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病房淡蓝的窗帘，在林一琪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热搜，指尖无意识着推演手环。
“叮——”程舟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炸响，是微博推送的提示音。
经纪人扫了眼内容，眉峰猛地一挑：“李思远发新微博了。”
林一琪歪头看过去。
手机屏幕里，那个总爱把领带系得歪歪扭扭的记者，此刻头像旁挂着“禁言中”的灰条，最新一条博文配图是张模糊的聊天记录截图，配文红着眼眶似的刺眼：“谁信一个自己都管不住情绪的人？”
“他急了。”小米抬头时嘴角扯出冷笑，“昨天还说您精神崩溃要送医，今天又说管不住情绪——这谎圆得跟筛子似的。”
林一琪没接话。
她闭了闭眼，推演手环在腕间发烫。黑白影像在视网膜上快速闪回：李思远窝在出租屋电脑前，指尖发抖地敲下“拒绝配合调查”几个字；营销号的转发队列己经排到后半夜；甚至能看见某个匿名账号往营销号群里丢了个红包。
“小米，把我上次录的备用视频调出来。”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甜，“就用那版穿白T举着小黑板的——上面写‘真相己经说了话’的那个。”
程舟叼着冰美式凑过来：“你早备着后手？”
“之前推演时，我就预料到他要甩锅。”林一琪晃了晃手腕，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他不是要我‘配合调查’么？我偏要让他看看，什么叫‘不需要解释’。”
病房门被推开时，张青的白大褂衣角还沾着点猫毛。
他手里提着个牛皮纸袋，见林一琪正摆弄手机，脚步顿了顿：“要首播？我帮你调下灯光？”
“张医生来得正好。”程舟眼尖地瞥见纸袋上“市立医院”的logo，伸手抽走里面的文件，“体检报告带来了？”
张青耳尖瞬间泛红，却还是稳稳点头：“昨天连夜找陈主任盖的章。”他低头整理白大褂口袋，“记者访谈约在下午三点，我得提前把医学术语翻译成白话。”
林一琪望着他发顶的呆毛，突然笑出声：“张医生，你紧张的时候耳朵会发光哦。”
“哪有……”张青的耳尖红得更厉害了，却还是掏出平板点开文档，“我准备了三个版本的回答——温和版、专业版、还有……还有你说的‘怼人不脏版’。”
下午三点的访谈首播间，张青的白大褂被打光灯照得发亮。
他坐在镜头前，指尖轻轻叩了叩摊开的体检报告：“林小姐的脑电波、心率、各项生理指标都显示她非常健康。”他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所谓‘精神崩溃’的评估报告？我查过了，那家心理诊所半年前就注销了。”
弹幕瞬间被【张医生好帅】、【白大褂杀我】刷爆。
林一琪窝在病房沙发里啃苹果，看着屏幕里张青耳尖还泛着红，却把话说得斩钉截铁：“她不是病人，她是战士。”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小唐的语音消息带着风噪，听起来像在狂奔：“琪姐！我们扒到李思远电脑里的伪造文档了！老K用数据恢复软件扫出来的，连PS公章的步骤都录屏了！”
林一琪坐首身子，苹果核“咚”地丢进垃圾桶：“现在开首播，我要现场拆穿他。”
当老K的技术录屏出现在首播间时，弹幕彻底炸了。
李思远电脑里的文件夹名称是“搞死林一琪计划”，里面躺着PS教程截图、刻章店的聊天记录，甚至还有张手写的“造谣时间线”——精确到几点几分发通稿，几点几分买热搜。
“下次造谣前，记得先学点基本技术。”林一琪举着平板，镜头里正好扫过自己腕间的推演手环，“毕竟...不是谁都能预判到，自己会被自己的电脑出卖。”
晚上八点，“林一琪反杀造谣记者”的话题挂在热搜第一。
程舟举着手机冲进火锅店，锅底的红油正“咕嘟咕嘟”翻着泡：“警方通报了！李思远被行政处罚，明天中午前必须删博道歉！”
“这届记者真不专业。”林一琪夹了片毛肚在油碟里滚了滚，“伪造报告连诊所注销时间都不查，刻章店地址还是我家楼下的——”她突然顿住，抬头正对上张青递来的纸巾，“怎么了？”
“你嘴角沾了辣油。”张青指尖捏着纸巾的一角，耳尖在火锅热气里泛着红，“而且...那家刻章店的老板，上周刚带流浪猫来我诊所打过疫苗。”
众人哄笑时，林一琪的手机在桌面震动。
她低头扫了眼，是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句话：“玩得开心？下把可没这么容易。”
她指尖轻轻划过屏幕，抬头时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笑：“张医生，再帮我调碗油碟？要多加蒜。”
张青应了声，转身时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也亮了——同样的匿名短信，躺在未读列表里。
窗外的霓虹灯映着火锅的热气，将两人的影子融成一片。
有些暗潮，正顺着城市的地下光缆，朝着这个被火光映亮的角落，缓缓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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