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墟市绯影
辰时的玄玉墟市飘着烤灵鱼的香气，陆小壬攥着魏云蕾给的储物袋，在灵器摊前挑拣"聚灵符"。魏云蕾的青竹剑昨夜在任务中崩了剑刃，他特意绕开主街的喧闹，在小巷深处找到个卖精铁的摊位，却发现摊主竟是三个月前在漠北战场见过的老铁匠——此刻对方正用昆仑玄冰淬火，火星溅在他袖口，竟画出"速喜"卦象。
"任务顺利？"魏云蕾的传音玉简突然震动，少女的声音混着剑气破空声，"我己到宗门边界，你速归。墟市......"话未说完便被嘈杂的灵鸟叫声打断，陆小壬望着玉简里残留的冰棱，想起她今早临走时，往他储物袋里塞了块刻着"乙木护心"的符牌，形状竟与杜小曼的曼陀罗种子相似。
戌时初刻，他抱着捆精铁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路过"万花阁"香料铺时，璇玑坠突然剧烈发烫。橱窗里摆着的"迷情香"瓶身，映出杜小曼昨夜在百兽山的幻象——她当时解下的绯色纱带，此刻正缠在某个黑衣人的手腕上，而那人腰间，悬着刻有"玉虚"字样的断剑。
"仙师好巧~"熟悉的甜腻声从二楼飘来，杜小曼身着改良的皓月派道袍，袖口绣着曼陀罗花纹，正用银勺搅动杯中血色液体，"奴家算着仙师该来买'融骨散'，特意备了加料版~"她指尖轻点，血色液体化作蝴蝶飞向他的精铁，竟瞬间熔去表面的锈迹。
陆小壬本能后退，却被她散发的乙木灵气定在原地。璇玑坠映出六宫卦象："赤口"临戌，火克金为官鬼，偏偏"妻财"宫位与"自身"宫位由曼陀罗花相连，形成罕见的"情劫生财"之局。他望着她道袍下若隐若现的曼陀罗刺青，突然想起龙骨上的云台卦象与她玉戒的昆仑纹路，分明是两套互补的阵法。
"姑娘究竟是谁？"他按住腰间的《马前课》，书页间的龙骨碎屑突然飞起，在两人之间凝成微型北斗，"为何既懂万花谷术法，又有昆仑玉戒？"杜小曼轻笑，指尖拂过他胸前的曼陀罗印记，灵气竟顺着印记钻入识海，露出小洞天中竹楼的一角——他种在楼旁的曼陀罗种子，此刻己长出三寸高的幼苗，叶片上竟映着钱小凤闭关时的冰潭。
"仙师可听说过'三魂七魄'论？"她凑近时，身上的曼陀罗香混着昆仑雪水味，"奴家与那玉虚宫的小冰块，本就是天道分出去的两缕执念......"话未说完，窗外突然射来数道剑气，为首的黑衣人正是今早的铁匠，他手中断剑燃起昆仑真火，竟与杜小曼道袍上的曼陀罗同时燃烧。
"陆小壬！小心他是......"魏云蕾的传音再次响起，却被杜小曼挥手打断。少女指尖弹出的不是花粉，而是陆小壬熟悉的"引雷符"，雷光与真火相撞的瞬间，她道袍下的刺青竟化作完整的"地补"卦象，与他胸前的"天缺"印记共鸣，在墟市上空拼出巨大的太极图。
"仙师且看这墟市。"杜小曼甩袖撤去幻象，原本热闹的街道竟化作废墟，满地骸骨间，埋着无数刻着"赤口"的铜项圈，"十年前的漠北妖修之乱，不过是天道试练的开胃菜......"她踢开一具骸骨，露出底下的云台观残碑，"真正的'天缺地补'大阵，需要三派传承人各自献祭......"
话音未落，铁匠突然爆发出金丹期威压，断剑上的"玉虚"二字竟与杜小曼的玉戒拼合，形成传送阵的光芒。陆小壬本能拽住她手腕，璇玑坠与龙骨同时飞起，在传送阵中画出"空亡"方位的逃生路线。杜小曼眼中闪过惊诧，却在被卷入光芒前，将玉戒按进他掌心："去昆仑冰潭找第三块碎片，记住......别告诉那小冰块奴家的事~"
子时的月光洒在陌生的荒原，陆小壬望着掌心的玉戒，发现内侧刻着的不是"钱小凤"，而是"风鸣玉"——这是钱小凤的本名，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璇玑坠此刻安静得可怕，小洞天中的竹楼里，曼陀罗幼苗旁，不知何时多了块刻着"地补"的昆仑冰砖，与他怀中的龙骨、玉戒，正好形成三角共鸣。
他摸出魏云蕾给的符牌，发现背面竟刻着"乙木为引，三魂归位"的字样。原来半年的任务搭档，早己知道他的"天缺"之局，甚至可能......陆小壬摇摇头，将符牌收入储物袋，目光投向昆仑方向——那里有他的道侣，有杜小曼的另一缕执念，更有解开十年之约的关键。
而在千里之外的皓月派，魏云蕾望着任务堂新发布的"昆仑探秘"玉简，指尖抚过发间新换的火纹玉簪。她知道，那个总在算卦时脸红的少年，此刻正带着两个"地补"碎片，走向十年前就为他备好的，充满风雪与真相的冰潭——而她的任务，是在他身后，守住那道，由乙木灵气与星斗光芒织成的，护道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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