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弥漫着纸箱翻倒后扬起的尘埃，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层轻纱般缓缓飘散。空气中还残留着金属撞击的回音，像是刚才那场短暂却激烈的搏斗仍在耳边回响。我蹲在晕过去的黑衣人旁边，扯下他手腕上的对讲机。塑料外壳尚有体温，指尖一触便感受到一丝温热，仿佛还能听见他在昏迷前挣扎的喘息。
频道里滋滋响着杂音，张晨的声音突然炸出来：“外围监控全黑了，三分钟内没动静，他们的备用系统要启动！”他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像是电流一样穿透耳膜，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
苏砚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平板屏幕映得她眼尾发亮，光影交错间，她的神情专注而冷静。“找到了。”她扯下主机后面的加密硬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余温，“暗影的核心文件在D盘隐藏分区，晨子，准备接收。”
“己开安全通道。”张晨的声音带着点紧绷的兴奋，“正在上传，进度50%……70%……”
我摸了摸脸，刚才被黑衣人指甲划的伤口还在渗血，咸涩的液体滑过嘴角，留下铁锈味般的腥甜。手指一碰，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传来，提醒着这场战斗的真实存在。
面板突然跳了两行小字：操作+1（精准打击）、意识+2（风险预判）。
我盯着面板数值——操作99→100，意识97→99，手速76→76（这玩意儿得靠反应训练堆，急不来）。数字在眼前闪烁，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宣告着我们正一步步逼近真相。
韩磊踹开堆在门口的纸箱，警笛声己经撞进仓库，尖锐刺耳，像是催促他们行动的号角。“小子，你兜里的硬盘给我。”他指了指我口袋，“局里技术科要做数据恢复，周明那条疯狗的尾巴，得揪干净。”
我把硬盘递过去，金属边角硌得手心生疼，像是握着一块冰冷的石头。指尖传来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冷颤，仿佛能感觉到数据背后潜藏的危险。
苏砚突然按住我手背：“等一下。”她用指甲在硬盘接口处划了道小痕，“这是防篡改标记，要是有人动过，晨子能立刻查出来。”
韩磊挑眉：“行啊你俩，比我们还精。”他把硬盘塞进证物袋，转身冲门外喊，“然后带他们回去！重点看那个戴金链子的，他手机里有周明的转账记录！”
张晨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冒出来：“上传完成！核心文件包括S赛裁判系统攻击方案、三笔千万级菠菜流水，还有……”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了些，“周明签的那份‘合作协议’，甲方是暗影，乙方是他本人。”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苏砚的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屏幕上，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像被人当胸捶了一拳。
我碰了碰她胳膊：“走？回基地。”
她低头把平板塞进战术包，发顶蹭过我下巴，带着淡淡的洗发水味道，清冽中透着一丝疲惫：“走。”
基地走廊的声控灯跟着我们的脚步亮起来，灯光忽明忽暗，投下斑驳的影子。墙面上的光斑随着脚步移动，仿佛也在追随着我们的身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节点上，沉重而坚定。
老周叼着烟从训练室探出头，烟灰掉在他磨破的牛仔裤上，火星微闪，像是夜晚远处的一盏孤灯。“俩祖宗可算回来了？王伟煮了姜茶，在你屋里。”
王伟从厨房探出身，眼镜片上蒙着水汽，声音有些闷：“昭哥，砚姐，热乎的！我还加了枸杞——”
“打住。”我举起手，“你上次煮的姜茶甜得像糖水，苏砚喝了首皱眉。”
苏砚接过我递的杯子，吹了吹热气，白雾袅袅升起，带着辛辣的姜香扑鼻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不皱眉。”她垂眼抿了口，嘴角沾着点泡沫，“甜的也能喝。”
老周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火星子噼啪响了一声，像是敲响了一个小小的鼓点：“那啥，韩磊刚才发消息说——”
“叮。”
我的手机在裤兜震动，打断了话语。拿出来一看，是韩磊的短信：“有紧急情况，尽快联系我。”
苏砚凑过来看，发梢扫过我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像是夜风拂过皮肤：“紧急情况？”
“不知道。”我拇指按在拨号键上，突然顿住，“先去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门，韩磊正站在白板前，手里捏着份文件。我和苏砚匆匆走进来，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像是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他平时总梳得服帖的头发翘了一撮，领口的警徽闪着冷光，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刚收到线报，暗影的最后防线——”他拍了拍文件，“地下数据中心，藏在旧电厂的冷却塔底下。”
苏砚的手指抵着下巴，这是她分析战术时的习惯：“防护等级？”
“防火墙是军用级。”韩磊扯了扯领带，声音低沉，“但他们没想到，晨子黑了他们的备用电源。”他指了指文件上的照片，“三小时后断电维修，是唯一机会。”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战术笔，面板突然跳出提示：意识+1（关键情报获取）。
操作值还亮着100的金色数字，像团烧得正旺的火，照进心底最深处的信念。
苏砚转头看我，眼睛里有光：“去吗？”
“去。”我把战术笔别在袖口，“周明不是想看满属性吗？”我勾了勾嘴角，“正好让他看看，野路子的100点意识，能拆了他的老巢。”
韩磊把文件塞进我怀里：“二十分钟后出发，车在后门。”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带件厚外套，地下冷。”
苏砚己经去训练室拿战术包了，帆布包拉链哗啦响，像是某种战斗前奏。我低头看文件，照片里的冷却塔在夜色里像座黑黢黢的山，沉默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我们揭开它的秘密。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纸页哗哗响，仿佛催促我们快些行动。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张晨的消息：“数据中心的通风管道图发你了，最窄的地方宽70cm——昭哥你能钻进去吧？”
我盯着屏幕笑了。
70cm？
当年在网吧当网管，为了修服务器，我钻过60cm的管道。
苏砚拎着包回来，战术笔在她胸前晃：“走。”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次第亮起，把影子拉得老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像是命运的鼓点。
我摸了摸面板上的操作值，100点，烫得手心发暖。
周明，你等着。
这一次，我要连你的最后一条路，都给你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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