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换股
他知道，这个换股背后的意思很多。一来是诸家对他帮助诸相野的感谢，二来也是想借机巩固诸葛雨的地位。两个家族之间的交易，从来都是利益至上。
“其实当初诸远机械找大伯谈的，应该不是诸创科技吧？”季阳看向诸明华。
诸明华一愣，随即露出无奈的笑容：“你小子倒是敏锐。确实，原本是想谈变频器那块。”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烟雾缭绕的声音。四个老人都在默默抽烟，各怀心事。
“不着急。”季阳打破沉默，“让我好好想想，看看哪边收益更大。”
诸明毅点点头：“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事关系重大，不能草率决定。”
“这方面我们确实帮不上忙。”诸明华掐灭烟头，“你自己拿主意吧，需要什么专家资源尽管说。”
季阳给几位长辈散烟。刚坐下，诸明毅又开口了：“对了小阳，上次看你在研究手机？这块有什么想法？”
看来三伯是个急性子，见板卡这事暂时搁置，马上又找新话题。
“是的，手机是我未来的重点方向。”季阳笑着回应，“现在市场上的手机，大多还停留在通话和短信功能上。但我觉得，未来的手机一定是一个综合性的移动终端。”
“这可不简单啊，”诸明毅皱眉道，“光是软件平台就是个大问题。现在市面上的操作系统都不成熟，想要做好很难。”
“小阳，”诸明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婿，“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死心？”
季阳转过身，从怀里拿出芯片轻轻放在红木茶几上。芯片在阳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看起来平平无奇，却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
“岳父，”季阳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这次带来的不是玩具。”
诸明毅笑道：“就像上次那样，拿着一堆零件在我们面前拼装手机？”
“三叔说得对，”季阳不慌不忙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资料，“上次是我考虑不周。这次，我想跟各位叔伯聊聊真正的商机。”
他指着桌上的芯片：“这是STM的ST6205基带芯片，我做了个双卡双待的设计。”
“双卡双待？”诸明华眉头紧皱，“现在市面上连个影子都没有，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季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包里陆续取出各种零件：PCB板、显示屏、天线、键盘......一件件整齐地摆在茶几上。老旧的红木茶几上，科技与传统形成鲜明对比。
“8.4元。”季阳轻声说道。
四位老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数字代表什么。
“这是芯片的成本，”季阳继续说，“PCB板3.8元，显示屏13.6元，天线1.9元，键盘1.2元......”
诸明远放下茶杯，眼神渐渐变得凝重。作为在电子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他太清楚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
“量产后，成本不到五十元。”季阳的声音依旧平静，“零售价定在299元，完全可以打开市场。”
“荒唐！”诸明毅猛地站起来，“这不是在生产工业垃圾吗？现在谁还会买这种低端货？”
堂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老槐树的影子在地板上轻轻摇晃，像是在无声地见证这场争论。
季阳嘴角微扬：“大伯，您去过农村集市吗？”
这个问题让四兄弟同时一怔。
“您们可能不知道，”季阳继续说，“在农村集市上，最受欢迎的不是那些高端手机，而是二三百块的山寨机。为什么？因为农民工需要和家里保持联系，老人需要和子女通话，他们需要的是一个便宜又实用的通讯工具。”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市场调研报告：“这是我花了三个月时间，走访了周边十个县的调查数据。农村市场的潜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诸明远接过报告，仔细翻看起来。作为诸氏电子的掌舵人，他对数据极其敏感。报告中的每一个数字，都在诉说着一个被忽视的庞大市场。
“小阳，”褚明天河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季阳没有否认：“二叔，我确实想好了。但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真的看到了机会。”
他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科技，不应该只服务于少数人。我们可以在每个县城建立销售网点，通过农村集市渠道直接触达用户。价格亲民，功能实用，这才是真正的普惠科技。”
诸家四兄弟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许。
“小阳，”诸明华拿起桌上的设计图纸，指着其中一处细节，“这玩意儿到底啥意思啊？这功能在国内应该用不上吧？”
季阳接过诸葛雨递来的水，给几位长辈续上。他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笑道：“这手机不是给国内市场准备的。”
“哦？”诸明毅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那是给哪里的？”
“非洲。”
“非洲？”几个人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惊讶。
季阳悠然解释道：“非洲的通信运营商和咱们不一样。他们一个运营商可能就覆盖几个城市，想要保持通讯，必须办好几张电话卡。”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诸明远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
“高二那年在英语角遇到个泥日利亚留学生，”季阳回忆道，“他把手机通讯录神秘兮兮地亮给我看，每个联系人下面都有三四个号码。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做一款支持多卡的手机...”
诸明毅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所以你发现了个新市场？”
“算是吧，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季阳摆弄着桌上的手机配件，语气变得严肃，“非洲现在局势不稳定，战乱频发。”
“那你现在做这个是......”诸明华若有所思地看着季阳。
“验证机而已，在等STM新一代芯片。”季阳一边收拾着零件，一边说道，“说实话，要是手机无法同时使用两张电话卡，这手机在非洲可能还不如在国内好卖。”
“所以小阳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军非洲市场？”诸明华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
“再等等吧。”季阳眯着眼睛看向远方，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虽然那边有钱，但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
诸明天河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吟片刻：“话是这么说，但那些GDP高的国家，大多是资源型国家。贫富差距太大，有效购买力人群未必多。”
“二伯说得对，但也不完全对。”季阳笑道，“那个泥哥告诉我，他们那边普通人的生活水平，其实比我们这边要好一些。”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这个遥远又陌生的市场。诸葛雨给大家添茶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季阳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阳，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没说？”她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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