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干一的爸爸上完班,就来了学校。
在了解前因后果后,并没有责怪,只是叮嘱他好好学习。
反而这周末回去的时候,爷爷看出了不对劲。
只见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起皮且微微泛紫;
眼眶深陷,周围是一圈乌青,整个人像是被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
看来血清反噬又严重了,生命真的倒计时了。
爷爷看见后立马小跑着过来,拿起干一的手腕,便摸起了脉。
刚一搭上,便是一惊:“小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竟是死脉?”
眼见着瞒不住,干一便一五一十地把这事说给爷爷听。
爷爷听后也是沉默了良久,随后才出口安慰道:“你放心,小一,爷爷一定给你医好。”
看着爷爷满脸愁容,干一也是有气无力:“爷爷,我没事,死就死了呗。”
爷爷看着一旁眼神空洞、仿若行尸走肉般的干一,内心也充满了疼惜和担忧。
随后缓缓开口:“小一啊,不要轻易放弃。这人生滋味啊,生病这段最难尝,可尝过了,往后再大的苦都能尝到甜味!”
“你从小就爱听爷爷讲治病救人的事,今天再给你唠唠爷爷年轻时的事。”
干一微微抬了抬眼,满眼尽是迷茫与无助,他并没有吭声。
爷爷轻轻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爷爷年轻时,机缘巧合入了道门。那是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道观,青山环绕,云雾缭绕。”
“爷爷结识了一位医术精湛的道长,他医术高超,励志救死扶伤,爷爷便是跟着他潜心学医。”
干一小声嘀咕着:“学医也没什么好?我也学了这么多年,还是连自己都救不了。”
爷爷并没有理会他的反驳,只是平静地继续说道:“爷爷刚入门时,和你一样满心迷茫。”
“但道长告诉我,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生命轮回亦有其道。”
“学医,不为你逆天改命,只为在这无常的尘世中,尽一份人事,守一份心安。”
干一听后,皱了皱眉头:“守一份心安?可是爷爷,我都快死了,哪还有什么心安可言?”
爷爷站起身来,踱步到一棵老树下,轻轻抚摸着树干,“爷爷曾追随道长西处行医,见过无数身患重病之人。”
“有一位老者,己过七十,身患顽疾,卧床不起,他的子女都己绝望。”
“但道长却没有放弃,每天都给他施针用药。那过程既漫长又艰辛,老人也多次陷入昏迷,生命垂危。”
干一有点不耐地打断:“那他最后还不是死了?”
爷爷摇了摇头:“不,在我们的坚持下,老人的病情渐渐有了转机。最终,他竟能起身行走,又度过三年。”
随后走过来摸着干一的手,“小一啊,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活着的每一刻,是否用心去感受,去珍惜。”
干一想了一会儿,轻轻摇头:“爷爷,我可能没那么坚强,我现在身上到处都疼,没什么力气。”
爷爷握紧着他的手:“小一,疼说明身体在和病毒做抗争。”
“爷爷行医一辈子,见过太多的奇迹。咱中医讲究阴阳平衡、气血流转,你现在只是这股气被堵住,只要捋顺了,就有转机。”
“你平日里爱看的那些武侠故事,哪个大侠没受过重伤?不都是绝境重生,成就一番事业的嘛。”
干一微微颤抖:“爷爷,我真的害怕,我怕哪天闭上眼睛,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他怕死,这么多天都是自己一个人承受,心中满是无助和彷徨,内心无数次的呐喊,却无人应答。只有此刻才敢真情流露,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爷爷心疼地摸摸他的脸:“乖孩子,你就把这当成一场噩梦,噩梦再可怕,总会醒的。”
“从小爷爷就给你泡药浴,锻炼身体,你的身体没那么容易垮掉的。”
干一沉默了一会儿,眼中似乎也有了一丝动摇:“可是这血清反噬的厉害,这才几天就破坏完我的五脏六腑,爷爷,我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爷爷双目紧紧地看着他:“爷爷在行医过程中,也曾遇到许多无法治愈的病人。”
“有一个年轻人,才华横溢,却染上重疾无力回天。但他没有绝望,而是将自己所写的诗词文章,整理成册交给出版社。”
“他说,虽不能长寿,但是他的思想、他的才情,能在这世间留下一抹痕迹,便己足矣。”
干一听着低下头,轻声说:“我又没有什么才华可以留下。”
爷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
“小一,你看这院里的花草,虽然渺小平凡,但每一朵花都在努力绽放,为这世界增添一抹色彩,带来一缕芬芳。”
干一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爷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爷爷微笑着,慈爱地鼓励着:“从现在开始,不要放弃,我会找古方给你治疗。”
“这病啊,三分靠药,七分靠心情。别每天愁眉苦脸的,把心敞开,去感受身边的爱与温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道家讲究‘顺应自然’,既然病来了,咱们就接着,该吃药吃药,该调养调养,顺着这股劲,说不定哪天它就悄悄退了。”
干一缓缓站起身来,望着爷爷那饱经风霜却依然坚定的脸庞,心中仿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
他紧紧握住爷爷的手:“爷爷,我明白了,我会开开心心地生活,相信您一定可以治好我。”
“这就对了嘛!等你好了,咱爷孙俩去山顶看日出,第一缕阳光照下来,把身上的晦气全驱散。”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对面的山坡。
干一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了,爷爷,我这情况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妈,我怕他们担心。”
爷爷也是心头一紧:“傻孩子,爷爷答应你!”
随即转过身来:“走,爷爷给你准备了药草,快来泡个药浴。
爷孙俩转身朝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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