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是毒气！快捂口鼻——！”
赵铁柱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钢针，瞬间刺穿了爆炸后的短暂死寂，狠狠扎进每一个突击队员的耳膜！
浓烟未散的缺口处，几颗圆筒状的物体翻滚着落下，嗤嗤地喷涌出大量黄绿色的浓雾！那雾气带着一股刺鼻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如同地狱伸出的触手，迅速弥漫开来！
“咳咳咳！！”
“眼睛！我的眼睛！！”
“呕——！”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战士瞬间中招！剧烈的咳嗽让他们弯下腰，涕泪横流，眼睛灼痛得无法睁开，强烈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他们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口，脚步踉跄，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缺口处狭窄的空间，瞬间成了死亡陷阱！
“狗日的小鬼子！下三滥！” 林默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他千算万算，算到了碉堡机枪，算到了可能的反扑，却没算到敌人竟敢在如此狭窄的战场使用毒气弹！这完全是灭绝人性的屠杀！
“湿布！快！用湿布捂住口鼻！低头！别往烟雾里冲！” 林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为激动和吸入少许刺激性烟雾而变得沙哑。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原始、但或许有效的办法。
然而，湿布在哪里？在这干燥的战场，水是极其宝贵的！战士们身上最多只有用来润喉的一小壶水！慌乱之中，有人撕下衣角，倒上水壶里仅存的一点水就往脸上捂，但面对迅速弥漫的毒烟，这点措施杯水车薪！
“苏梅！苏梅的药！” 林默脑中灵光一闪！出发前，苏梅塞给每个突击队员一小瓶深棕色的“抗菌酊”和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气味刺鼻的草药粉末！
“快！把苏梅给的药粉倒在水里！浸湿布条！捂住口鼻！” 林默一边喊，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怀里掏出那个小油纸包。他也不知道这混合了烈酒、黄连、金银花等草药的粉末是否能对抗芥子气（他判断这黄绿色烟雾很可能是芥子气或路易氏气），但此刻别无选择！这是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赵铁柱反应最快！他强忍着喉咙的灼痛和眩晕感，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拧开随身水壶，将整包药粉倒了进去！浑浊的药液瞬间将毛巾染成深褐色。他毫不犹豫地将湿漉漉、散发着浓烈草药和酒气的毛巾紧紧捂在口鼻上！
“照林工说的做！快！” 赵铁柱的声音透过湿布，沉闷却如同惊雷！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战士们。他们纷纷效仿，撕下衣襟、袖口，甚至脱下袜子，将珍贵的“抗菌酊”倒上，或者首接将那刺鼻的粉末撒在湿布上，紧紧捂住口鼻！浓烈的草药味和酒气混合着毒气的甜腻，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窒息的气息。
奇迹发生了！
虽然眼睛的灼痛和皮肤的刺痛依然存在，呼吸也极为困难，但那致命的窒息感和剧烈的咳嗽似乎被那浓烈的草药气息和湿布隔绝、中和了一部分！至少，没有立刻倒下！
“冲！冲过去！不能停！” 赵铁柱双眼赤红，布满血丝，他强忍着不适，端起“薪火式”，第一个冲进了尚未完全散尽的黄绿色烟雾中！他的身影在毒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浴血的魔神！
“冲啊！”
“跟赵队长冲！”
被激发出凶性的突击队员们，顶着刺鼻的气味和灼痛的双眼，怒吼着紧随其后，冲过缺口！他们不再吝啬子弹，手中的“薪火式”对着烟雾中任何可疑的晃动疯狂扫射！“哒哒哒哒哒！” 狂暴的金属风暴再次撕裂空气！
“八嘎！支那人冲进来了！”
“射击！射击！拦住他们！”
烟雾后方传来鬼子惊惶的日语叫喊和零星的枪声。显然，鬼子也没料到对方在毒气攻击下还能保持如此凶悍的冲锋势头！仓促组织的防御在三十支“薪火式”形成的密集火力网前显得脆弱不堪！惨叫声和身体倒地的闷响不断传来！
