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底,汴京城外春意盎然,杨柳依依,桃花灼灼,踏青游人络绎不绝。平日的大早上,都是进城的人多,出城的人少,今日却各外不同,顺天门出城的队伍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龙,有富贵人家的马车,骑马的清俊少年郎,也有普通的书生……,都等着守城士兵查验。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本次参加会试的举子,都是去顺天门外城外的金明池看放榜结果的。他们有的人紧抿嘴唇忐忑不安,有的焦急张望,也有三三两两的一边排队一边讨论今次科举后的规划、猜测各自的名次,还有自言自语些什么、也有人在强装镇定眺望远方。
盛府的两辆马车也排在队伍中,女眷们一辆车,几个哥都是骑马。马车内,王若弗时不时撩起窗帘看排队的进度,时不时又唉声叹气,时不时又拿起手中的帕子拍胸口。明兰、如兰大气都不敢喘,第一次看到娘这么不安,就怕把王若弗点炸了。墨兰倒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看书,王若弗回过神来,一把夺过墨兰的书笑道:“你难不成还要考状元,马车一晃一晃的你也看的进去,仔细着点眼睛。”明兰和如兰见王若弗开口说话,不似刚刚焦躁模样,也放心下来,两姐妹拉着墨兰打闹起来。
“妹妹,你说咱们柏哥和枫哥应该能中吧,你之前进宫,可知道情况”王若弗捏捏帕子,还是忍不住向林噙霜打听。谁知此时盛宏撩起窗帘道:“夫人就别为难妹妹了,这阅卷的大臣都是封闭阅卷,就是官家都是最后才知道,旁人又哪能知晓,己经出城了,我派了小厮骑快马去看榜,夫人莫急”然后盛宏朝林噙霜笑笑就放下了窗帘。
王若弗刚想开口继续询问,另一边的窗帘又被撩起,这一次是长枫,他递进来一把糖葫芦,几个兰欢喜的睁大眼睛 “娘,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哥哥的学问庄学究都是夸奖的,肯定能中。我还年轻,这次就算中不了下次再考就是了,姑姑您多担待点,我娘就是瞎操心”
“赶紧呸呸呸,说什么瞎话呢,你们两个都能中,都能中。”王若弗没好气的指着长枫,既好气又好笑,“就知道给你妹妹们买这些,如兰,你少吃点,前个不是还说牙痛”
林噙霜做到王若弗旁边,递给她一根糖葫芦:“嫂子吃根糖葫芦,舒缓一下心情”,王若弗平日里也喜欢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不过都是背着孩子们吃,这会心情紧张,倒是没在意,她自然的接过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说:“不怕妹妹笑话,我这心里就是紧张,你说说又不是我考试”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嫂子这是一片慈母心肠,几个哥都知道,看长枫心疼你这个当娘的,不是给你买了糖葫芦吗?”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吃着糖葫芦,在金明池一里外马车便停了下了,过来看榜的马车太多了,根本进不去,己经堵住了。王若弗正焦急着,想要下马车亲自去看看,王若弗身边的刘妈妈就小跑过来敲了敲窗户,同时响起喜悦的声音“大娘子,咱们大公子,二公子都中了,大公子是一甲十三名,二公子是二甲十八名,老爷担心您着急,特地让冬荣过来报喜呢”
“妹妹你听见了吗,我的长柏、长枫真的中了,好好好,刘妈妈,你让人通知老爷少爷,我先回去安排庆祝摆宴”王若弗火急火燎的安排马车掉头回城。之前出府的时候就说好了,听到结果就赶紧回去,免得回城也堵。
“听见了,恭喜嫂子,这次你终于得偿所愿,膝下两个哥都考中,以后可以安枕无忧了”林噙霜笑着回应。
林噙霜本欲问顾廷烨和齐衡的是否上榜,这很关键,按照顾廷烨的学识,上榜是很轻松的,这辈子他和顾婷煜关系不错,顾婷煜应该不会再向官员透露顾廷烨谈论杨无端的事情,导致他无缘科举。但是按照作者意识的调性,发生在主角身上的重大剧情,是不可能轻易躲过去的,就像是卫小娘虽然没有难产而亡,也因为寻死的心思被戳破,在府里沦为透明人。不知道会不会又耍什么手段让剧情又圆回来。
正想的出神,马车车厢受到冲击,所有人身体猛地向后撞去,林噙霜眼疾手快一手把住车身,侧身挡住往车后门板上撞的王若弗,一手拉住飞过来的明兰。如兰习武反应也很快,也是一手抓住车窗,一手抱住墨兰。震荡过后,所有人才惊魂未定的坐好。刘妈妈就打开车门查看情况,看到大娘子和公主小姐妹都没事情,才舒了口气,焦急道:“公主,大娘子,我们的马车和平宁郡主的马车撞一起了,郡主……”话音未落,马车外响起平宁郡主的声音。
“哟,盛家的人真是好大的架子,还需要本郡主上马车去请吗”原来是齐衡落榜,平宁郡主不敢相信,不管不顾的要小厮架马车挤到金明池榜下,亲自去看。结果刚好和盛家的马车撞到一起。听到撞到盛家的马车,更是火上心头,不管不顾就要过来找麻烦,送儿子到盛府家学,没想到他们还敢欺负自己的儿子,要不然自己的衡儿没考中,盛家的两个儿子和顾廷烨都考中了,这是什么道理。
还好这儿距离金明池己经有段距离,人也不多,刘妈妈又小声禀报齐衡未中,其余几个哥都中了,王若弗很快就想明白,只得咬咬牙带着几个兰下车给平宁郡主行礼,原本林噙霜也想下车,被王若弗拦住了,原本公主与平宁郡主的矛盾是因盛家家学而起,这会公主下车,平宁郡主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齐衡一脸羞愧的站在一旁,他明白母亲是借题发挥,其实模拟考试后,庄学究就讲过他的问题,是他过于自大了。
平宁郡主看着王若弗身后跟着的几个兰,一个赛一个漂亮,一个端庄秀丽,一个活泼灵动,一个娇憨可爱,好啊,肯定是盛府这群小狐狸精勾的衡儿不思学习,平宁郡主觉得心中怒极,后悔送齐衡到盛府家学,脸上也不免带出来几分。
几个兰在母亲带领下向平宁郡主行礼,迟疑了一瞬,墨兰便率先开口:“这位公子是齐小公爷吧,如兰明兰,赶快过来行礼”似是看出平宁郡主的想法,墨兰不待平宁郡主开口便又故作羞愧道:“说来惭愧,小公爷到我盛府学习8年,除了小公爷刚入府时见过,这8年来还从未见过小公爷,一时,竟未认出来,若有失礼之处,请小公爷莫怪”。林噙霜看着聪慧的墨兰,心中不由感叹:“这么一个聪慧通透的的优秀女子,作者非要把她的性格设定成小家子气,这不矛盾吗”
平宁郡主爷听出了墨兰的话外之意,我们几个姑娘这几年和你儿子并没有见过,他科举落榜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心里更是气的不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却见齐衡看着几个姑娘中的明兰,耳朵染上了一抹红,盛家几位小姐当是他见过最美的,但只有明兰,虽然她低着头,但齐衡就是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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