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巷东头的红棚子支得比昨天更结实。
苏晚踮脚挂首播灯牌时，林川在底下扶梯子，护腕蹭着她运动鞋帮：“晚晚，往左偏两寸。”
“再偏就挡住李婶的煎饼鏊子了。”苏晚拽下一缕碎发别耳后，转身把灯牌拍稳。
棚子中央支着三张长条桌，左边摆着李婶刚摊好的煎饼，中间架着老张的炸串炉，右边沈琳正调试摄像头——张晴的首播设备昨晚就搁这儿了，镜头擦得能照见人影。
“三、二、一。”张晴捏着话筒蹦上桌子，马尾辫扫过苏晚鼻尖，“烟火巷真相首播，开！”
油锅里的豆腐泡“滋啦”炸开，苏晚舀起一勺辣油浇在煎饼上，酱香混着焦香窜进镜头。
弹幕刚开始还刷“馋了”“这饼看着香”，十分钟不到就变了味——
“收买的托吧？鸿远的事解释清楚啊！”
“老陈那摊儿都封了，还洗地？”
“罪恶巷改美食巷？笑掉大牙！”
张晴攥紧话筒要说话，林川突然按住她手背。
他从裤兜摸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得眼尾发亮：“先让他们看这个。”
视频里，唐雨桐穿着米色风衣，镜头跟着她绕到高档会所后门。
监控画面跳出来时，苏晚手里的铁勺“当啷”掉在桌板上——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正把牛皮纸袋塞给穿黑西装的男人，侧脸在路灯下一清二楚。
是李薇。
“原来她早跟净市计划勾上了。”苏晚咬着后槽牙，指甲掐进掌心，“之前抢我素材，传我谣言，都是铺垫。”
棚子外突然炸开尖叫。
李薇挤开围观的大爷大妈冲进来，眼眶红得像兔子：“我只是想让大家看清夜市的脏——”
“脏的是你收的钱吧？”林川按下另一段音频，电流声里混着钞票摩擦声，“鸿远地产王总说，拆了烟火巷盖商场，给你抽成百分之五？”
李薇的脸瞬间白过桌布。
她转身要跑，却被人从背后拽住衣角。
周小宇攥着手机站在棚口，校服领口歪歪扭扭：“我在图书馆查你账号，转账记录都截……截下来了。”
他耳尖通红，可攥着李薇的手劲大得像铁钳——是林川教他的八卦掌缠丝劲。
弹幕瞬间炸成烟花。
“原来李薇才是内鬼！”“鸿远地产好手段！”“烟火巷必须挺！”的评论刷得摄像头都卡了。
沈琳举着平板冲张晴比OK，王胖子从炸串摊探出头：“咱摊儿前又排大队了！”
唐雨桐站在棚子角落，指尖敲了敲耳麦。
秦小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网警己经控评，鸿远的水军撤了。”她转头看向林川，眼尾微弯，“这一战，我们赢了。”
林川没接话。
他盯着手机里“净市计划”的LOGO，青铜鼎图案在屏幕上泛着冷光——和老陈电脑里的，和苏晚发现的纸巾上的，一模一样。
深夜收摊时，张晴蹲在棚子角落整理素材。
手机突然跳出条未上传的视频，她手一抖差点摔了设备。
画面里，戴墨镜的男人站在阴影里，喉结动了动：“你们以为打败的是谁？”
话音刚落，视频卡成雪花点。
张晴盯着黑掉的屏幕，后颈冒起细汗。
她抓起手机就往林川家跑，裤脚沾着煎饼摊的油星子，在路灯下拖出条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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