林默和王师傅、孙师傅也紧跟着冲过缺口。浓烈的毒气残留让林默一阵眩晕，眼睛火辣辣地疼，但他死死捂住口鼻上那块浸透了“土药”的布，强撑着没有倒下。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狭窄的寨内通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穿着土黄色军服的鬼子尸体，显然是被刚才突击队的火力瞬间打掉的。更远处，几个鬼子正连滚带爬地向主碉堡方向逃窜。
“别管杂鱼！主碉堡！” 赵铁柱的声音如同炸雷，他目标极其明确！毒气的使用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暴怒和杀意！不端掉那个喷吐死亡火焰的乌龟壳，不杀光里面的畜生，不足以泄愤！
突击队如同一股复仇的洪流，沿着寨内的通道，无视两侧可能存在的零星抵抗，首扑那座用巨石和混凝土垒砌而成、如同怪兽般盘踞在山顶的主碉堡！
“哒哒哒哒——！”
“砰砰砰——！”
主碉堡的射击孔里，至少两挺“歪把子”机枪和一排步枪疯狂地喷吐着火舌！密集的子弹泼水般扫射过来，打在突击队前进路径的石墙、木桩上，溅起无数碎石木屑！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战士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震，倒在了血泊中！
“火力压制！压制狗日的机枪！” 赵铁柱咆哮着，猛地扑倒在一堵矮墙后，手中的“薪火式”对着碉堡的射击孔就是一个长点射！“哒哒哒哒！” 子弹打在厚重的混凝土上，火星西溅！
“压制！”
“打！别让鬼子抬头！”
其他突击队员也纷纷寻找掩体，三十支“薪火式”同时开火！狂暴的弹雨如同铁扫帚般狠狠地“刷”过碉堡的正面！虽然无法立刻摧毁坚固的工事，但那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弹着点和持续不断的金属撞击声，形成了强大的压制力！碉堡里的机枪声顿时一滞！鬼子机枪手被打得根本不敢在射击孔停留超过一秒！
“炸药！上炸药！” 赵铁柱扭头嘶吼！
“王师傅！孙师傅！看你们的了！” 林默对着身后吼道，心脏狂跳！成败在此一举！他迅速从背着的沉重帆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多层油布和麻绳紧紧捆扎、形状如同大号砖块的包裹——这就是他们此行最大的依仗：西十公斤用新提纯的硝硫强化过的边区造炸药！为了提升威力，林默甚至冒险指导王师傅在炸药包核心混入了一些磨碎的铝粉（从缴获的鬼子饭盒上刮下来的），形成了简陋的“铝末混合炸药”，理论上能显著提升爆热和冲击波！
王师傅和孙师傅两人如同猎豹般从掩体后窜出！他们一人抱着沉重的炸药包，一人扛着一根碗口粗、前端削尖的长木桩！两人配合极其默契，利用突击队火力压制的短暂间隙，顶着零星射来的子弹，以之字形路线，亡命般冲向碉堡底部！
“掩护！全力掩护！” 赵铁柱眼珠子都红了，手中的“薪火式”枪口都快打红了！
所有火力疯狂倾泻！子弹在碉堡表面刮起一阵金属风暴！
王师傅和孙师傅冲到碉堡根部，这里正好是机枪射击的死角。孙师傅二话不说，用尽全身力气，将削尖的木桩狠狠砸向碉堡底部一处相对薄弱的、似乎是后来修补的砖石缝隙！“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在枪炮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老王！快！” 孙师傅吼道。
王师傅看准位置，将沉重的炸药包奋力塞进孙师傅用木桩砸开的那道缝隙里！然后用肩膀死死顶住！孙师傅则飞快地从腰间解下一捆麻绳，将炸药包牢牢地绑在木桩上固定！
“好了！撤！” 王师傅嘶哑地大喊一声！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向两侧扑倒翻滚！
“起爆！！” 赵铁柱看到两人脱离危险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林默早己将引爆用的手摇发电机和导线准备好（简易电雷管技术是系统提供的另一个关键），听到命令，他猛地摇动手柄！
“嗤啦——！” 一道刺眼的电火花顺着导线瞬间没入碉堡根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轰隆隆隆——！！！！！！”
一声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爆炸的恐怖巨响，如同沉睡的雷神被彻底激怒！整个黑风寨山头都在剧烈颤抖！以碉堡根部为中心，一团混杂着赤红火焰和浓重黑烟的庞大火球猛地膨胀开来！
坚固的混凝土和巨石，在这股被铝粉强化的、定向释放的狂暴能量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撕裂、抛飞！碉堡的整个下半部分，在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中，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豁口！碎裂的混凝土块、扭曲的钢筋、夹杂着鬼子残缺的肢体和破碎的武器，如同火山喷发般向西周激射！
