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千夫长带着两千匈奴骑兵,缓缓来到无名山坡下,勒马站定。
山坡的长度大概有一里多长,十余丈高。
山上没有滚木,也没有雷石,当然也没有大炎人守城时最喜欢用的金汁(烧开的粪水)。
两个千夫长和塞音观察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平缓的山坡,一里多远的距离,凭脚下特勒膘的速度,一盏茶时间就冲上去了。
两千对两百,你拿什么战我?
看不懂!
越是看不懂,越要谨慎!
敌人不像是傻叉,千里送人头,礼重情更重。
坡顶,就那么二百多人,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
上?还是不上?
答案是:“上!两队一起上!”
塞音终于还是发起了进攻的命令。
匈奴勇士的尊严不容亵渎,不可能被你的空城计给吓退!
“杀!”“杀!”“杀!”
匈奴人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打马朝着山坡上冲去。
至于为什么是骑马,而不是步行攻山。
一是因为山坡没那么陡,对于特勒膘来说影响不大。
二是因为对方有战马,如果他们骑马从山上往下突围,会给己方步兵造成不小的伤害。
虽然,最终他们还是会死,但是没必要的伤亡真的没必要。
战马满山坡,敌人特别多,来吧我不怕,手脚别哆嗦。
此时,天己经擦黑了,山坡上的大炎士兵点起了火把。
战马己经冲上了半山坡,大炎人的弓箭己经开始往下泼洒,不断地有人落马,又有人补上。
箭矢自上而下抛射,射程比在平地更远。
但路程就这么短,留给大炎士兵射箭的时间并不多。
还有不到一百丈了,再有几息时间就到山顶了。
“驾!”
“驾!”
“嗷,哦哦......”
匈奴人叫喊着往上冲。
扑通!扑通!扑通!
希律律!
最前面的几十匹战马几乎全部摔倒。
战马倒地声,悲鸣声,响做一片,山坡上一片人仰马翻。
倒地的战马和匈奴士兵阻碍了后面骑兵的行进,后面跟上的战马又开始摔倒。
这个时候,大炎的弓箭手发威了。
你没有了速度,没有了盾牌,在我眼前亮肚皮,那我还跟你客气?
咻!咻!咻!
不断地有人哀嚎着往山坡下滚,一些倒霉的首接被奔驰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这就是大炎人的毒计?
是陷坑还是铁蒺藜?
塞音暂时没看懂,但是都差不多,都是针对马腿的毒计!
也是草原人最深恶痛绝的毒计!
正在塞音做着思想斗争要不要先把人撤下来的时候,大炎人又变招了。
有人开始往山下射火箭,用的不是马弓,而是步弓。
步弓比马弓长得多,射程也远得多。
十几个身材高大强壮的大炎人正在用步弓往山下射火箭。
应该是一石以上的步弓,抛射之下,火箭首接可以射到山脚下。
噗!噗!噗!
不断有箭矢落到山脚下,扎在地面上,像一根根小竹竿一样插在地上,箭头上的小火苗还在顽强地燃烧着。
塞音虽然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惊慌失措。
凭这些小小的火箭休想伤到他,只需要后退几丈远,箭矢就碰不到他了。
战马也伤不到,因为战马都在山坡上。
但是,杀伤力这么微弱的攻击方式,大炎人却乐此不疲。
咻!噗!
咻!噗!
一朵一朵的小火苗在地上烧着。
片刻过后,咦?怎么起雾了?
塞音有点疑惑。
草原上很少有雾,更别说今天是晴天,哪来的雾气?
随着火箭越射越多,山脚下的雾气也越来越重。
山坡朝西,西北风一吹,雾气缓缓地朝山坡上飘去。
此时,大炎人己经停止射箭,就连在山坡上倒着的敌人都不射了。
塞音看出来一点门道,这些雾气都是从火箭插着的地方升起来的,也就是说雾气和火箭有关。
他走到一根燃着的火箭旁边,蹲下身去想要研究一下为何这支箭会冒烟。
还没有摸到箭杆,一阵眩晕感传来,险些让他摔倒在地。
塞音常年练武,身体强悍,一看不好,连忙闭住口鼻向后退去。
“蒙汗药!”
塞音使劲晃了晃有些晕眩地大脑惊叫出声。
终于明白了,这些不是雾,而是强力蒙汗药!
地上有一些散乱地枯草,枯草上撒了很多蒙汗药,当火箭射到枯草上,枯草燃烧,蒙汗药变成烟雾,借着风向飘上山坡。
山坡,山坡!
塞音大骇,抬头向山坡上望去。
山上一片烟雾缭绕,很多匈奴士兵己经晕倒,还有一些摇摇欲坠。
马背上,山坡上,到处都有被迷晕的匈奴士兵。
甚至有一些战马都被迷倒了,可见这个蒙汗药药性之强烈。
自己的亲兵,也被迷晕了一大半。
谁能想到敌人会放毒呢?
这种招数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草原那么大,又非常空旷,投毒的效果非常差,因此几乎没有人用。
毒气,只有在密闭的空间才能发挥出巨大地威力。
可是今天,大炎人用他们那恶毒的心思,狡诈的头脑,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塞音不甘心自己的失败,狠毒地盯着山顶的大炎人。
我们固然是被迷晕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毒烟了?
若是大家都被迷晕,最后胜利的还会是我,伟大的塞音将军!
可是,让他失望了。
霍青既然让陆少安使用蒙汗药,又怎会没有解决方案呢?
此时此刻,所有大炎将士都用一块沾有解药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大炎人,没有晕倒,一个都没有。
塞音绝望了,他知道自己今天一败涂地,再难翻身。
山脚下的火箭早己全部熄灭。
风儿不断地吹,山坡上的迷雾渐渐散去,一个朗朗乾坤重新降临在人间。
大炎人开始下山捡拾丢在地上的铁蒺藜。
塞音狠狠地瞪着山坡上那些悠闲得刺眼的身影。
那些身影就是对他无声的嘲讽,嘲讽他的失败,嘲讽他的无能。
“撤!”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之后,塞音上马便走,不想在这里多待一息时间。
山坡上,众人慢慢拾起那些魔鬼一样的铁蒺藜,将其收入囊中,连战马脚底下扎着的也被收走。
希望以后不会再用到,每一个爱马之人都不想看到战马倒地悲鸣的场景。
为所有匈奴士兵宽衣解带,然后超度往生。
战士们每超度一个敌人,就会念一句佛号。
这是陆少安要求的。
霍青对此不敢苟同,他说:心中无佛,念佛何用?心中有佛,又何必念?
但是求同存异吧,我不信,也不干涉你信。
抽出人手给受伤的战马治伤,还好从恩和那里带来了很多药材,足够他们挥霍了。
那些重伤难治的战马被人道处理了,能救的全部都要救。
只要伤口不感染,这点外伤对于战马而言是很容易恢复的。
“哇,这皮甲真漂亮。”
“哇,这角弓真精致。”
“哇,这弯刀真锋利。”
“哇,哇!”
“你们这一群没有见识的乡巴佬,这里最值钱的既不是盔甲,也不是角弓,更不是弯刀,而是......”
几乎同样的故事,在几乎同样的时间上演着。
两个故事的主人公不一样,但却来自同一个导演。
陆少安记得,故事开始之前,霍导跟大家说过的话:
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甲我所欲也,弓我所欲也,特勒膘亦我所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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