量。
凌晨两点的风灌进了我的外套，寒意顺着脖子钻进衣服，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缩了缩脖子，盯着手机地图上的红点——极夜俱乐部就在前面五百米处。
苏砚走在我的左边，战术平板电脑贴在腰间；张晨猫着腰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信号干扰器，那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手套传来一阵阵压迫感。
旧电厂的铁门锈得很厉害，我伸手一推，“吱呀”一声在空地上炸响，惊飞了远处几只乌鸦。它们振翅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苏砚拽了我一把，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红灯刚刚熄灭，正是换班的间隙。我们贴着墙根慢慢挪动，脚下的碎石在移动中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金属管道在头顶投下影子，就像一张大网。风穿过缝隙，发出低沉的呜咽。
张晨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角，指向二楼的窗口：“有热感反应。”我眯起眼睛，面板上的意识属性开始发烫——这是预判到危险的征兆。指尖微微颤抖，但我强迫自己镇定。
“右边第三个窗户。”我压低声音说道，“那里是监控盲区。”
苏砚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磁吸挂钩。挂钩“咔嗒”一声吸住窗框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如鼓。
我刚翻上窗台，楼下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张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反手抓住苏砚的手腕。她的手很凉，但稳得像一块石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扫过我们脚边。我屏住呼吸，面板上的抗压属性跳到了101——这是第一次突破上限。汗水滑过额头，滴落在窗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灯光熄灭的瞬间，苏砚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三点钟方向，安全。”
我们贴着墙滑进了二楼的走廊。
走廊尽头有一扇金属门，门缝里透出幽蓝色的光，像是某种冷光源。
张晨凑过去听了听，比了个“三个人”的手势。
我掏出兜里的战术笔，把笔帽转了两圈——这是我和苏砚约定好的“准备”信号。她极轻地向我点了点头。
走廊里的电子钟跳到了3:05，正是换班结束的时间。金属门后面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一声声敲在人心上。
我握了握苏砚的手，掌心全是汗。她却先松开了我，指了指门把手上的指纹锁——那是最后一道关卡。
风从破窗户灌了进来，吹得战术图哗哗作响。我盯着面板上操作属性99的数值，突然想起苏砚说过的话：“全属性破百的那天，我们要在S赛舞台上粉碎所有阴谋。”
现在，或许就是开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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