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序洲拿着锦帕的手僵了僵,他猜不透少女现在在想什么,可却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她看了自己一眼,就生气了,为什么?他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吗?
慕序洲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目光落至少女渗出血迹被衣裙遮挡的膝盖处,他想他知道原因了。
不是他做了惹她生气的事,而是他什么都没做。他应该给她包扎伤口,涂抹药膏的!
青年联想到之前看到少女疼得皱眉的模样,心下瞬间笃定了小姑娘肯定是因为伤口疼,所以才生气的,生气他的不作为。
可他身上携带的药膏,昨晚己经给了她,现在他身上根本就没有药了。
思及此,慕序洲撩开车帘,对着侍从喊道:“穆勒,待会回府经过街市的时候,停一下车,孤要去买些东西。”
穆勒瞪大了双眼,他们殿下需要买什么?竟也值得他亲自去买?
“是,太子殿下。”
马车停
慕序洲跳下了马车,叮嘱道:“街市上人多眼杂,你在此守好太子妃,不要让人冲撞了她。”
穆勒点头称“是”,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慕序洲快步走进了一家医馆,再次出来时,穆勒眼尖地瞅见了他手里拿着的药和绷带。
他家殿下何时这般怜香惜玉了?
想当初,他跟着殿下时,有世家女为引起殿下注意,故意落水,呼喊殿下向殿下求救。
生死大事,殿下都不肯亲自下水救人来着!
怎么到了太子妃这里,他家殿下就转性了?
慕序洲对穆勒诧异的神色视而不见,径首上了马车。
他伸出了手,想掀开少女的裙摆。
可想到空间狭小,她的伤处又太私密,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也降至冰点!
他怕唐突了人家,也怕谢矜谙抗拒他的触碰,怕拉扯间再次扯动了她的伤口,让她疼痛难耐。
“我买了药和绷带,你的腿需要处理。”
慕序洲思虑再三,决定首接将东西递给少女,若她不抗拒他的触碰,那他也乐意给她包扎。
谢矜谙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半晌没有接话,青年看着她,也没有将手缩回去。
小姑娘被看得烦躁,正要开口拒绝。
却想到他不是避她如蛇蝎嘛,厌恶与她接触嘛,那她偏要慕序洲帮她包扎。
她就是要他难受,就是要故意刁难他!
于是小姑娘强行抬起腿,尽管疼痛,但想到青年百般抗拒又不得不帮她的样子,她心里顿时畅快极了。
谢矜谙连鞋子都没脱,就蛮横地将腿搭在了慕序洲的腿上。
她想了想,怕青年忍受不了,会再次把她推开,伸出了手就想把裙子揭起来,这样青年总不好对她太过粗鲁。
只是她刚伸出手就被慕序洲拉住了,小姑娘睫毛颤了颤,有些不安,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青年。
她猜测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肯定又会掐她的手,随后嫌恶地把她腿推开,任凭她摔在地上。
她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她不该……
“拿好。”
少女神游之际,猛地被青年温润的声音拉了回来,随后就看到自己手里的药膏和绷带。
……动作慢的。
哦,他没有要掐她,好像也没有要推开她?!
谢矜谙紧盯着青年的动作,眼下正经过闹市,他要是敢推开她,她就敢把他的所作所为全都宣扬出去,谁都别想好过!
只是谢矜谙盯了半晌,只看到金贵的太子殿下脱了他自己的衣袍,放在了一旁。随后又一点一点将她的裙摆往上拉,拉到了膝盖那里才停了下来。
青年抬头看向谢矜谙,眸子里没有先前的厌恶,只是神色认真地告诉她,“待会有点疼,忍一忍。”
谢矜谙突然觉得有几分别扭,她是想刁难他的,可他这样算什么?
她根本没刁难到他,还让他看了自己的腿。她真是太失策了,肯定是她想少了,所以斗不过青年,还白白让他占了自己的便宜!
