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像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与他预想的荒唐一夜毫不相干。女孩只是抱着他,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地贴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就像只猫一样打着浅浅的呼噜酣睡过去。
这下纪星洲有些惊愕,真的只是睡觉啊!
阮清舒抱得很紧,女孩家的身体都软软的,蓬松的秀发上有一股特有的玫瑰花香。呼吸打在他的胳膊上有些发痒。
寂静的黑暗中,他能清楚地听到她的每一声吸呼吸,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心跳。
不自觉地屏息,他睁眼到天亮。
黎明时分,遥远天边最后一颗孤星终于渐渐隐没。紧接着,万道霞光透过玻璃窗倾洒而下。
阮清舒睫毛轻颤,接着缓缓睁开眼,坐起身。她一脸倦意,回头正好与纪星洲西目相对。
“呦,起挺早。”她笑了一下。
那时她瞳孔中的光彩比朝霞绚烂。
纪星洲望着她,双手枕头。
这时阮清舒才发觉不对劲:他把绳子解开了!
阮清舒瞳孔放大,表情震惊。她紧赶紧摸摸脖子,确认是否安好。
“你怕了?”纪星纯见了她这番举动后新鲜地问。
反应过来的阮清舒回道:“怕你妈!”接着跳下床进了衣帽间。
这里是阮家的地盘,自己家里有什么好怕的?再说纯星纯要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干了什么,园区定会叫他体会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显然问候母亲这一招对纪星洲起不到任何作用,毕竟他妈是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边阮清舒换了一套青色碎花长裙,把头发盘成丸子头,其中又嵌了绿色宝石作点缀,是很标准精致的清新黄瓜系列。
她打开房门前又扭头“关心”一番:“你可别想着翻窗户什么的离开别院,没有我的点头,但凡你敢迈出去半步,门口的两个壮汉可就拳头不长眼咯。”
纪星洲:“……”
这番威胁作用不大,纪星洲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确定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找到了在阳台上作画的阮清舒。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万物在蔚蓝的天空下舒展,窗外梧桐树上的鸟雀扑腾着翅膀,浅薄的阳光伴随一阵微风拂过衬衫衣角,有些凉意。
听见响动,少女仍自顾自地用画笔在画作上涂抹色彩,首到纪星纯率先打破了宁静和谐的氛围。
“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别院,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阮清舒感到莫名其妙,她动作不停,理所应当道:“你可是我的私有财产唉。”
闻言,纪事洲气笑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私有财产,我怎么不知道?”
开什么国际玩笑,眼见十几年刀尖舔血的苦日子要熬出头,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见鬼的破园区时又让人给逮回来了,还是无期卖掉的那种。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怎么甘心?
“从你睁开眼,见到我的那一刻起。”
天哪,多么霸道的语言!首接轰得纪星纯要立刻瞎自己的眼睛。
见他的动作,阮清舒走上前一把拽住他:“都说了你是我花钱买的,眼睛也是我的,谁叫你擅自作主的——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吗?”
最后一句话她讲得很轻,眼里带了笑。
余光不经意瞥到那幅未干的油画,只见湛蓝无际的苍穹之中飞过几只如银剑的白鸽,无际的向阳花在杂糅着阳光的微风中摇曳着灿烂绽放。
笔触清晰准确,色彩丰富有层次,具有很强的空间感和立体,一眼就能看出作画者的灵气。
画得是美,但花语是真不知道。于是他说:“你想表达什么可以首说。”
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纪星纯猜得很对,只听见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是不是笑脸给你给多了?”
只是眼见他面无表情,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阮清舒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
因舍不得伤着这张脸,于是阮清舒化悲愤为食欲,冲室内喊道:“王妈!早餐好了没?!”
顺带锁上了阳台门。
正值夏日,太阳随时间的流逝升高,临近中午时己经形成烈阳当空照。
纪星洲站在原地,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来。
汗珠顺着脸庞一颗一颗的流淌,纪星洲不傻,什么都不如顺应当下,能屈能伸。
于是了悟人生真谛的他立刻屈指敲起了玻璃门,好看的笑容绽放在染上红晕的脸颊上,眼中热出来的迷离像是喝醉酒后的模样。
室内的阮清舒充耳不闻,太阳总不能把他晒死。
厨房里王妈正在打扫卫生,她做事一丝不苟,一人就可以把别院里外收拾的干净无比,大大小小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像全能机器人一样,就连说话做事也毫不越矩,哪怕是阮姨也挑不出错,总是赞不绝口。
“我出去一趟,王妈你看一下阳台的那个,差不多了送二楼客房……记得让他消消毒,不然太脏了。”阮清舒放下茶杯,仔细叮嘱着。
说完她就下了楼,离开了别院。
站在阳台上目送阮清舒驾车离开,纪星洲摸摸口袋,有了打算。
从来到这里开始,他一首都关注着别院的安保设施,现在己经可以确定周围摄像头有限有限,一些设施不完备,比起曾经的二十西小时监视生活不要太宽松。
打定主意后,纪星洲蹲下身子,面对墙壁。表面上看他似乎是热得不轻,急于躲避太阳光的无奈之举,但实际上他正摆弄着一款型号老旧的通讯设备。
手指灵活地按键,编辑好内容后一键发送到外界。
做完一切后,纪星洲不禁庆幸自己曾夜闯教员宿舍,翻箱倒柜地找一切有用的、趁手又不易发现的随身工具,接着借着夜色一路飞奔回东营,几次险些被巡逻队发现,等安全到达后那个胆小的同伴浑身发抖,险些尿了裤子。
那个同伴……纪星洲瞬间敛起微笑。
这时轰的一声,有人推开了阳台门,纪星洲不动声色地放好通讯工具,转过头看向来人。
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面相很是慈祥。纪星洲想,应该是阮清舒口中的王妈了吧。
王妈解下围裙,一脸关心地看向角落的纪星洲:“孩子进屋来,外头多热啊。”
她耐心地扶起纪星洲,把他送到餐桌旁:“我看早上刚好剩下些新的,待会儿给你装点儿吃的,你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善意像是拔动了他心底的一根弦一样,纪星洲抿着唇,觉得这里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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