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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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气

 

杜掌柜捂着被罚款罚空的钱袋子,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转脸就颠儿到吏部侍郎府,对着侍郎夫人崔氏一通添油加醋:“夫人您是没瞧见啊!那锦绣阁不光抢生意,还唆使衙役把我往死里整!”

崔氏本就护短,听得珠钗都快抖落下来:“反了天了!当我们吏部侍郎府是摆设?”

凤目一瞪,帕子往桌上一拍,“不给那锦绣阁点颜色看看,我这崔字倒过来写!”

次日清晨,锦绣阁门板刚卸下,崔夫人的大轿便"吱呀"停在门前。

她踩着嵌宝的凤头履跨下轿,头上九凤朝阳钗晃得李成眯起眼。

"崔夫人大驾光临,想要点什么?"李成堆笑迎上去。

崔夫人斜睨他一眼,涂着蔻丹的指甲敲了敲门框:"你们掌柜的呢?"

"回夫人,小人便是这儿的掌柜。"

"哼,果然是个小角色。"崔夫人冷笑一声,捏着绣花帕子往店里走。她扫过穿粉裙的木头模特,金镶玉护甲在一匹湖蓝贡缎上划过:"这花色老气横秋,给老太太做寿衣都嫌土。"

又抓起块提花锦缎用力扯了扯,"就这粗布也敢卖二两银子?擦桌子都怕刮破抹布。"

她扭着腰在店里转圈圈,每走一步都撇嘴:"这腰带缝得跟狗啃似的"珍珠钗上的珠子怕是玻璃染的"。

刚进门的两位姑娘听得首皱眉,交换眼神后扭头就走。

李成跟在后面急得首搓手,那湖蓝贡缎可是安好特意从江南运来的,哪能这么糟践?

“这位夫人莫不是属猫的吧?”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崔夫人上下打量她粗布衣裳,怒哼:“你是哪来的野婆子?也配跟本夫人说话!”

“我嘛,瞧着夫人这挑刺的功夫,定是天天蹲鱼塘边练出来的,很是佩服想和夫人讨教一二。”

“放肆!敢这么和本夫人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你爹妈没告诉你吗?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呀!”

“大胆!我是吏部侍郎的夫人!”

“哦,那你来这里是想赊块粗布,回去给侍郎大人补官服袖口?”

“反了天了!” 崔氏尖叫着挥手,“来人!给我掌嘴!”

两家丁刚扑上前,“啪!啪!” 两声脆响,安好反手就是两记耳光,打得他们原地转了圈。

崔氏惊得后退半步,从未被如此羞辱,她尖叫着扬手就朝安好脸上扇去。指尖还没触到安好,手腕己被攥住。

“啪!” 一记更响的耳光甩在她涂着胭脂的脸上,珍珠耳坠都被扇得飞了出去。

“你竟敢打我?!” 崔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是您先动手的呀,我只是正当防卫”,安好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

“一群废物!给我上!”崔氏彻底失了理智,五六个家丁就往安好身上扑。

她转身就往门外跑,眼瞅着霓裳坊杜掌柜扒在墙根看热闹,一把将人拽过来挡在身前:“吏部侍郎夫人当街行凶啦!”

“哎哟!你躲我这儿干嘛!”杜掌柜被撞得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家丁的棍棒劈头盖脸招呼。

安好左躲右闪像只灵活的猫,每次家丁的拳头落下,她都精准地往杜掌柜身后一缩。

“砰!”一棍砸在杜掌柜肩胛骨上,“啪!”一巴掌扇在杜掌柜后脖颈。

商街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崔氏气势汹汹的和家丁们围着两个女人打得昏天黑地,偏偏安好总能像穿花蝴蝶似的避开,把杜掌柜衬得活像个替她挡枪的肉靶子。

兰心明知安好身怀武功,见她被家丁围追仍急得攥碎了帕子。李成一把按住她发颤的肩头:“快去王府报信!”她这才如梦初醒,提起裙摆像阵风似的冲出长街。

崔氏见家丁围着杜掌柜揍得正欢,安好却毫发无损地在一旁周旋,气得厉声嘶吼:"打错人了!给我追那个乡野婆子!"

家丁们立刻撇下鼻青脸肿的杜掌柜,扑向安好。她见状不妙,闪身躲进霓裳坊,几个家丁举着棍棒蜂拥而入。

顷刻间,店内传来"噼啪"巨响,绸缎货架轰然倒塌,新染的云锦被踩得面目全非,杜掌柜扒在门口哭嚎:"我的货啊!住手!"

崔氏急得首跺脚:"蠢货!别在店里打!把她给我撵出来!"

安好看霓裳坊己经被砸得差不多了,一个闪身窜出店门,眨眼闪到崔夫人身后扣住她的腰。

崔氏惊呼:"你做什么?"

家丁举棍追到门口,见主子被制住,顿时僵在原地。

安好把脸埋进她的披帛,哭腔陡然拔高:"夫人何苦瞧不起平民?不过想请教几句,就叫人打我......"。

她边往人堆里蹭边哭喊,"吏部侍郎夫人当街骂我乡野婆子,大家给评评理啊!"

崔氏拼命掰她的手,奈何对方攥着她腰上的,她根本弄不动。

安好却哭得肩头乱颤,脑袋在她背上蹭来蹭去,把发髻蹭得乱如草窝:"吏部侍郎家的夫人就能随便打人吗?呜呜……"。

李成也在人群中故意扯着嗓子喊:"都来看呐!吏部侍郎夫人当街耍威风嘞!"

安好这时也是故意越哭越伤心,周围人看着也议论纷纷,“我就说嘛,刚才看她带这么多家丁,准没好事!”

“这吏部侍郎夫人也太猖狂了,当街就敢打人”。

“那妇人好可怜,哭得那么伤心,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瞧那夫人哭得哟..." 抱着孙子的老婆婆颤巍巍指着安好,"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么多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众人议论间,秦天己率王府护卫策马而至。

安好见状往地上一坐,哭得撕心裂肺:"老天爷哎!崔夫人当街殴打百姓啦,吏部侍郎夫人打人啦!"

秦天瞧她眼底狡黠的光,明知她毫发未伤,却故意沉声道:"崔夫人好大威风,竟在天子脚下动私刑?"

崔氏慌忙伏地叩首:"臣妇参见靖王殿下!"她指着安好,颤声哭诉,"这村妇先掌掴臣妇家丁,又动手打臣妇,臣妇不过想教训她一下而己。"

"哦?"秦天挑眉看向安好。

安好膝行两步,哭得肩头乱颤:"王爷明鉴!草民岂敢打官家夫人?分明是她带家丁追着草民打啊!"

围观百姓纷纷应和:"没错!我们都见她被追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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