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属院位于柳河镇的东头，是一排排简陋的平房。院子里住着十几户军属家庭，大多是边防军官的妻子和孩子。
沈清雨提着篮子走在通往菜市场的小路上，一路上遇到不少熟悉的面孔。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复杂——有同情，有轻蔑，也有幸灾乐祸。
"清雨，早啊。"迎面走来一个西十多岁的妇女，这是住在隔壁的李大娘，军属院里为数不多对她友善的人。
"李大娘早。"沈清雨礼貌地打招呼。
李大娘走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刚才看到牧家婆媳从你那边过来，脸色都不好看。又来找你麻烦了？"
"没什么大事。"沈清雨不想把麻烦牵扯到李大娘身上。
"唉，这牧家人也太过分了。"李大娘叹了口气，"云深那孩子人挺好的，就是家里人势利眼。你一个人不容易，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大娘说。"
沈清雨心中一暖，正要感谢，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哭喊声。
"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沈清雨循声看去，只见菜市场入口处围了一群人，人群中央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色青紫，呼吸急促。
"这不是老刘吗？怎么突然就倒了？"
"快去叫卫生所的王医生！"
"来不及了，王医生今天去县里开会了！"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但没人敢上前救治。这年头，万一救死了人，可是要负责任的。
沈清雨挤进人群，仔细观察了一下病人的症状：面色青紫，呼吸困难，胸前起伏不规律，这明显是心肌梗塞的症状！
如果不及时救治，患者很可能在几分钟内死亡。
"让让，我是医生！"沈清雨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开始检查患者的脉搏。
"清雨，你懂医术？"李大娘惊讶地问。
"学过一点。"沈清雨简单回答，心中己经制定了救治方案。
现在没有现代医疗设备，只能用中医的方法急救。好在她的医疗空间里有银针，可以进行针灸治疗。
"大家往后退一点，给病人让出空间。"沈清雨一边说着，一边意念进入医疗空间，取出一套银针。
当然，在众人眼里，她只是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了针灸包。
"这丫头要干什么？"
"她真的会针灸？"
"别胡闹了，万一扎死了人怎么办？"
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但没人阻止。毕竟患者情况危急，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清雨深吸一口气，在患者胸前找准穴位，快速下针。
膻中、神门、内关、人中……一根根银针准确地刺入穴位，沈清雨的手法娴熟而精准，完全不像是初学者。
随着针灸的进行，患者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从青紫转为红润。
"醒了！老刘醒了！"人群中有人惊呼。
患者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您刚才心脏病发作，现在没事了。"沈清雨收起银针，"但还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姑娘，你真是神医啊！"患者的妻子激动地握住沈清雨的手，"要不是你，我家老刘就没命了！"
围观的人们也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刚才还危在旦夕的病人，经过沈清雨的治疗，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意识。
"清雨，你什么时候学会针灸的？"李大娘一脸惊奇。
"以前跟爷爷学过一些。"沈清雨随口编了个理由。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切，不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吗？说不定是装的呢。"
沈清雨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花哨的裙子，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这是军属院里的赵美丽，出了名的长舌妇。
"赵美丽，你说什么呢？"李大娘不满地说，"清雨救了人，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说错了吗？"赵美丽撇撇嘴，"一个农村丫头，能懂什么医术？指不定是老刘自己缓过来的。"
沈清雨懒得跟这种人计较，扶着患者慢慢站起来："老大爷，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胸口不闷了。"老刘感激地看着沈清雨，"姑娘，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应该做的。"沈清雨叮嘱道，"回家后要注意休息，少吃油腻的食物，情绪不要太激动。最好明天去县医院检查一下心脏。"
"好好好，我都记住了。"老刘连连点头。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挤进人群，正是老刘的儿子刘建国。他听说父亲晕倒，急忙从工厂赶来。
"爸，你没事吧？"刘建国紧张地问。
"没事没事，多亏了这位姑娘救我。"老刘指着沈清雨，"建国，你得好好感谢人家。"
刘建国听完事情经过，对沈清雨感激不尽："大嫂，您真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硬要塞给沈清雨。
"这怎么行，我不能要。"沈清雨坚决推辞，"救人是应该的，不需要报酬。"
"那怎么行？您救了我爸的命，这点钱算什么？"刘建国诚恳地说，"要不这样，以后我家有什么活需要帮忙，您尽管开口。"
最终，在老刘父子的坚持下，沈清雨收下了五块钱作为诊金。这在1984年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周的工资。
围观的人们渐渐散去，但大家看沈清雨的眼神己经完全不同了。刚才还有人觉得她是个拖累牧家的累赘，现在却对她刮目相看。
"清雨，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李大娘拉着她的手，"有这手艺，以后还怕过不上好日子？"
沈清雨淡淡一笑，心中却在盘算着什么。
这次意外暴露了她的医术，虽然救了人，但也可能引来麻烦。毕竟在这个年代，没有行医执照就给人治病，是要承担风险的。
不过，既然己经暴露了，就索性大胆一些。凭借现代医学知识和医疗空间，她完全可以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番天地。
"李大娘，您觉得镇上需要医生吗？"沈清雨试探性地问。
"那当然需要！"李大娘立刻说道，"就一个卫生所，王医生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且他年纪大了，很多病都看不好。要是有个年轻有本事的医生就好了。"
沈清雨心中有了计划。看来，她要在这个小镇上开创自己的医疗事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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