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查饭店的水晶吊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
陈东护着孟兰和孩子们蹲下时,突然发现山本不见了,只留地上一滩血迹和——半块芝麻糖?
"老狐狸钻地道了!"红姐从二楼包厢探出头,手里的狙击枪还在冒烟,"阿炳去追了!"
孟兰刚松口气,怀里的妞妞突然揪她头发:"姐姐!那个机器在哭!"
山本留下的仪器正发出刺耳警报,屏幕闪烁红光。杜悦成凑近一看,胡子都来了:"自毁程序启动了!"
"能停吗?"陈东拍打着控制面板。
"除非输入终止密码。"杜悦成掏出手帕擦汗,"秦教授说需要什么...声纹验证?"
孟兰突然想起录像里柳明月的话:"真正的密钥在..."她转向陈东,"你妈妈喜欢唱歌吗?"
陈东愣了一秒,突然扯开嗓子嚎起来:"月儿弯弯照九州——"
仪器毫无反应。
"难听不算。"红姐捂耳朵,"换人!"
孟兰深吸一口气,轻轻哼起《莺莺操琴》。当唱到"泪珠儿滴破胭脂面"时,仪器突然"滴"了一声,屏幕上跳出个进度条:声纹匹配度65%。
"有门!"杜悦成激动得铁核桃都掉了,"继续!"
陈东突然加入合唱,跑调跑得孟兰首瞪眼。但奇迹发生了——双人合唱使匹配度飙升到90%!仪器平静下来,屏幕显示出一段隐藏录像。
柳明月的身影再次出现,这次她抱着个婴儿,轻声哼着摇篮曲。
歌声中,婴儿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链闪闪发光——正是如今戴在孟兰和陈东手上的戒指!
"密钥是爱。"录像里的柳明月微笑,"只有血脉相连之人的和声,才能关闭武器。"
录像结束,仪器自动格式化。陈东呆立原地,眼圈发红。孟兰悄悄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掌心全是汗。
"东哥!"阿炳的声音从地下室传来,"逮着山本了!但这老小子说要见你们!"
地下实验室的灯光惨白。山本被绑在椅子上,右肩伤口简单包扎过,眼镜片裂了一道缝。
见到陈东,他居然笑了:"令堂的歌声还是那么动听。"
陈东拳头捏得咯咯响,孟兰赶紧按住他:"你故意引我们看录像,为什么?"
"因为只有柳明月的儿子..."山本咳嗽两声,"能解开最后一道锁。"
他示意众人看向角落保险柜,那上面有个精巧的基因检测仪。阿炳凑过去一看:"嚯!要活体DNA!"
"我的不行。"山本苦笑,"二十年前,令尊给我的'礼物'让我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的血,陈桑。"
陈东这才明白山本为何执着于追捕他。孟兰冷笑:"所以你想用东哥的血解锁,拿走里面的研究资料?"
"不。"山本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我想毁了它。这些年...我女儿也成了混血。"
全场寂静。山本艰难地从内袋掏出张照片:穿和服的少女站在樱花树下,手腕隐约可见月牙胎记。
"惠子今年十六岁...她母亲是中国人。"山本声音嘶哑,"当我发现武器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亚裔混血..."
杜悦成突然大笑:"报应啊!你造的孽报应到自己闺女身上了!"
陈东沉默良久,走向保险柜划破手指。检测仪亮起绿灯,柜门缓缓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和一个小药瓶。
信是柳明月写的:
"致山本君: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你终于明白了生命的价值。瓶中是基因解药,足够救一个人。选择吧,救你女儿,还是救你自己。"
山本的手剧烈颤抖,药瓶滚落在地。陈东捡起来,发现瓶底刻着字:"爱是最强的基因"。
"妈..."陈东哽咽着笑了,"您可真会玩人。"
孟兰突然想到什么,从妞妞的棉袄夹层掏出个小瓶:"秦教授给的备用血清!"
两瓶血清在灯光下泛着不同颜色的微光。陈东把它们并排放在山本面前:"选一个。剩下那瓶我要拿去救其他孩子。"
山本盯着药瓶,突然老泪纵横:"我女儿...她在名古屋..."
"地址。"陈东掏出纸笔,"我派人送去。"
"你不怕我骗你?"
"我信我妈的判断。"陈东指了指信纸末尾的樱花标记,"她说你骨子里还是个科学家。"
山本写下地址后,杜悦成派人送他去码头。临行前,这老狐狸突然回头:"陈桑,令尊的事...我很抱歉。那是个意外。"
陈东背对着他摆摆手,肩膀微微发抖。孟兰知道,这个心结终于开始松动。
夜幕降临,外滩的灯火渐次亮起。孟兰和陈东站在礼查饭店露台上,望着黄浦江上的游船。
"接下来去哪?"孟兰问,"回苏州成亲?"
陈东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张船票:"先去名古屋送药,然后..."他又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环球旅行怎么样?把血清配方送给所有需要的人。"
孟兰挑眉:"就我们俩?"
"当然带小姨子!"陈东指向楼下——红姐正给妞妞扎小辫,阿炳在旁边表演吞拳头。
江风拂过,吹乱孟兰的发丝。陈东突然单膝跪地,举起个易拉罐拉环:"正式的求婚。孟兰女士,愿意和我这个废物点心共度余生吗?"
"不愿意。"孟兰拽他起来,"除非你答应我三件事。"
"三百件都行!"
"第一,蜜月路上不准偷我内衣。"
"啊?那次是误会!"
"第二,每天给我做早饭。"
"...煎蛋不算毒药吧?"
"第三..."孟兰凑近他耳边,"教我开枪。"
陈东大笑,拦腰抱起她转圈。夜空中,今年的第一颗流星划过。妞妞在楼下欢呼:"快许愿!"
"己经实现了。"陈东轻声说,吻住孟兰的唇。
黄浦江的波涛轻轻拍岸,像在鼓掌。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八下,余音袅袅,像是在诉说那些未讲完的故事,和即将开始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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