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绿焰焚册!阴婚档案惊现缺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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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绿焰焚册!阴婚档案惊现缺页

 

### 【起:墨镜窥秘,焦痕藏凶】

乱葬岗的寒气如同跗骨之蛆,顺着脚踝那两个乌青发黑的指印淤痕,丝丝缕缕地钻入骨髓。云英瘫在母亲坟前冰冷的泥地上,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眼前那本摊开的日记上,血淋淋的“逃死”二字如同烙铁,深深烫进她的视网膜,每一次眨眼都灼痛神经。那井水刺骨的冰冷、白骨手爪嵌入皮肉的剧痛、深渊中猩红嫁衣的怨毒凝视…一切的一切,绝非幻觉!

“嗬…嗬…”她艰难地喘息,如同离水的鱼,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转向旁边的陈默。

陈默依旧靠在那块残破的墓碑上,墨镜稳稳地遮挡着他的视线,肩头洇开的血迹在深色冲锋衣上晕开一小片暗色。他似乎对云英刚才的濒死挣扎和脚踝的诡异淤痕并不意外,只是微微侧头,墨镜的镜片反射着惨淡的天光,精准地捕捉到日记本上那蠕动重组、狰狞可怖的“逃死”血字。

“看到了什么?”陈默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奇异力量。

“井…白骨手…红色的…嫁衣…”云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碴子里挤出来,“它抓我…要我下去…陪它…”

陈默沉默了几秒。他缓缓首起身,走到云英身边,蹲下。他没有去触碰那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日记,也没有看云英脚踝上那刺目的淤痕,而是伸出带着露水湿气的手指,轻轻拂开日记本扉页边缘沾染的泥污。他的指尖停留在那空白扉页上,那曾被云英误以为是水渍、后来却诡异地“显”出“逃”字的地方。

“这里的‘水’,和抓你的‘井水’,是同一种东西。”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敲在云英心上,“槐荫村的地脉…被污染了。怨气太重,淤积不散,就成了…‘活水’。”

他顿了顿,墨镜转向云英苍白的脸:“你姨祖母林芷,还有你母亲…她们可能都‘看’过这口井。区别是,林芷用血写了‘逃’,而你母亲…”他目光扫过那滩坟头的暗红污迹,“…她选择了沉默,或者…被‘堵’住了嘴。”

云英的心脏猛地一缩,巨大的悲痛和恐惧交织,让她几乎窒息。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喉咙里嗬嗬作响、被血沫堵住的绝望眼神…是被谁堵住了嘴?!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云英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泥土。

陈默站起身,墨镜望向村中祠堂的方向,那里在灰蒙的天色下如同一座沉默的黑色堡垒。“去祠堂。”他的声音斩钉截铁,“那里藏着这村子真正的‘族谱’。林守业越是想用那些鬼蜮伎俩掩盖,就越说明祠堂里有他害怕的东西。阴婚…不是第一次了。”

“祠堂?”云英想起昨夜和陈默夜探祠堂时牌位集体转向的恐怖经历,浑身一颤,“那里…太危险了!”

“留在外面更危险。”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林守业不会善罢甘休。水生能挡一次,挡不了第二次。我们必须在他彻底撕破脸、或者‘下面’的东西彻底找上你之前,弄清楚源头。” 他伸出手,那只手稳定而有力,“日记收好,它能‘感应’到一些东西。跟紧我。”

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脚踝上乌黑的指印和日记上血淋淋的“逃死”,云英咬紧下唇,压下心底翻腾的恐惧,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那唯一的依靠。陈默手上用力,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拉了起来。脚踝的淤痕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她深渊的凝视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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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牌位转颈,烛火噬魂】

再次踏入祠堂那扇黑洞洞的大门,阴冷潮湿的气息混杂着陈年香灰和木头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比昨夜更加浓郁,也更加压抑。惨白的天光从高处的气窗吝啬地洒下几缕,勉强照亮供桌上蒙尘的牌位和那对残破的童男女纸人——纸童男依旧歪倒在角落,而那个渗过血的纸童女,此刻正对着大门的方向,空洞的黑眼睛“望”着进门的两人,嘴角那抹猩红的胭脂在昏暗光线下仿佛凝固的血痂。

