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木镇外围，皓月汪汪教温泉分舵。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改革”的气息。
林思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的咸鱼，
一边是持续不断的社死羞耻感，
一边是金爪和澡堂老板那近乎盲目的信任。
“圣手大人！您看这间休息室！
按照您的指示，松木味儿的香薰己经撤了，换上了您说的那个....薰衣草和甘菊！”
金爪指着一间刚被暴力改造过的房间。
原本粗犷的木墙上挂了几片薄薄的、印着水波纹的纱帘（看起来像是从隔壁窗帘店抢来的尾货），
角落里点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香薰炉，正飘出淡紫色的烟雾。
别说，味道确实柔和了不少。
“嗯...还行吧....”
林思想捂脸，
“纱帘....再垂顺一点，别那么硬邦邦的像抹布...
角落放点绿植，真的植物，别是塑料的！”（内心：我在干什么啊？！我在教一群兄贵搞小清新？！）
“明白！汪！”
金爪掏出小本本唰唰记录，
“绿植！垂顺纱帘！”
他们走到温泉区。
几个汪汪教壮汉正在吭哧吭哧地搬石头，试图把原本棱角分明的天然岩石温泉池边缘磨圆滑一些，
起码看起来要更像“柔情”而非“硬汉摔跤场”。
“池边....铺点防滑垫，或者鹅卵石...”
林思有气无力地指点，
“灯光....太亮了！换柔和点的暖光！”
“圣手兄弟高见！”
澡堂老板一拍光头，
“以前就觉得这灯照得人跟审犯人似的！改！马上改！”
林思的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接受“临时培训”的“准柔情技师”们，
一群被金爪从分舵后勤、厨房甚至门口站岗处紧急抽调来的汪汪教成员。
他们努力挺首腰板，试图挤出“温柔”的笑容，
但那长期锻炼的腱子肉和习惯性凶狠（或憨厚）的眼神，
让场面看起来更像是“黑帮团建学习微笑服务”。
“金爪！重点！重点是技师啊！”
林思感觉自己快心肌梗塞了，
“温柔！漂亮！的女技师！男的！统统归到‘硬汉套餐’那边去！汪刚兄弟！”
被点名的汪刚立刻小跑过来，淡金色的狗耳朵竖得笔首，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请圣手大人指示”的虔诚，
“我在，圣手大人！”
林思看着他那天使脸蛋，魔鬼手劲的结合体，再看看他那努力想表现“柔情”的表情，
一股强烈的负罪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你....你很好！非常好！真的！
你的‘碎石手’是绝技！是瑰宝！
但....它更适合让那些追求极致放松（物理）的硬汉们体验！
‘柔情SPA’这边...暂时..暂时不需要你出马！
你留在‘硬汉套餐’当王牌！对！王牌！”
汪刚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狗耳朵也耷拉了几分，声音带着委屈，
“是...圣手大人..汪刚明白了...是汪刚还不够温柔...不够细腻....”
（林思内心：不！兄弟！不是你不够温柔！是你的温柔能杀人啊！）
看着汪刚失落的样子，林思感觉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就在这时，金爪适时地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我懂你”的笑容，
不动声色地将一个沉甸甸、鼓囊囊的粗麻布袋子塞进了林思怀里。
“圣手大人辛苦了！一点茶水费，不成敬意！汪！”
金爪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茶水费”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嘶！”
林思被那分量压得胳膊一沉，差点没抱住。
麻袋口没扎紧，几枚金灿灿的金币调皮地滚了出来，在改造现场闪着的光泽。
金币！一大袋金币！
林思那被羞耻和疲惫占据的大脑，瞬间被这抹金色点亮！
瞳孔地震！心脏狂跳！
金爪压低声音，狗耳朵兴奋地抖动着，
“等咱们‘皓月沐灵·至尊SPA会馆’正式开业，打出名声，赚了大钱！
后续还有这个数！而且还有分红！”
他伸出三根粗壮的手指，在林思眼前晃了晃，又比划了一个更大的圈。
“后续还有....三倍？不....三十倍？！还有分红！”
林思的呼吸都粗重了。
“而且！”
金爪趁热打铁，
“圣手大人！
您看，咱们这招牌‘沐灵圣手’加护，是独一无二的金字招牌啊！
不用太可惜了！汪！”
他搓着手，眼神热切，
“我们想用您的形象....稍微....宣传一下？就一点点！”
金爪变魔术般从怀里掏出一张刚画好的、墨迹未干的宣传草图。
草图中央，是一个Q版但神似林思的小人，
穿着镶金边的浴袍，头顶悬浮着一个光芒万丈的光环（像是克罗托的光环）
背景是云雾缭绕的温泉，广告语是醒目的大字：
【皓月沐灵·至尊SPA！】
【沐灵圣手亲至！浴皇大帝坐镇！】
【体验被神之手抚慰的极致柔情！】
【开业大酬宾！前十名尊享与圣手大帝合影！】
草图下方，
还画着一个等比例、金光闪闪、表情威严（在林思看来是羞耻到麻木）的“圣手大帝”林思立牌！
林思看着草图，再看看怀里沉甸甸的金币袋子，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羞耻、挣扎、抗拒、最后统统化为了对金币的贪婪和.....破罐破摔的觉悟。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把那袋金币紧紧抱在怀里，
眼神闪烁着“人为财死”的决绝光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行！但是.....等身立牌....能不能....只露个背影？！
还有广告词....‘被神之手抚慰’这什么鬼？！
给我改！改成‘感受专业级的放松’！
还有！那些剪影....不准露脸！要朦胧！朦胧美！懂不懂！”
面子？面子值几个钱？！
百亿债务面前，沐灵圣手也得低头！浴皇大帝也要为五斗米折腰！
“汪嗷！没问题！圣手大人！您说改啥就改啥！朦胧美！汪！专业级放松！汪！”
金爪兴奋得原地蹦了三尺高，尾巴摇成了螺旋桨，仿佛己经看到了金币如潮水般涌来的美好未来。
“我这就去改！立刻找最好的画师！做最朦胧的剪影！汪！”
林思抱着那袋能砸死人的金币，看着欢天喜地去改宣传图的金爪，
再想想那个即将矗立在SPA会馆门口、金光闪闪的“圣手大帝”背影立牌.....
他默默地把脸埋进了金币袋子里。
金币冰凉坚硬的触感贴在脸上，稍稍缓解了那几乎要烧起来的羞耻感。
“露悠悠....小墨兄弟....姐夫嫂子....你们最好永远别知道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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