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苏晚站在烟火巷口攥着手机。
林川的消息刚弹出来“到巷口了”，她就踮脚张望，发梢被穿巷的风撩起。
“晚晚。”
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晚转身，周雨桐正捧着杯奶茶，眼尾泛红，指节捏得发白：“昨天是我不好，不该说你抢我素材……这杯是你最爱的芋泥波波，我排了半小时队。”她把奶茶往苏晚手里塞，“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苏晚刚要接，手腕突然被拽住。
林川不知何时站到身侧，指尖叩了叩奶茶杯：“颜色不对。”他垂眼瞥着浑浊的液体，“正常芋泥是绵密的，这杯像兑了水。”
周雨桐的指甲掐进掌心：“林教练真会开玩笑，奶茶……”
“开玩笑？”林川突然抬手“不小心”撞了下杯沿。
几滴奶茶溅在青石板上，“滋啦”一声腾起细小白烟。
他低头盯着冒烟的石板，声音冷下来：“周小姐，安眠药兑奶茶？下次选点溶得慢的，至少别让沉底的药渣把汤弄浑。”
周雨桐的脸瞬间煞白。
她把奶茶往地上一摔，转身就跑，马尾辫甩得乱晃，连滚带爬撞翻了巷口的糖画摊。
苏晚盯着地上的奶茶渍，喉咙发紧：“她……”
“走。”林川拍掉她手上的余惊，“你说的江湖菜馆，我可等半天了。”
老陈记藏在巷尾的青砖墙后。
推开门，穿粗布褂的白胡子老头正擦桌子，抬头看见林川眼睛一亮：“林少！上回你爷爷来还念叨，说你这混小子好久没带他吃辣了。”
苏晚瞪圆眼睛：“你认识老板？”
“我爷爷以前总说，这店的火候比他练八卦掌还讲究。”林川拉她坐下，冲老头喊，“陈叔，来份麻辣鱼片，多加花椒。”
热气腾腾的鱼片端上来时，林川夹起一片晃了晃：“看这鱼片的卷度，下锅正好八秒——”他突然停住，抬眼看向门口。
李薇举着话筒冲进来，身后跟着扛摄像机的男生：“观众朋友们，这里是《食尚》特别企划——主编私访小吃店现场！”她踩着细高跟往厨房挤，“听说这家店有秘方，我们进去看看——”
“等等。”林川起身挡住她，“陈叔的厨房，闲人免进。”
“我是记者！”李薇拔高声音，“有采访权——”
“叮。”林川的手机亮了，是王胖子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李薇正扒着厨房门，脚边倒着半袋刚拆封的过期辣椒面。
他晃了晃手机：“李记者，需要我帮你联系卫生局吗？他们最近正查过期食材。”
李薇的脸涨成猪肝色。
她扯了扯摄像机的带子：“走！这破店有什么好拍的！”
门“砰”地撞上。
苏晚望着林川的背影，鱼片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他刚才挡在她身前时，宽肩把光线都遮住了，像堵会说冷笑话的墙。
“发什么呆？”林川夹了片鱼塞进她碗里，“趁热吃，凉了鱼片就老了。”
苏晚咬下鱼片，麻辣从舌尖窜到眼眶。
她突然伸手碰了碰他手背：“等下……我请你吃饭吧。”
林川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现在。”苏晚把碗往他跟前推了推，“陈叔的酸梅汤我请，你教我怎么看火候。”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映得林川的笑有些晃眼。
他抄起汤勺，碗沿相碰的脆响里，远处传来周雨桐打电话的尖叫：“什么？监控拍到我买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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