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记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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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记忆深渊

 

时空乱流平息后,女学地底的祭坛己成废墟。太子的身体消散在暗物质中,只留下那枚刻着莲花纹的玉珏,玉珏内部,隐约可见游动的黑影。囡囡昏迷不醒,后颈的符文泛着诡异的紫光,与她怀中破碎的平安结产生共鸣,结绳上的丝线正悄然爬向苏晚晴的手腕。

"夫人,您快看!"芸香突然指向天空。只见血月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从中渗出黑色雾气,雾气落地凝结成细小的沙漏,每个沙漏里都囚禁着一个孩童的魂魄——正是此前宫中染病的皇子们。

苏晚晴握紧金错刀,却发现刀身的时间纹路开始扭曲。更可怕的是,她怀中的儿子正在快速成长,短短几个时辰,婴儿己变成蹒跚学步的幼童。幼童的幽紫色瞳孔中浮现出血月的倒影,他伸出小手触碰地面,所过之处生长出黑色荆棘,荆棘尖端开出血色花朵,花朵中央竟是人脸,赫然是那些献祭的孩童。

"这是...永夜胎动。"玄机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阴影中,他的道袍上爬满暗紫色藤蔓,"当十二个献祭阵全部激活,噬星者的转世将以最纯净的形态降临。而您的儿子...就是容器。"

老道长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缝隙。无数暗物质触手破土而出,缠住苏晚晴的脚踝。她看到了父亲临终前的记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她逃离苏府,身后追兵的首领,竟是戴着银色面具的玄机子。

"为什么?"苏晚晴的声音带着泣血的质问。玄机子枯瘦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苏晚晴被暗物质触手拖向深渊时,手腕的沙漏银饰突然迸发刺目光芒。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她的意识如离弦之箭,坠入记忆的深渊。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母亲在镜渊祭坛前将半块玉佩塞进她襁褓,父亲书房暗格里藏着的巫教典籍扉页,赫然写着玄机子的名字。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活在谎言里。”苏晚晴的呢喃在虚空中回荡。更深处,她看到玄机子与星冕之王在占星台密会,老道长将十二张生辰八字的符纸恭敬呈上,而为首那张,正是囡囡的命格。

现实中,裴沉舟挥剑斩断触手,将她揽入怀中。但苏晚晴的眼神己变得冰冷,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丈夫的触碰,目光死死盯着玄机子:“你说星冕之王是巫族大祭司的堕落化身,可事实是,你才是那个妄图掌控噬星者的人!”

老道长的灰白眼珠泛起猩红,道袍上的藤蔓瞬间暴涨,将整个女学地底缠绕成阴森牢笼:“不错!当年我为了获取永恒力量,自愿与噬星者签订契约。你父亲不过是我安插在朝堂的棋子,而你母亲...”他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她以为用镜渊祭坛能封印我?太天真了!”

苏晚晴怀中的儿子突然挣脱束缚,幼童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十岁模样的少年站在荆棘丛中,幽紫色瞳孔倒映着玄机子的身影:“师父,何必与她废话?待永夜降临,所有忤逆者都将成为祭品。”

“阿彻!”裴沉舟的怒吼中带着难以置信。苏晚晴这才想起,儿子出生前,她曾在梦中听到有人呼唤这个名字。少年转头望向父母,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他伸手召来暗物质凝成的长弓,箭矢首指囡囡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云瑶的身影突然闪现。她的白衣染血,手中竹笛却吹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杀伐之音。笛声化作利刃,斩断少年的箭矢:“夫人快走!冰魄中沉眠的,才是真正的初代圣女!”

玄机子见状,挥动拂尘召来万千骨手。苏晚晴趁机发动时之力,却发现周围时空出现诡异扭曲。她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有的被玄机子炼成守护祭坛的傀儡,有的亲手将裴沉舟献祭给噬星者,还有的...戴着星辰皇冠,成为新一任星冕之王。

“看到了吗?”玄机子的声音在所有时空回荡,“无论你如何逆转时间,都逃不出我的棋盘。十二座祭坛中,己有七座完成献祭,当最后一座在昆仑山顶亮起...”

话音未落,苏晚晴感觉腹部传来剧痛。她这才惊觉,在冰宫唤醒黑袍人时,体内己种下暗物质的种子。此刻种子正在疯狂生长,无数细小的沙漏在她经脉中浮现,每一个都吞噬着她的生命力。

“娘亲!”囡囡不知何时苏醒,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少女举起从祭坛废墟中找到的日月权杖,杖头宝石与她后颈符文共鸣,绽放出圣洁光芒。光芒所到之处,荆棘枯萎,暗物质消散,玄机子的藤蔓也开始焦黑。

然而,少年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周围所有暗物质吞噬殆尽。他的身体急速膨胀,化作百米高的怪物,头顶生长出与噬星者如出一辙的扭曲触须。怪物挥动巨爪,整个京城开始震颤,远处的昆仑山方向,一道漆黑光柱冲天而起——第八座祭坛,己然激活。

苏晚晴强撑着剧痛,将时之力与囡囡的权杖光芒融合。金错刀化作流光,斩向怪物的心脏。但在刀光触及的瞬间,时空再次分裂。她看到了更可怕的未来:裴沉舟为了阻止她成为星冕之王,挥剑自刎;囡囡为了净化暗物质,将权杖插入自己胸口;而她的儿子...彻底化作噬星者,吞噬了整个太阳。

“不——!”苏晚晴的怒吼中,冰宫方向传来震天巨响。被她斩断的黑袍人凭空出现,他手中转动着最后一个沙漏,沙漏底部,沉淀着苏晚晴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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