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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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序文

 

书名:跨越飞翔的海

序文

我的一生,俱是耻辱与悲剧。

这不是矫情的呓语,而是刻在每一寸骨头上、流淌在每一滴血液里的真实。当廉价的酒精麻痹着我的神经,当劣质的烟草灼烧着我的肺叶,当无尽的黑暗吞噬着我的意识,只有在那些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绝望中,我才能找到一丝微弱的慰藉,仿佛只有这样,才证明我还活着,还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

痛苦,是我唯一的财富;悲剧,是我人生的底色。我像一株在石缝中苟延残喘的野草,被命运的风无情地撕扯,却始终找不到扎根的土壤。我的记忆里,没有欢笑,只有无休止的饥饿、寒冷、白眼和唾弃。黑暗是我最忠实的伴侣,它理解我,包容我,甚至与我融为一体。

或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承受痛苦吧?至少,在这无边无际的饿海之中,沉沦,似乎成了唯一的出路。只是,在彻底沉没之前,我总想抓住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缕虚无缥缈的光。

第一章 饿海微光,首播深渊

“家人们,老铁们,点点关注,亮亮点赞!今天咱们继续,老规矩,礼物刷起来,哥几个姐姐们想看啥,小满就做啥!别害羞,别客气,小满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的!”

嘶哑的声音从一部屏幕碎裂、边框沾满污渍的廉价智能手机里传出,带着一种近乎乞怜的谄媚。手机屏幕上,首播间的标题刺眼地闪烁着——“‘饿海’求生记:你的礼物,决定我的极限”。

屏幕后方,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手机屏幕发出的惨白光线,映照出一张年轻却写满疲惫与麻木的脸。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本该是如花绽放的年纪,她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光彩,只有深深的倦意和对现实的麻木妥协。她叫刘小满,就是首播间的主播,“小满”。

房间不大,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窝棚。低矮的土坯墙,部分地方用硬纸板糊着,寒风夹杂着尘土从缝隙中钻进来,即使在南方湿冷的冬天,也让人感觉刺骨的寒意。屋子中央,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上的被褥又薄又硬,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此刻,刘小满就站在冰冷的泥土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薄棉袄,冻得瑟瑟发抖。

首播间里,稀稀拉拉飘过几条弹幕。

“主播今天又准备怎么作践自己?真是够了,看着就烦。”

“妈的,一群傻逼,拿别人的痛苦取乐。”

“主播挺有毅力啊,都穷成这样了,还有力气首播。”

“刷个飞机,让她学狗叫!”

“楼上滚蛋,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刘小满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弹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些恶毒的话语对她而言早己是家常便饭。她熟练地操作着手机,回复着那些零星的打赏:“谢谢‘随风奔跑’大哥送的小心心!”“感谢‘一路向北’兄弟的捧场!”她的声音尽量放得甜美、感激,尽管内心早己麻木不仁。

她需要钱,非常非常需要。她的弟弟刘小强,今年才十岁,因为从小营养不良,加上去年冬天一场拖了很久才勉强凑钱看的重感冒,落下了病根,身体孱弱,经常咳嗽、发烧。镇上的赤脚医生开了几次药,效果甚微,建议送去县里医院做个详细检查,但那一笔不菲的检查费和治疗费,对于她们这个家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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