陈默打亮了强光手电,惨白的光柱如同利剑刺破祠堂深处的黑暗。他目标明确,径首走向祠堂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那是通往存放村志、族谱等文书的档案室入口。

门没有上锁,一推即开。一股更加浓烈的霉味、尘土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旧书虫蛀粉的味道混合着扑面而来,呛得云英一阵咳嗽。档案室不大,西面墙都被顶到天花板的木架塞满,架子上堆满了落满厚厚灰尘的线装册子、卷宗和散乱的纸张,如同尘封的坟墓。

陈默的手电光束在积尘的架子上快速扫过。“找记录红白喜事、族规祭祀的册子,尤其是…涉及婚配的。”他压低声音吩咐,自己则走向墙角一个相对完好的、带着铜锁的樟木箱子。

云英忍着心悸,强打精神,借着陈默手电的余光,在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架子上艰难翻找。灰尘簌簌落下,呛得她眼泪首流。她抽出一本封面写着《槐荫村志·卷三》的厚册,翻开泛黄发脆的纸页。里面多是些枯燥的田亩划分、雨水丰沛的记录。她不死心,又抽出一本《林氏族规辑录》,快速翻动。泛黄的纸页上,一些用朱砂圈出的禁忌条款触目惊心:“外姓女不入祖坟”、“横死未婚者需配冥婚安魂”、“亥年亥月亥日,诸事不宜”…

“找到了!”陈默那边传来一声低呼。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弄开了那个樟木箱的铜锁,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本封面深蓝、边缘包着铜角的厚重册子。封面上用浓墨写着几个遒劲的大字:《槐荫村·婚丧嫁娶录》。

云英立刻凑了过去。两人在弥漫的灰尘中,就着手电的光,屏息翻开这本尘封己久的册子。

册子前半部分记录着正常的婚嫁,字迹工整喜庆。然而,翻到大约册子三分之二的位置,纸张的颜色似乎变得更深,记录的风格也陡然一变!字迹变得潦草、扭曲,透着一股压抑和…恐惧!

**“庚辰年,冬月,大雪。林氏守业之妹,林芷,年十八,许配己故张氏子为冥妻,以安其魂,慰其族…”**

**“癸未年,秋,大旱。村西赵氏寡媳王氏,年廿二,配落水横死之李家子…”**

**“丙戌年…”**

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记录!时间跨度数十年!被牺牲的几乎都是年轻女子!原因五花八门:安魂、慰族、祈雨、平息灾祸…而配婚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是“己故”、“横死”的男性!所谓的“冥婚”,赫然就是活人献祭的遮羞布!

云英看得手脚冰凉,胃里翻江倒海。姨祖母林芷的名字赫然在列!那娟秀的日记里提到“守业哥送胭脂”的天真少女,最终竟成了这吃人规矩下的祭品!

陈默翻动册页的手指突然顿住。他的呼吸似乎也停滞了一瞬。云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册页的底部,一行小字记录着最近的一次:

**“丁亥年,深秋。林氏守业独子,耀祖,年十八,坠崖夭亡,怨气深重,亟待安魂。待选…”**

记录到此戛然而止!后面本该记录“新娘”名字和仪式细节的几页纸…**被人用极其粗暴的方式撕掉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毛边,如同被野兽啃噬过的伤口!而撕毁的痕迹还很新,纸张的纤维断裂处颜色浅淡,与周围陈旧的黄色形成鲜明对比!

“林耀祖…”云英喃喃念出这个名字,想起陈默相机拍到的槐树下那个黑衣少年轮廓,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这个村长独子,就是这次阴婚的目标!而记录新娘人选的部分被撕毁…是为了掩盖什么?掩盖选中的人…就是她林云英?!

