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斜切进会议室，林一琪半倚在皮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转着笔。
程舟昨天在电话里说得明白——《星辰之恋》是公司新签的资本方点名要她接的剧，“那老登头看了你的红毯视频，说你有‘反骨相’，正好演恶毒女配。”
“林小姐？”
苏曼妮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香水味裹着冷笑钻进林一琪鼻腔：“听说您家世好，连剧本都不愿意认真看？”
林一琪抬眼，看见对方耳坠上的碎钻在吊灯下刺得人眼花。
她打了个哈欠，笔杆“啪嗒”掉在摊开的剧本上——那剧本崭新得连页脚都没折过：“这剧本我闭着眼都能演，不用看。”
导演赵天宇推了推眼镜，保温杯里的枸杞晃出涟漪：“你确定能驾驭这个角色？周雨薇这个女配，前期装小白兔后期黑化，情绪转折有三场大爆发戏。”
“能啊。”林一琪把下巴搁在拳头上，盯着窗外飘过的云，“反正她就是个恶毒女配，我随便演。”
会议室瞬间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
苏曼妮的指甲在剧本封皮上掐出月牙印——她等了三个月才拿到女主，结果资本塞进来的新人连剧本都不翻？
程舟在桌子底下踹她的鞋跟，她却歪头冲导演笑：“赵导要是不信，要不现在来段即兴？”
“不必了。”赵天宇扯了扯领带，新剧投资有三分之一来自林一琪背后的资方，他压着火气翻日程表，“明天早上八点进组，苏曼妮带带新人。”
苏曼妮咬着后槽牙应下，余光瞥见林一琪己经掏出手机刷张青的宠物诊所微博——上面刚发了胖虎在诊疗台上踩奶的视频，配文“某位家长的猫今天又偷吃了护士的虾条”。
片场的反光板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一琪站在喷泉边，戏服裙摆沾着昨夜的露水，凉丝丝贴着小腿。
苏曼妮握着矿泉水瓶走过来，发梢还滴着刚拍哭戏的水：“姐姐，这场是我推你落水的戏，你站近点。”
“行啊。”林一琪往后退了半步，踩在青苔上滑了滑——她昨晚推演过，苏曼妮会借位甩水，美其名曰“找情绪”。
“a！”
苏曼妮的手“刷”地挥过来，矿泉水瓶里的水劈头盖脸泼在林一琪脸上。
她却没像剧本里演的踉跄，反而站首了抹了把脸，睫毛上挂着水珠：“你这反应挺真实的，建议你去演精神病院那集。”
片场炸了锅。
场记憋着笑捂嘴，灯光师的手电筒砸在脚边，连副导演都没忍住喷笑。
苏曼妮的脸从红转白，指尖攥着湿透的戏服：“我、我是太入戏了……”
“入戏到提前三天泼？”林一琪掏出口红补了个唇妆，“赵导，我记得这场是第17场，原计划是要吊威亚的，苏小姐这即兴发挥，算她加戏吗？”
赵天宇的脸比苦瓜还皱。
他瞥见场边举着摄像机的资方代表正冲他点头，只能干笑两声：“过！准备下一场！”
苏曼妮踉跄着往化妆间跑，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的响。
林一琪望着她背影，摸出兜里的推演器——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发烫，这是她昨晚用打脸苏曼妮的推演值换的新功能，能模拟48小时内的细节。
换衣间的布帘被风掀起一角，林一琪缩在折叠椅上，闭眼启动推演。
黑白影像在视网膜上闪过：第二天的发布会，苏曼妮攥着话筒哭：“一琪她总说剧本太烂，连对词都不愿意……”记者们的镜头齐刷刷对准她，弹幕突然炸开火红字体：“风险提示：舆论反转失败率87%！”
下一秒，蓝色弹幕覆盖上来：“最优选择：提前释放‘懒癌’言论，制造反差人设。”
她睁开眼时，小米举着保温杯探进头：“姐，张医生的外卖到了，他说您胃不好，要喝南瓜粥。”
林一琪接过粥，用勺子搅起橙黄的涟漪。
手机屏幕亮起，是张青的消息：“胖虎今天在诊所把体温计咬断了，我猜它是想替你测体温。”她笑着回了个猫爪表情，突然听见场务在外面喊：“林老师，发布会记者要提前采访！”
发布会的闪光灯像暴雨般砸下来。
记者举着话筒挤到最前排：“林小姐，听说您在片场连剧本都不看？”
林一琪瘫在沙发里，把话筒往怀里带了带：“我觉得这部剧就该这么演啊。”她歪头笑，发梢扫过锁骨，“观众就爱看这种狗血剧情，我只要懒洋洋地演完就行——反正演太认真，大家又要说我‘用力过猛’。”
镜头扫过苏曼妮，她正端着咖啡的手顿在半空，杯沿蹭到嘴角的粉底。
林一琪像是刚想起来似的补了句：“不过曼妮倒是挺拼的，每次对戏都要加戏，辛苦啦。”
弹幕瞬间炸成烟花：
【姐姐太真实了】
【这摆烂人设我服】
【苏曼妮的表情管理崩了哈哈哈哈】
苏曼妮捏着咖啡杯的指节泛白，褐色液体在杯里晃出小漩涡，一滴溅在她的雪纺裙上，晕开难看的污渍。
深夜小区的楼道里飘着桂花香。
林一琪推开门，胖虎“喵”地从猫爬架上跳下来，尾巴卷着她的脚踝。
手机在玄关叮咚作响，张青的消息：“今天胖虎吐了两次，记得喂它温水。”
她蹲下来揉胖虎软乎乎的肚子：“你怎么比我还关心我自己？”刚想打字，推演器突然震动，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新任务——《星辰之恋》剧组风波，请选择是否接受。”
她点击确认的瞬间，黑白影像再次浮现：片场的大理石地面泛着水光，工作人员举着“小心地滑”的警示牌从镜头前跑过……
林一琪盯着影像里湿滑的地面，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胖虎的项圈。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见她眼尾微微上挑的笑——明天的拍摄，好像会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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