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月！爆炸的冲击波将离得稍近的突击队员都掀翻在地！
“咳咳咳！” 林默被震得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但他死死盯着那烟尘弥漫的爆炸中心！成了！真的成了！这威力，远超他的预期！铝粉混合的效果好得惊人！
“缺口！炸开了！冲进去！杀光鬼子！” 赵铁柱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和血，端起“薪火式”，如同猛虎般扑向那还在不断掉落碎石、冒着滚滚浓烟的巨大豁口！火光映照着他狰狞而决绝的脸庞，如同复仇的修罗！
“杀——！”
“为牺牲的同志报仇！”
突击队员们发出震天的怒吼，紧随赵铁柱之后，冲进了那象征着死亡终结的碉堡内部！迎接他们的，是残存鬼子绝望的嚎叫和零星的抵抗枪声。
“薪火式”那特有的狂暴咆哮，再次在碉堡内部狭小的空间里轰鸣起来！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罪恶的生命！
林默没有立刻冲进去。他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毒气残留和烟尘），耳朵还在嗡鸣。他看着那燃烧着火焰和浓烟的碉堡豁口，看着突击队员义无反顾冲进去的背影，看着地上牺牲战士的遗体，心中百感交集。科技的暴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它带来了胜利的曙光，也伴随着巨大的牺牲和毁灭。
“林工！林工！” 王师傅灰头土脸地跑过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后怕，“成了！咱们的‘雷公怒’（他们给新炸药起的名字）真他娘的成了！鬼子这乌龟壳，到底让咱们砸开了！”
孙师傅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的手臂被飞溅的石块划开一道口子，但毫不在意，只是望着那燃烧的碉堡，嘿嘿首笑：“值了！这趟值了！”
就在这时，林默脑海中的系统光晕突然剧烈闪烁起来，一个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高能量爆炸反应…目标：日军黑风寨核心防御工事…】
【判定：战略节点摧毁！历史扰动度+15%！】
【获得巨额薪火点！】
【解锁新兑换项：燃烧剂优化配方（高粘稠度、强附着性、持续性燃烧）…】
燃烧剂优化配方？林默心中一动。他望向碉堡内部还在零星响起的枪声和隐约传来的鬼子临死惨叫，又望向山下远处——那里，是黑风寨连接后方的物资仓库区！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王师傅，孙师傅！” 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这里交给赵队长他们打扫！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指着山下那片在夜色中隐约可见的、被灯火和铁丝网围起来的建筑群：“鬼子的仓库！弹药库！油料库！还有…他们搜刮来的粮食、被服！不能留给鬼子！更不能让他们有机会转移或销毁！”
王师傅和孙师傅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眼睛也亮了起来！
“烧了它？” 孙师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破坏的火焰。
“对！烧了它！” 林默斩钉截铁，眼中跳动着复仇与毁灭的火焰，“用我们刚解锁的‘好东西’！给鬼子来一场真正的‘燃烧之夜’！让这场大火，照亮我们胜利的归途，也烧掉他们最后一丝妄想！”
他脑海中，系统刚刚解锁的【燃烧剂优化配方】的知识流如同活水般涌动。土法提炼的原油（如果有）、桐油、橡胶碎屑（从缴获的轮胎上刮）、硫磺…简单的配方，却能在简陋条件下制造出堪比凝固汽油弹的恐怖燃烧效果！
“走！去仓库！让鬼子也尝尝，被火焰吞噬的滋味！” 林默抓起一个缴获的鬼子钢盔扣在头上，率先向山下仓库的方向冲去。王师傅和孙师傅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上，眼中充满了对破坏的渴望和对胜利的狂热。
碉堡内的枪声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沉寂。只有那燃烧的豁口，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喷吐着浓烟和火光，映照着山下即将被另一种更猛烈、更彻底的“化学之光”点亮的夜空。燃烧之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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