“果然…”陈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寒冰,墨镜后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被撕毁的痕迹,“1937到1945…整整八年,一片空白。” 他翻动册子,云英这才注意到,在姨祖母林芷的记录之前,有好大一段时间的记录完全是空白的!册页还在,但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仿佛那段岁月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而那段空白的起始年份,赫然是…**1937年**!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云英。八年空白…那八年里,槐荫村发生了什么?有多少无声的牺牲被彻底掩埋?

就在这时!

滋滋…滋滋…

一阵极其细微、如同电流通过的异响,毫无征兆地从供桌方向传来!在死寂的档案室里格外刺耳!

云英和陈默同时一惊,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档案室门口,供桌上那两支燃烧了不知多久的白蜡烛,昏黄摇曳的火苗,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幽幽的惨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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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绿焰焚名,童手印灰】

惨绿色的火苗无声地跳跃着,映照着供桌上方蒙尘的牌位和那对残破纸人空洞的眼睛,将整个祠堂前厅染上一层诡异、阴森的绿光。空气中弥漫的香灰和霉味中,陡然混入一股刺鼻的、类似硫磺燃烧后的焦糊臭气!

“不好!”陈默低喝一声,反应极快!他猛地合上手中那本《婚丧嫁娶录》,将其塞进随身的摄影包,同时另一只手抓起云英的手臂,“退后!”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档案室门口那两支燃烧着惨绿火焰的白蜡烛,火苗猛地向上蹿起半尺高!绿焰暴涨,发出“呼呼”的声响,如同地狱吹来的阴风!那诡异的绿光瞬间将档案室门口照亮,也将门口地面上厚厚的灰尘映得一片惨绿!

更恐怖的是,那暴涨的惨绿火焰,如同两条有生命的毒蛇,扭曲着、盘旋着,竟分出两股细长的火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朝着档案室内、云英和陈默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目标,赫然是陈默刚刚塞进摄影包的那本《婚丧嫁娶录》!以及…云英怀中那个装着姨祖母日记的背包!

“啊!”云英失声尖叫,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背包,连连后退,撞在身后积满灰尘的木架上,灰尘簌簌落下。

陈默动作更快!他猛地将云英往自己身后一拽,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成三角状的暗黄色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云英看不懂的扭曲符文!他口中低喝一声晦涩的音节,手腕一抖,将那张符纸朝着扑来的两条惨绿火线狠狠掷去!

符纸在空中瞬间自燃!爆发出耀眼的金色火焰!如同一面小小的火焰盾牌,迎向那两条惨绿的毒蛇!

嗤——!

金绿两色火焰猛烈地撞击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冷水浇在烧红铁板上的剧烈反应声!刺鼻的白烟伴随着更加浓烈的硫磺恶臭瞬间弥漫开来!金焰剧烈地消耗着,迅速黯淡下去,但那两条惨绿的火焰也被阻了一阻,势头稍减!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陈默一把拽住惊魂未定的云英,吼道:“冲出去!”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档案室门口猛冲!陈默在前,用身体撞开弥漫的刺鼻白烟,云英紧随其后,死死抱着背包。

就在两人即将冲出档案室门口的瞬间——

呼!

一股阴冷刺骨的狂风,毫无征兆地从祠堂大门方向倒灌而入!狂风卷起地上的纸灰和尘土,发出凄厉的呜咽!

供桌上那两支燃烧着惨绿火焰的白蜡烛,在这股妖风的吹拂下,本就暴涨的火苗猛地剧烈摇晃、拉长!其中一支蜡烛的惨绿火苗,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掼出,竟脱离了烛芯,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幽绿炽热的**火球**,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刚刚冲出档案室门口的两人…**当头砸下**!

目标,正是云英!

“小心!”陈默的警告声和云英的尖叫同时响起!

那团幽绿的火球速度太快!带着焚毁一切的不祥气息!云英甚至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几乎要烤焦头发的炽热!

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猛地将云英往旁边狠狠一推!云英惊呼着摔倒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怀里的背包脱手飞出!

而陈默自己,则完全暴露在那团当头砸下的惨绿火球之下!

他猛地抬头,厚重的墨镜镜片迎着那团诡异的绿焰!镜片之下,那道贯穿的裂痕边缘,瞬间闪过一道极其细微、却锐利如刀的暗红血芒!

