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把手机录音按了循环播放键。
周雨桐的甜腻笑声混着韩正光的皮鞋声，在唐雨桐的公寓里转了三圈。
"鸿远要动烟火巷。"他把协议拍在茶几上，"苏晚查夜市改造项目，他们急了。"
唐雨桐指尖敲了敲协议上的公章："打草惊蛇容易，连根拔难。"
林川突然笑了："那就给他们递根草。"
两小时后，"食尚"杂志社茶水间。
苏晚端着咖啡刚坐下，李薇就凑过来："听说你要写烟火巷的武术渊源？
主编说要请韩副厅长当顾问？"
苏晚手一抖，咖啡溅在袖口。
她低头擦的时候，睫毛在眼下投出小阴影——这是她和林川对好的暗号。
当晚，周雨桐的微信弹窗在韩正光手机上亮起："苏晚想请您做专访，说是烟火巷的历史深度报道。"
韩正光盯着对话框看了十分钟，回了个定位："老灶台。"
烟火巷最里端的老灶台，烤串香混着炭火气飘出半条街。
林川提前三小时到，李铁柱正往铁链上抹香油："这链子跟了我十年，专克擒拿。"王胖子拍着炭火炉："里头刚添了蜂窝煤，烫得很。"赵磊把车停在巷口，警徽在方向盘下闪了闪。
唐雨桐戴着鸭舌帽进来时，相机挂在脖子上。
她冲林川点头："摄影师就位。"
宴席开始。
苏晚夹了块烤茄子，番茄酱在白裙子上洇开——和周雨桐上周故意洒奶茶的位置分毫不差。
周雨桐的指甲掐进掌心，笑得更甜："晚晚还是这么不小心。"
韩正光端起啤酒："林教练常来烟火巷？"
"陪苏晚吃烤串。"林川咬了口脆骨，"她能尝出哪家的辣椒是甘肃的，哪家的孜然掺了八角。"
苏晚踢他的鞋尖。
林川顺势抓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红绳——那是他上周在糖画摊给她编的。
酒过三巡。韩正光抹了把嘴："包间清净，咱们详谈。"
他刚起身，门"哐当"被踹开。
六个戴口罩的黑衣人冲进来，为首的陈浩掐着指节冷笑："林先生，太能演了。"
林川早把椅子往旁边一推。
八卦掌顺着陈浩的腕子一转，借力打力踹翻木桌。
苏晚猫腰躲到腌菜缸后面，唐雨桐的相机"咔嚓"连响。
李铁柱从后厨冲出来，铁链"唰"地缠住一个黑衣人手腕。
王胖子抄起炭火炉，滚烫的炉灰劈头盖脸泼向另一个。
喊叫声、瓷器碎裂声混着烤肉焦糊味，老灶台乱成一锅粥。
林川拽住要往门口溜的韩正光，抵着他耳朵："武器运输单在我手机里，现在配合，算你戴罪立功。"
韩正光的冷汗浸透衬衫。
陈浩突然从怀里摸出注射器，寒光首刺林川后颈。
林川矮身躲过，太极推门术顺着陈浩的胳膊一送——他整个人撞翻三张桌子，注射器"当啷"掉在苏晚脚边。
周雨桐趁机往巷口跑。
林川刚要追，苏晚喊了声："川子！"他回头，正撞见韩正光瘫在椅子上，嘴唇首哆嗦："韩...韩明，市长儿子。"
夜市突然静了。
只有李铁柱的铁链还在滴着香油，王胖子的炭火炉"噼啪"爆着火星。
唐雨桐低头看相机，屏幕里陈浩扶着韩正光的画面正自动上传云端。
林川摸出手机，给苏晚发了条消息："糖画摊老板说明天最后一天出摊。"
苏晚的回复秒到："要草莓味的。"
她蹲在腌菜缸后，手指攥紧腕间红绳。
红绳结里，藏着林川今早塞进去的微型录音器——刚才韩正光的每句话，都被录得清清楚楚。
夜色漫过烟火巷的霓虹灯。
唐雨桐摸出相机内存卡，在路灯下看了眼背面的加密标识，转身走进巷口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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