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鸣笛刺破夜空，把周明押走时，我袖口还沾着他溅出的血点。腥气在鼻腔里挥之不去，像一层湿冷的雾贴着皮肤。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走廊尽头的白炽灯忽闪了一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苏砚拿湿巾给我擦手，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她的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刚才抗压值涨太快，你脸色白得吓人。”她说话时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我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纸巾传来，像是某种温柔而坚定的力量。
“没事。”我捏了捏她指尖，掌心传来一丝微颤的触感，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监控——红灯灭了，可后颈还是冒凉气，仿佛有根无形的针贴着脊背游移。脚步声在身后渐远，只剩下我们两人站在寂静的走廊上，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
老周拍着我后背往楼下推：“先回基地，韩磊那小子说有急事找你们。”他掌心粗糙，力道沉稳，夹杂着一股焦灼的汗味。电梯门缓缓打开，金属壁上映出我们略显疲惫的脸。
基地门刚推开，王伟就从训练室窜出来，头发炸得像团乱草，声音也带着毛边：“韩警官在会议室！他说文件锁在加密U盘里，不让碰电脑！”他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己经守在那里很久。
苏砚脚步没停，我跟着她往走廊跑。脚步声在瓷砖上敲出密集的鼓点，空气里浮着老旧电路的味道。窗外的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吹动窗帘轻轻摆动，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
会议室门虚掩着，韩磊背对着我们站在窗边，警服肩章在顶灯底下泛冷光。听见动静他转身，手里捏着个银色U盘，脸上没半点平时的笑：“刚截获的通讯。暗影剩下的那拨人，盯上S赛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文件，纸张还带着打印机的热度，指腹能感受到墨迹微微隆起的纹路。那种温热的质感让我心头一紧，仿佛握住了某种即将爆发的危机。
最上面一页是张截图，绿色代码如瀑布般滚动，嵌着几个红体字：“总决赛20:00，裁判系统接管计划。”
“他们要黑了比赛。”苏砚凑过来看，指尖敲了敲“裁判系统”西个字，声音清脆，“如果成功，所有判罚都能远程修改，选手操作数据能随意篡改。”
韩磊扯了扯领带：“更麻烦的是，他们买通了负责赛事网络的技术组。半小时前，原本值班的工程师突然请了病假——”
“是张晨的人？”我打断他。
“晨子的防御系统三天前就更新过，”苏砚摸出平板快速划拉，“但暗影可能用了钓鱼程序，从内部终端植入病毒。”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簇燃烧的冰焰，“我需要他的日志备份。”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战术笔，面板突然发烫，仿佛被阳光晒过的金属板贴着手掌。
视网膜上跳出提示：【检测到终极危机，开放未来视野（持续10分钟）】。
模糊的画面闪了闪——黑屏的主舞台，裁判席的键盘疯狂跳动，苏砚攥着平板砸向服务器，指节渗血。画面中的她满脸尘灰，嘴唇干裂，眼神却比刀锋还亮。我心中一惊，这些画面到底是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是可以避免的呢？
“顾昭？”苏砚碰我胳膊，声音有些发颤。
我回神，发现自己捏皱了文件角，指尖还残留着那种冰冷的幻觉。
“加点。”我扯了扯领口，喉咙发紧，“操作和意识。”
苏砚立刻点头：“现在。”
我闭着眼默念分配，面板光在眼前流转。
操作值从92跳到97，意识从88涨到93，系统提示音轻得像呼吸：【神之操作（被动）：关键操作失误率-50%】。
“叮。”韩磊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只听了三秒，脸色就白了，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血色。
“技术组的备用工程师到了，”他压着嗓子说，“但他的工作电脑，半小时前连过不明Wi-Fi。”
苏砚的平板“啪”地合上：“病毒己经潜伏了。”
我扯她往门外跑：“去指挥中心。晨子肯定己经在堵漏洞了。”
“等等。”韩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我让局里调了辆防弹车。暗影可能派人截——”
“顾昭！”王伟从训练室探出头，“张晨视频连线！他说主服务器流量暴增，让你们赶紧——”
苏砚拽着我冲进电梯。
她的手凉得像冰，却把我的掌心攥得生疼，指甲几乎陷进我皮肉里。电梯下行时，我盯着面板上还在涨的抗压值（112/100），未来视野里又闪过新画面：主舞台的LED屏突然亮起血字，观众席炸开尖叫，苏砚举着平板喊：“切断B区线路！”
“到了。”苏砚推我出电梯。
基地门口停着辆黑车，韩磊己经坐进驾驶座。引擎嗡鸣，像是某种野兽在喘息。
苏砚刚拉开车门，我的手机震了。
是张晨的消息，只有三个字母：“快点”。
我系上安全带，摸了摸战术笔的笔帽——里面藏着苏砚给的备用U盘，存着128套战术应急方案。
车开出去时，我回头看了眼基地二楼的训练室，玻璃窗映着路灯，像双盯着我们的眼睛。
“还有十分钟到指挥中心。”韩磊踩下油门。
苏砚把平板架在腿上，手指在屏幕上飞：“晨子改了七次防火墙密码，现在在拼最后的补丁。”她突然抬头看我，“你面板操作值多少？”
“97。”
“够了。”她笑了下，“等会你负责干扰他们的黑客，我来定位服务器。”
我点头，摸出战术笔转了个圈。
笔杆上还留着她刚才擦手时的薄荷味，混合着皮革座椅散发的陈旧气息。
车窗外的霓虹灯连成光带，我盯着面板上不断跳动的属性值，听见自己心跳像战鼓——
S赛总决赛，暗影，裁判系统。
该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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