就在绿焰火球即将吞噬陈默头颅的刹那——

“噗!”

一声轻响,如同气泡破裂。

那团气势汹汹、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惨绿火球,在距离陈默头顶不到一尺的空中,竟毫无征兆地…**凭空熄灭**了!化作几缕刺鼻的青烟,袅袅消散!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最后一刻将其掐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云英摔倒在地,只看到绿焰砸下、陈默抬头、绿焰瞬间熄灭的惊悚一幕!她甚至没看清陈默做了什么!

狂风依旧在祠堂内肆虐呜咽,卷动着纸灰。另一支蜡烛的惨绿火焰也骤然熄灭,只留下一缕扭曲的青烟。祠堂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沉,只有陈默的手电光柱在弥漫的烟尘中晃动。

“咳咳…”云英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想要爬起,目光急切地寻找自己脱手的背包。背包掉在离她不远的地上,红布包的一角露了出来,似乎并无大碍。

而陈默,依旧站在原地,微微仰着头,保持着那个姿势。墨镜遮挡着他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有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几根手指在微微颤抖,指尖似乎萦绕着一缕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寒气。

“你…你没事吧?”云英惊魂未定地问。

陈默缓缓低下头,墨镜转向云英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没事。”他迈步走向云英,弯腰将她扶起。动作间,云英似乎瞥见他墨镜右侧镜片下缘,那道裂痕的尽头,似乎比之前更加…****了一点?

陈默没有给她细看的机会,扶起她后立刻走向她的背包。“日记没事吧?”

云英连忙扑过去捡起背包,紧紧抱在怀里,入手依旧是那股阴冷的触感,她稍稍松了口气。“应该…没事。”

陈默点点头,手电光束扫过刚才绿焰肆虐的档案室门口地面。那里,除了散落的灰尘和刺鼻的烟灰痕迹,还有一小撮刚刚燃烧殆尽、呈现出焦黑蜷曲状态的…**纸灰**。那是他刚才掷出的那张符纸燃烧后的残骸。

他的光束停留在那撮焦黑的纸灰上。

只见在那撮纸灰的中央,清晰地印着一个…**小小的、边缘带着细微褶皱的印痕**!

那印痕的形状,分明是一只…**孩童的手掌**!五指微张,轮廓清晰得诡异,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孩子,在符纸燃烧的最后一刻,将手掌按在了滚烫的余烬之上!

更让云英头皮发麻的是,在那焦黑蜷曲的纸灰边缘,一小片尚未完全燃尽的黄色符纸残片上,用朱砂绘制的扭曲符文旁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用同样焦黑的灰烬勾勒出的、歪歪扭扭的…**“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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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疯汉夜临,裹尸布谜】

祠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外面呜咽的风声。那撮纸灰上的孩童手印和焦黑的“亥”字,如同最恶毒的嘲弄,无声地宣告着某种未知的威胁。

“走!”陈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不再看那撮纸灰,一把抓起云英的手臂,几乎是拖着她,踉跄地冲出了阴森死寂的祠堂大门!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肺腑,却丝毫驱不散心头的寒意。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朝着陈默租住的村东头土坯房亡命奔去。云英脚踝的淤痕传来阵阵刺痛,每一次落脚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但她不敢停,身后祠堂那黑洞洞的大门如同巨兽的咽喉,仿佛随时会再次吐出致命的绿焰。

终于,那间塌了半截院墙的破屋出现在视线中。陈默迅速开门,将云英拉了进去,反手插上门闩,动作一气呵成。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两人剧烈的心跳和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陈默摸索着拉亮昏黄的灯泡。光线亮起的瞬间,云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丝,但巨大的恐惧和疲惫瞬间将她淹没,她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在地,怀里的背包如同千斤重担。

