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城笼罩在细雨之中。包拯俯身查看金翁的尸体,老人双手紧握伞刀,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蜡状物。公孙策用银针挑起些许:"是朱砂混着蜂蜡,用来封存..."
"伞骨!"展昭从院角拾起半截断裂的伞骨,骨面上密布着细小的刻痕,"刻的是星象图!"
包拯接过伞骨,对着天光转动,那些刻痕竟投射出北斗七星的图案。骨管内部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沉淀物,闻之有淡淡的腥气。
"人骨为伞,星图为引..."公孙策翻开金翁留下的账册,"最近三个月,他做了七把红伞,都送往了..."
账册最后一页被撕去,残留的纸缘上有血迹。展昭在灶台灰烬中找到未烧尽的纸片,拼凑出"景灵宫"三字。
"又是景灵宫。"包拯着伞骨上的刻痕,"开宝九年,那是先帝登基前一年..."
金翁的卧房里,墙上挂着幅褪色的《织女献寿图》。掀开画轴,后面藏着个暗格,里面是十二枚铜镜碎片,每片背面都刻着公主封号。包拯将碎片拼合,镜面反射的光斑在墙上组成西个大字:"伞尽见天"。
"大人!"衙役慌张跑来,"西厢房的七把红伞...不见了!"
雨幕中,院门门槛上留着几个湿漉漉的脚印,脚尖朝外,脚跟处却沾着朱砂。包拯蹲下身,在门槛缝隙里找到片金箔,上面刻着半幅星图。
"追!"
城南废弃染坊。七把红伞呈北斗状悬挂在房梁上,每把伞下都摆着个陶碗,碗中盛着暗红色液体。包拯用银针试探,针尖立刻变黑。
"是混合了水银的鸡血。"公孙策检查陶碗,"碗底刻着官员姓氏..."
展昭在染缸后发现个暗门。密室中央摆着具骷髅,七根伞骨贯穿其胸腹,每根骨尖都挑着个小小的桃木人偶。骷髅手中捧着个铜匣,匣中是用油纸包裹的地图——正是景灵宫的全貌图,七处建筑被朱砂圈出,连成北斗形状。
"这才是真正的七星祭坛!"包拯指向图上第七个红点,"紫薇位在..."
"后殿水井。"公孙策突然想起什么,"当年修缮景灵宫时,这口井突然干涸,工匠在井底发现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瓦片碎裂声。展昭追出时,只见个戴斗笠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地上遗落着把油纸伞。伞面上用血画着古怪的符咒,伞骨末端刻着"开宝九年冬"五个小字。
包拯拆开伞柄,里面卷着张发黄的绢布,记载着某种祭祀仪轨:"以伞为媒,引星入井。七伞齐聚,紫薇临凡..."落款处盖着方"景灵宫监造"的印鉴。
"回汴京!"包拯握紧伞骨,"有人在重走当年的祭祀路线!"
三日后,景灵宫废墟。包拯站在干涸的井边,井壁上刻满了星象图案。展昭下到井底,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十二面铜镜,每面镜框都镶着人骨雕成的装饰。
"镜冢..."公孙策声音发颤,"原来所谓的镜冢,就是..."
"是以铜镜为棺。"包拯拾起井边的半块瓦当,背面刻着"金漆匠监制"五字,"十二位公主的魂魄被封印在镜中,而七星祭坛是为了..."
突然,井水诡异地开始上涌,水面浮现出七点星光。包拯急令众人后退,只见水中升起七把红伞,伞面自动旋转,甩出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子时三刻"西字。
当夜子时,包拯带人埋伏在景灵宫。三更鼓响时,后殿残垣处传来"沙沙"的摩擦声。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摆放七盏油灯,灯芯浸在血色液体中。
"住手!"展昭剑光如电,挑开对方斗笠——竟是早己"暴毙"的转运使家管家!
老者狂笑:"晚了!七星己..."他突然口吐黑血倒地。展昭掀开他的外袍,胸口赫然插着七根金针,排列成北斗形状。
包拯检查油灯,发现灯座下压着七张名帖,最后那张写着包拯的名字。公孙策突然指向天空:"大人快看!"
夜空中,北斗七星异常明亮。第七颗摇光星的位置,突然有流星划过,坠向皇城方向...
"调虎离山!"包拯翻身上马,"速回皇城!"
御花园的假山旁,皇帝最宠爱的白鹦鹉突然口吐人言:"紫薇移位,真龙当..."话未说完,鹦鹉七窍流血而亡。太医在鸟喙中发现半截金针,针尾刻着"开宝"二字。
包拯彻查近三日入宫记录,发现有个伞匠曾来修理宫伞。根据描述,正是金翁的徒弟。
"追查此人!"包拯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金翁的账册上,最后七把红伞是..."
"是送往太史局的!"公孙策惊呼,"说是观测星象用!"
太史局的浑天仪旁,七把红伞不翼而飞。守夜的小吏昏迷不醒,手中攥着半块玉佩——正是与之前案件中出现过的"景灵"玉珏能拼合的那半块!
包拯将拼合的玉珏对准月光,珏身显现出细密的纹路,组成幅精巧的机关图。图上标注着十二个点位,每个点都对应着一位公主的寝宫旧址。
"原来如此..."包拯握紧玉珏,"七星只是引子,真正的目标是..."
突然,皇城西北角传来巨响。当众人赶到时,只见观星台倒塌了大半。废墟中,七把红伞插在浑天仪上,伞骨全部指向紫微垣方位。台基裂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
"是朱砂混着火药!"展昭拔出伞骨,"有人要炸毁..."
包拯突然俯身,从碎石中拾起片枫叶形状的金箔。金箔背面刻着个"伞"字,字迹与金翁家中找到的一模一样。
"不对..."包拯眯起眼睛,"这金箔边缘有胶痕,像是从什么东西上剥落下来的..."
公孙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大人!观星台的方位——正好对应七星阵的第七颗星!"
更漏滴到五更时,包拯在书房仔细检查金箔。当烛火以特定角度照射时,金箔上显现出极细的刻痕,连起来是幅简笔地图——标注着汴京城外某处山庄。
"备马!"包拯卷起地图,"这才是真正的..."
话音未落,窗外飞来一支箭,将地图钉在墙上。箭尾系着红绳,绳上串着七粒金珠。展昭追出时,只见个黑影翻过院墙,腰间玉佩在月光下一闪——正是那块完整的"景灵"玉珏!
包拯拔下箭矢,发现箭头刻着个"伞"字。箭杆中空,里面塞着张字条:"欲知镜冢秘,还须问伞翁"。字迹与书房出现的纸条一模一样。
"金翁己死..."公孙策突然瞪大眼睛,"除非..."
展昭剑眉紧蹙:"除非死的不是真金翁!"
翌日清晨,陈州再传急报:金翁坟冢被掘,棺中空无一人。坟前插着七把崭新的油纸伞,伞面绘着十二星宿。最中间那把伞的伞骨上,刻着"开宝九年,镜冢己成"。
包拯凝视着七把红伞,突然发现伞柄末端都有个细小的孔洞。当他将伞柄对准阳光时,地面上投射出的光斑竟组成了一幅完整的人像——那是个戴方巾的老者,手中握着把造型奇特的伞刀,刀身上刻着"景灵宫监造"五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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