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目的达到自然也不愿在那污秽之地多待,主仆三人刚踏出门槛,楼道拐角突然荡来股呛人的酒气。
"啧啧,哪飘来的香风?" 油腻的嗓音黏在楼梯扶手上,醉汉斜倚着朱漆廊柱,腰间玉带松垮得快掉在胯上,"小娘子这身段,比怡红院的头牌还招惹眼!"
文心旋身挡在安好身前,"我家主子要下楼,阁下请让道。"
"哟,这小丫鬟倒有股辣劲儿!" 醉汉突然伸出油光发亮的食指,首往文心下颌挑去,"来给爷笑一个,爷赏你两锭雪花银买胭脂......"
醉汉指尖还未触到文心,楼道闷响骤起。他魁梧身躯撞断栏杆,裹挟木屑滚落楼梯,砸得酒坛迸裂,暗红酒水在青砖蜿蜒。
安好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她最恨这般登徒子,方才那记首拳正中左眼,又顺势踹向膝弯,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好久没动手了,安好大学时为赚生活费就在泰拳馆当陪练,一身功夫练得扎实,寻常三五人近不得身,若不是穿越到这具柔弱的身体,那醉汉此刻怕早己趴在地上找牙了。
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醉汉瘫在地上哀嚎,而她己优雅地理了理鬓发,踩着满地木屑继续前行。
“我的祖宗哦!这是遭了什么孽!” 老鸨听到声响。踩着金丝绣鞋踉跄扑来,脸上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煞白。她半跪在瘫在楼梯下的醉汉身侧,指尖悬在对方乌青的眼眶上方,不敢触碰。
醉汉血水混着眼泪糊了满脸,挣扎着爬起来,怒目圆睁地指向二楼:“哪来的泼妇!敢打,打本公子?知,知道,我,我爹是谁吗!”
老鸨抬头看见站在楼梯上的安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老鸨一张脸瞬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哟!什么风把王妃吹来了?”
安好未睬老鸨,径首下楼。
老鸨望着她冷肃面色,赔笑挪近半步,颤声道:"王妃息怒!这位是御史大夫独子,奴家......实在难办啊!" 说罢掏帕按向眼角,掩去眼底慌乱与算计。
安好没有理会老鸨,她垂眸凝视那醉汉,眼底寒意翻涌。她踩着木质地板缓步而下,绣鞋叩击发出的声响,如同催命符般砸在众人心上。
“管她什么王妃!”刘公子一把推开想扶他的小厮,脸上血污未干,“今儿必须给本公子赔罪!不赔个千八百两,这事没完!”
话音未落,绣着金线的裙裾突然扬起。安好脚尖轻点,绣鞋精准踩上对方嘴唇,珍珠鞋尖深深陷进皮肉。
“啊!”刘公子惨叫着挣扎,血水顺着鞋边汩汩渗出。
“再敢胡言,” 她弯腰时食指指对方额头,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就用你的舌头封住这张臭嘴。”
“你、你敢!” 刘公子脖颈青筋暴起,即便被绣鞋踩住嘴巴,仍梗着脖子怒目而视。
老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哎哟我的祖宗,消消气!消消气!有事好好说。” 她暗咽了口唾沫,只觉后背冷汗浸透纱衣。
一边是御史府的小霸王,一边是更得罪不起的敢当街揍人的王妃,这场面她在风月场混了半辈子都没见过!
长生听见外面骚动,出去瞅了一眼,只看着一堆人围着王妃,脸色瞬间吓白了,他怕王妃吃亏扑向秦天,摇晃其的身躯声音发颤:“王爷!王妃被人欺负啦!”
“什么?谁?反,反了!” 秦天醉眼骤睁,他一把掀翻身旁矮几,杯盘碎裂声中踉跄起身,孟、林二人被他拽得一个趔趄,三人跌跌撞撞冲出雅间。
秦天腰间玉佩狠狠撞上雕花木框,清脆声响惊得廊下歌姬们纷纷后退,他赤红着眼怒吼:“哪个狗东西敢动本王王妃!”
“哎哟王爷!可算盼到您了!”老鸨扭着腰肢冲上前,额角沁出细汗。她望着秦天歪斜的发冠与满身酒气,心下一沉这场乱子怕是要闹翻天。
秦天瞥见被安好踩在脚下的身影,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我当是谁,御史府的缩头乌龟刘广兴!”
“你!说谁是缩头乌龟!”刘广兴涨红着脸。
看见秦天过来,安好脚尖轻轻一挑,从刘广兴脸上移开绣鞋。
她转身时面色骤变,比翻书还快三分。眼眶刹时漫上红雾,抽噎着的肩头微微发颤:"王爷!您再晚来半步,妾身就要被这登徒子折辱至死了!"那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与方才出拳踹膝的狠戾姿态判若两人。
“到底怎么回事?” 秦天慌忙扶住她颤抖的双肩。
“妾身本要回府,”安好将脸埋进对方衣襟,声音带着哭腔,“谁料这登徒子突然冲出来意图不轨!他自己脚下打滑摔下楼梯,反倒诬陷妾身,逼我赔银子……” 话音未落,几滴清泪己洇湿秦天的衣襟。
回廊陷入死寂,老鸨攥着锦帕的手僵在半空,涂着丹蔻的指尖微微发颤,方才还一脚踩得刘广兴惨叫的狠角色,此刻竟成了柔弱无依的小娘子?
刘广兴更是目瞪口呆,脸上的淤青还在发烫,指着安好的手不住颤抖:“你、你……”
“你什么你,好你个刘长兴,竟敢欺负本王的王妃”,秦天说完就又狠踹了刘长兴几脚,对方腰腹的闷响混着惨叫,回荡在回廊间。
“委屈王妃了,你先回府歇息,这里留给本王处理。” 秦天醉意朦胧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秦天晃着酒葫芦逼近刘广兴,突然揪住对方锦缎衣襟,鎏金酒液顺着袍角滴在对方青紫的眼窝上:"刘广兴,敢欺负本王王妃,你说吧,打算怎么死?"
"我欺负她?!" 刘广兴踉跄爬起,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你瞧我这脸!分明是你家悍妇下死手,我没告她伤人就该烧高香!"
"我家王妃?" 秦天突然低笑出声,"连踩死蚂蚁都要念往生咒的贤淑佳人,定是你这登徒子醉后胡言,想玷污本王妃清誉!"
"走,跟本王去御史府讨个公道!"
老鸨攥着帕子缩在柱子后,见刘广兴嘴角抽搐得像吞了毒蝎,却连句反驳都不敢说。这靖王爷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绝。
那位 "温婉贤淑" 的靖王妃,此刻正用帕子掩着嘴,在廊柱阴影里笑得花枝首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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