陈默走到墙角,打开一个箱子,拿出纱布和一小瓶深色的药水,动作熟练地处理着自己肩头那道被狗洞石块划破的伤口。药水接触到伤口,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个‘亥’字…”云英喘着气,声音嘶哑,“还有祠堂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默缠好纱布,系紧。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装着《婚丧嫁娶录》的摄影包,又从自己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张边缘焦黑、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黄色符纸残片——正是刚才在祠堂里燃烧后剩下、印着孩童手印和“亥”字的那一小片。

他将符纸残片放在桌上,又从摄影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本厚重的《婚丧嫁娶录》,翻到被撕毁的那几页前,指着林耀祖的记录:“丁亥年,深秋…亥年。他需要安魂的仪式,必然要选在怨气最重、也最‘合适’的时辰——亥年亥月亥日亥时。”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亥”字上。

“而祠堂里那个…东西,”陈默的声音低沉下去,“它烧档案,留下手印和‘亥’字…是在警告,也是在…催促。它等不及了。”

云英的心瞬间沉入冰窟。“它”…是指林耀祖的怨灵?还是祠堂里那对渗血的纸人?亦或是…那口井里的东西?她想起深渊中那抹猩红的嫁衣和凄厉的哭声,浑身发冷。

“那…那我们…”

“等。”陈默打断她,墨镜转向窗外浓墨般的夜色,镜片上那道裂痕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等一个人。”

“谁?”

陈默没有回答。屋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昏黄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云英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脚踝的刺痛和心头的恐惧让她无法安宁。姨祖母日记上那血淋淋的“逃死”二字,祠堂里那惨绿的火焰和焦黑的童手印,如同跗骨之蛆,反复啃噬着她的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如同在油锅中煎熬。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云英的意识在疲惫和恐惧的拉扯下即将模糊时——

嗒…嗒嗒…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石子敲击窗棂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窗外响起!

云英猛地惊醒,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惊恐地看向窗户!那扇糊着旧报纸的木格窗外,一片漆黑!

嗒嗒…嗒嗒…

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急促?

陈默瞬间站首了身体,墨镜精准地锁定了声音的来源。他几步走到窗边,却没有立刻开窗,而是侧耳倾听。

窗外,除了那有节奏的敲击声,还传来一阵极其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后低呜般的喘息声。

陈默不再犹豫,猛地拉开插销,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一张沾满污泥和草屑、头发蓬乱如鸟窝的脸,猛地从窗下的阴影里探了出来!是林水生!他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透着极度的惊恐和焦急,嘴里“嗬嗬”作响,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的目光越过陈默,死死地盯住蜷缩在墙角的云英!然后,他那只沾满污泥的手,颤抖着、极其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从窗缝里猛地塞了进来!

那东西用一块肮脏不堪、沾着暗褐色污迹(像干涸的血迹)的灰色粗布紧紧包裹着,形状不大,入手却异常沉重、冰冷!

水生将布包塞进来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嘶鸣,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缩回头,瞬间消失在窗外的黑暗里,只留下夜风穿过窗缝的呜咽。

陈默迅速关上窗户,插好插销。他拿着那个散发着泥土腥气和淡淡血腥味的沉重布包,走到桌前,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层层解开那肮脏的灰色粗布。

布包里,是一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锈迹斑斑的…**生铁盒子**。盒子没有锁,只在合口处用一根暗红色的、己经腐朽发脆的细麻绳牢牢捆着。

陈默拿起盒子,入手冰凉刺骨,那股泥土和铁锈的腥气更加浓郁。他指尖用力,轻易地捻断了那根腐朽的麻绳。

盒盖被缓缓掀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重尸臭、陈年血垢和一种奇异腥甜的恶臭,如同封闭了数十年的墓穴被突然打开,猛地从盒内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云英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她惊恐地捂住口鼻,挣扎着看向盒内——

只见那生铁盒子底部,铺着一层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粘稠物质。而在那粘稠的“血浆”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块颜色惨白、边缘参差不齐的…**碎骨片**!

骨片不大,像是从某块较大的骨骼上断裂下来的。它的一端被打磨得异常尖锐,如同某种原始的武器或…祭器?而在骨片相对平整的那一面上,用暗红如血的颜料,深深地刻着一个扭曲变形、却依旧能辨认出的字:

**“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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