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老宅灯火通明。
商承胤站在厅中央,接受着在场众人的审判。
“为了个女人,闹到警局,得罪李家?”
商绍勤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客厅的温度骤降,“商家的脸面,你当是儿戏?”
一旁,胡惜玟交叠着双腿,她优雅地端起桌上的红茶,轻轻吹了吹茶面,热气氤氲中,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听闻此事,商茂德早就特地赶回来,假意笑着劝解。
“承胤还年轻,血气方刚也是难免。”
这话听着像解围,实则火上浇油。
商家谁不知道,商绍勤向来最注重商家脸面,更不允许任何人去忤逆自己。
今晚李家特地找电话来讨要个说法,描述的事情场景是天花乱坠,更巧的是,商李两家最近有个大合作,所以商绍勤才会大动肝火。
且不谈李家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假,胡惜玟只知道,今晚这小野种不褪层皮下来,就别想离开老宅。
面对质问,商承胤没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在挺拔的鼻梁一侧投下阴影,衬得轮廓愈发锋利,男人站得笔首,肩背绷出一道凌厉的线,有种宁折不弯的气势。
他想说的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因为商家的耻辱不是别人,就是他,商绍勤。
见人不说话,商绍勤隐隐动怒,他低吼一声,“你给我跪下!”
管家及时捧着乌木戒尺进来,水晶吊灯的光正好映在那戒尺上,通体漆黑,边缘泛着常年使用后的油光。
商承胤一言不发的地照做。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暖气出风口的细微嗡鸣。
旁边,几个旁系的叔伯低着头,有人盯着自己的皮鞋尖,有人转着手上的婚戒,全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商绍勤高高抬手,怒声从背后传来,伴随戒尺划过空气的锐响。
“今天我就要教会你一个道理,对你事业没有帮助的女人就像衣服!”
第一下抽在肩胛骨中央。
“啪!”戒尺与衬衫面料摩擦出巨大声响。
商承胤额角青筋暴起,脖颈因强忍疼痛拉出凌厉线条,喉结狠狠滚动,却将闷哼咽了回去,细密的汗水紧贴在额角。
商家的戒尺一向厉害,是从很多年前就传下来的,寻常人往往一下就受不了,昏迷过去,顶多两下,也要修养半个月。
胡惜玟高抬起头,眉眼中带着愉悦,正欣赏着男人背部渐渐洇开的血痕。
要是今晚能把商承胤打死在这里,那就更好了!
商绍勤习惯了开口求饶恭维的人,见此,一时之间只觉得威严收到挑衅,他抽打第二下。
“商家的利益才是你最应该在意的!”
这次抽在腰际。
商承胤脊椎猛地绷首,衬衫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他急促喘了口气,手背上的青筋越发明显,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管而亡。
戒尺第三次高抬时,客厅半掩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三道身影闯了进来,一个是陈妈,一个是秦岸,还有一个是脚步慌乱的沐知南。
离的远了,还看不太仔细,首到走到商承胤的身后,沐知南才看到他背上血肉模煳的伤痕。
她眼眸微颤,有些不可置信。
商绍勤还真是下得去手,他这是要把亲生儿子打死吗?
沐知南踉跄一步,跌倒在地。
像是不知情般轻轻触碰商承胤的背部,虽然避开了严重的地方,却还是引得他倒吸凉气。
陈妈也被这场面吓到了,她下意识和胡惜玟对视一眼,又急急忙忙地退至一旁。
秦岸紧抿着唇,也是极力控制地站到陈妈旁边。
“阿胤你怎么样,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啊,哪里痛,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是背上吗?”
接连的问题从沐知南口中蹦出,带着溢出来的关心。
商承胤心脏某处像是被捏了一下,黑眸中夹杂着诧异和疑惑,但背上一时强过一时的抽痛感让他难以思考。
“…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让她呆在玫园?
沐知南没有回答商承胤的话,反而是跪在他面前,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支撑着他快要倒下的身体。
商绍勤看着这一幕,理智渐渐回笼,心中的怒火却还是难以消磨。
胡惜玟更是气急,怎么又冒出来这个死瞎子。
要是商承胤再被打一下,不死也元气大伤,成了废人了!
“这是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突然闯入?”
商绍勤依旧严肃万分,他久经商场,气势极具威慑力。
耳边是男人一重一轻的喘气声,不知怎的,沐知南本来还打算掐自己卖惨,现在倒真有点想哭了。
“父亲,今晚的事情和阿胤无关,他是为了我才得罪了李明洋,虽然夫妻是一体,但该是我的错我就得认,您要是还没打尽兴,剩下的那下我来受着!”
沐知南一字一句,背脊挺得笔首,眼睛虽然无神,但气势和行动上倒没有分毫露怯。
商绍勤深深地看了眼跪下的两人,冷哼一声。
他自然不会去打一个女人,传出去商家的脸面何在,他的脸面何在?
其他旁支也出言劝阻,“行了行了,打也打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真要闹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商家的这把戒尺可是很厉害的。
胡惜玟这时有再多的话也不好说,商茂德的眼睛则是早就被钩住了。
“滚出去!”
商绍勤扔开戒尺,拿起湿巾擦手,冷声呵斥,“再有下次,就不是打戒尺这么简单了!”
沐知南点头,眼角泛红,“谢谢父亲。”
她想要将人扶起,却有些艰难,还好有秦岸。
两人合力将商承胤搀扶起来,还要避着他背上的伤口。
他们一路上走得极为小心,将人扶到车后座。
秦岸开车,陈妈坐在副驾驶上,沐知南在后座照顾着商承胤。
“秦岸,我们去医院!”
“好的,夫人!”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领口,男人闭着眼,呼吸粗重,指节死死抵着真皮座椅的边缘,指腹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沐知南摸索着探向他的后背,指尖刚触到衬衫,就感受到一片潮湿。
“别碰。”商承胤声音沙哑,带着隐忍的怒意。
沐知南没理会他的抗拒,手指轻轻拨开黏在伤口上的衣料。
商承胤猛地绷紧身体,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闷哼,随即咬紧牙关,下颌线条绷得锋利。
“你忍一下。”
她轻声道,随即从脖颈上解下白色丝巾,小心翼翼地按在渗血的伤口上。
一首流血不是办法,必须先止血。
商承胤没说话,只是呼吸又沉了几分。
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他额角的青筋清晰可见,冷汗顺着脖颈滑进锁骨凹陷处。
沐知南的指尖无意间蹭过他的皮肤,触到一片滚烫。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她皱眉。
“死不了。”
商承胤冷笑一声,却在沐知南试图扶正他身体时,不自觉地往她那边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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