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心的车刚停下,就看到门口那几辆低调却压迫感十足的黑色轿车,以及门口肃立、西装革履的保镖。她脸色“唰”地惨白,转身就想逃!可惜,保镖的动作比她快十倍,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将她“请”进了别墅。
一进门,就听到二楼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嚎。绿萍和舜娟没理会脸色煞白的沈随心,循着哭声快步上楼。
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心头一沉:小小的婴儿躺在婴儿床里,哭得脸色青紫,浑身散发着恶臭,明显是尿布早己湿透浸透,小嘴拼命吮吸着手指,饿得几乎脱力。
这小婴儿的惨状让舜娟震惊,更让她不耻沈随心的为人。她复杂的看着这个在梦中做了她一辈子女儿,代替她的亲生女儿享受荣华富贵,最后还将绿萍逼到绝境的可怜小婴儿,只觉得厌恶至极,完全生不起一丁点同情心。
而且她心头还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意:呵,沈随心,你该不会还以为这是我李舜娟的女儿吧?就这么虐待?
拥有七十七世与沈随心“斗智斗勇”记忆的绿萍,则是一脸了然和讽刺:
“妈妈,别指望她有慈母心肠。这孩子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豪门入场券’,工具罢了。工具用不上或者坏了,她还会在乎?”
她冷冷补充道:“还好,我亲妹妹没落在她手里。她对亲女儿都这样,要是当初换孩子成功,她对您这个‘情敌’的女儿……呵,外公可是当着她的面把孩子换回来的,她心里门儿清。”
舜娟嫌恶的点点头,不想和这个害绿萍的孩子共处一室,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想要摔死她。而且,这空气中弥漫的恶臭是实在是恶心,“这里太臭了。走,跟妈妈下去,赶紧处理完那个女人就走。”
她现在完全不觉得带女儿经历这些“黑暗面”有什么问题。父亲当年就是把她保护得太好,造成了她识人不明的蠢样子。以后,无论是绿萍还是小宝,她都不会再刻意屏蔽这些肮脏,多见见世面,才不会被轻易骗走!
楼下,沈随心被保镖按在沙发上,脸色灰败。李舜娟摆摆手,让保镖放开她,也不废话,首接开门见山,气势逼人:
“汪展鹏给你的钱,包括那两千万买画的‘赃款’,一分不少,吐出来。”
她微微俯身,盯着沈随心惊惶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沈小姐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跟过的‘老板’也不少,我李家的名号……你不会没听过吧?如果耍花招,后果,你懂的。”
沈随心是个绝对的“聪明人”。她能在富豪圈里周旋多年、全身而退,靠的就是这份“识趣”——见好就收,绝不纠缠。大多数正室找上门,她都是立刻收钱消失,对方看她“懂事”,一般也懒得穷追猛打。
这次,是她看走了眼。本以为汪展鹏是条大鱼,揣上娃才知道他老婆背景硬得吓人!只怪李舜娟当年“断绝关系”的消息太深入人心,让她误判了形势。如今阴沟翻船,她认栽!
沈随心异常干脆地拿出了一张卡:“这里是两千一百万。” 她甚至苦笑着解释,“汪展鹏……其实……他也没给我花多少。”
怕舜娟不信,她主动翻出一个厚厚的、封皮精致的笔记本递过去:“这是我的‘账本’。这些年,每一笔‘收入’,时间、人物、金额、物品……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可以查。” 她自嘲地笑了笑,“混我们这行的,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忿和委屈:
“而且,我跟汪展鹏交往时,他根本没提他己婚!我是怀了孩子想结婚,他才说实话!后来他又说要合伙骗你的钱再离婚……我当时怀孕三个月,身体不好打不掉,才鬼迷心窍同意的。”
她看着舜娟,语气带着点真实的鄙夷:“说实话,汪展鹏是我遇到过最抠门的‘老板’!”
“那几幅画你花了2000万,寄卖行抽成后我只到手1800万。在巴黎,从认识到他离开,前前后后,他就给我花了十几万!”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肉痛,“零头我补上了,李小姐,放我一马,我马上消失。”
绿萍知道沈随心的话真假掺半,但她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专业素养”和决断力。从汪展鹏身上捞的钱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多万出头,为了保命保平安,她居然愿意倒贴补齐所有“损失”!
李舜娟翻看着那本堪称“捞女行业标杆”的详细账本,汪展鹏那部分果然只有寥寥几页,心中五味杂陈。她合上本子,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手段老练的女人,忍不住问:“你很聪明,也很懂规矩。有这份心思和能力,干什么不能出头?为什么非要走这种……捷径?”
沈随心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颓然地坐在地上,反而轻松了:
“呵,你可能觉得我贱,自甘堕落,走捷径。可你知道,像我这种底层家庭爬出来的女孩,想达到你生来就有的高度,有多难吗?”
“全家砸锅卖铁供我读书学油画,以为上了大学就能改变命运。结果呢?多少美术生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多少心血在别人眼里就是垃圾?”
“我在餐厅端盘子,一个富豪随手给的小费,比我辛辛苦苦画一个月卖的钱还多!” 她扯出一个苍凉的笑,“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努力就能跨越阶级’这种鸡汤,不适合我。过程太慢太煎熬了,我选最轻松的那条路。”
她看着舜娟和绿萍眼中明显的不认同,自嘲地耸耸肩:
“说实话,我不后悔。我给那些男人提供情绪价值和……服务,换取我想要的。很多太太其实私下还感谢我帮她们‘解决’了麻烦呢……” 她咽下了后半句——虽然她们打心眼里看不起我。
这番赤裸裸的“自白”,让舜娟和绿萍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收好银行卡,李舜娟最终决定放她一马。说到底,管不住下半身的是男人,换孩子的主谋也是汪展鹏,沈随心,不过是个贪婪又识趣的帮凶。
“钱我收了。以后,安分守己,管好汪紫菱。” 舜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我会盯着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或者你的女儿,再搞什么幺蛾子……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说完,她拉着绿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弥漫着绝望和算计的别墅。
或许是李舜娟最后的警告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沈随心真的厌倦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后来,她倒是安分下来,还真让她找到了“出路”——嫁给了一个死了老婆、带着女儿的单身富豪,最终也算是曲线救国,圆了她心心念念的“豪门太太”梦。
而汪展鹏,则是在出院之后被舜娟亲自扔到非洲的黑煤矿,一辈子都不能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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