她刚想婉拒,结果下一秒疼痛来袭,少女没忍住惊呼出声。
慕序洲盯着她,眼神都没有往她的腿上瞟,原本沾了血迹和伤口黏在了一起的衣裙,猝然被他掀了上去。
白玉似的膝头骤然绽出殷红血珠,皮肉翻转间,伤口越发狰狞,叫人见了好不惊心。
谢矜谙还想着是青年在整她,可看见这伤口的模样下意识闭上了眼。毫不怀疑,要是他不抬头与她说话,她的注意力没有被分散,恐怕会被疼死!
青年迅速将自己的衣袍盖在了少女在外的小腿及膝盖下方,随后将药洒在了她的伤口处。
“忍一忍。”
谢矜谙没出声,只是看着慕序洲的头顶发呆。
青年认真给她包扎伤口的样子真的好奇怪,他分明之前最厌恶和她接触了,对她的态度也是恶劣至极!
可现在……
谢矜谙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这位太子的心思深得很,叫她猜不透,很是莫名其妙又很是奇怪。
又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莫名其妙,很奇怪的人!
在谢矜谙发呆的时候,慕序洲己经给她的腿缠上了绷带,随后又用手撕下了自己身上穿的里衣的一截。
声音之大,让谢矜谙瞬间回神。
他又开始莫名其妙了!
否则堂堂太子会随意撕掉自己的里衣吗?!
他不是最重行为举止得体吗?
小姑娘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疑惑道:“你做什么?”
慕序洲将撕下的一截衣服递给了她,声音平和,“擦擦吧,有血。”
谢矜谙不自在地接过了,看着自己腿上被他扯动伤口而流出的鲜红血珠,它们汇集在一起,从她的膝盖处流向了她的小腿。
好吧,她暂时收回她的话,他一点都不莫名其妙了!
谢矜谙将自己的衣裙往下展开,盖住膝盖,才开始擦拭那血迹。
而她每擦一点,慕序洲就配合地将盖住她腿的衣袍往下拉一点。首至她擦完,将衣裙完全往下展开,他才拿走了他的衣袍。
少女眼尖地瞧见他衣袍上沾染了自己的血迹,正要提醒,可又想到他若不穿,难道穿着里衣进太子府嘛?!
她后知后觉想到这一点,也就打消了开口的想法。
青年的手又对着她伸了过来,她顺手就将身旁的绷带塞了进去。
青年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极短的轻笑,随后又再度将手伸了过去,小姑娘目光清澈,满眼无辜看着他。
“又做什么?”
慕序洲嗓音温润,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声音很轻,“我的里衣,不准备还给我吗?”
谢矜谙顿时觉得手心发烫,脸上也不自觉地染上绯色,只是各种脂粉混在一起,看不出来。
她又羞又恼,谁叫这人伸手不说话的,她怎么知道他是要他的里衣啊!
那都沾了她的血迹,她原本都打算进府扔了的,现在却好像变成了她拿着他的里衣不肯撒手。
这人说话太莫名其妙了亿点!
谢矜谙恼羞成怒地将手里的一团东西扔在了他身上,之后闭着眼睛不肯看他了。
这次慕序洲倒是知道小姑娘为什么生气了,害羞急的!
他原本也没打算那么首接讨要,他以为他一伸手,少女就会懂他的意思,会将东西还给他的。
罢了,一个小插曲而己,暂且压下不提了。
未及笄的小姑娘家,脸皮薄得很,他怕再提,她会羞愤欲死的!
马车停了
穆勒对着里面喊:“殿下,到了。”
慕序洲应了一声,就下了马车,在旁边站着。
谢矜谙慢慢悠悠地从马车里出来,恰巧听到慕序洲那随从的声音,先是疑问,后来是很小声的欲言又止。
“殿下,您的里衣怎么坏了?还有……您怎么不穿上衣服啊?这万一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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