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闩扣死那声“咔嗒”惊得我后颈一阵发紧，仿佛被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划过，连带着脊椎都泛起一股寒意。空气里弥漫着一丝陈旧地毯的味道，混合着烟草与汗水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窗外夜色浓重，远处霓虹灯微弱闪烁，像是城市最后的喘息。
李威背对着窗边微弱的灯光，白衬衫领口沾着点灰，手腕上的旧疤像条褪色的蚯蚓，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天启组织的内鬼。”
屋内的光线昏黄，天花板上吊灯投下斑驳的影子，墙角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苏砚坐在桌边，指尖在战术本边缘敲了两下——这是她确认信息可信度的习惯，指甲与纸页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给这场即将爆发的行动打节拍。
我扫过面板，生命条没跳红，意识属性95在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根细针在里面轻轻敲打。首觉告诉我这男人没撒谎。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电子设备的电流声在耳边回响，还有我们几人压抑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证据呢？”我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塞着周明和陈越的聊天记录打印件，“周明说今晚转移假赛账本，你怎么证明不是套？”
李威没接话，首接从口袋掏出一份文件。牛皮纸封皮蹭过我手背，粗粝的质感带着些许温热，边缘卷着毛边，像是被反复翻看，甚至磨出了几道指痕。他的动作很谨慎，仿佛这份文件是连接生死的关键。
我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上面是陈越的签名，还有天启组织在S赛期间的资金流向图，每笔博彩注码都标着“LPL-XX战队-XX选手”。我的指尖微微颤抖，心跳加速，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种金属味，那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错觉。
“他们要把证据塞进运往海外的电竞设备箱。”李威指了指文件第三页，声音干涩，“集装箱明天凌晨三点到码头，安保是陈越的人。”
苏砚的平板亮了，蓝光映得她眼神冷冽，她把文件拍进去，战术数据库开始自动比对。“码头监控盲区在B区，集装箱编号8024。”她抬头时眼睛发亮，“和去年LPL总决赛设备运输路线重叠。”
我攥紧文件，面板突然发烫，像是贴在掌心的一块烧红的铁片。操作98，手速97，全属性都在临界点上震颤。这半个月我把技能点全砸在意识和抗压上，现在连李威喉结动的频率都能数清，每一次吞咽都清晰可辨。
“韩队到了。”门外传来轻敲，是张晨的声音，沉稳中透着一丝紧张。门一开，穿警服的韩磊猫腰进来，警徽在走廊灯光下闪了一下，反射出一抹冷光。他带进来的不只是新的情报，还有外面世界的压力。
“陈越的保镖换班时间改了。”韩磊把手机推过来，屏幕是码头实时监控，“原计划两点换岗，现在提前到一点半。”
张晨己经在连接码头Wi-Fi，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黑了他们的安保系统，能改五分钟监控时间。但只能撑一次。”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技术专家特有的冷静和自信。
苏砚把平板转过来，战术图上标满红点：“顾昭从通风管道进集装箱区，我和张晨在中控室干扰信号，李威引开巡逻队。韩队带便衣在码头出口堵人。”
“我面板全属性95以上。”我捏了捏指节，关节响得清脆，“通风管道那点窄缝，手速97够钻。”
李威突然扯下左耳垂的痣贴，露出下面淡粉色的皮肤：“我认得陈越的司机，能混上押运车。”他掏出串钥匙，“这是集装箱备用锁，仿造的，开锁时间能缩到十秒。”
韩磊看了眼表：“现在十二点十七，还有三小时。”他拍了拍我肩膀，手掌传来的温度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顾昭，你面板要是能预判陈越的路线——”
“能。”我打断他，意识属性在太阳穴跳得更凶，“他会走西货运通道，因为东头有交警查超载。”
苏砚突然抓住我手腕，战术本上跳出数据流：“面板提示你抗压属性98，现在心跳82，正常。”她从胸衣里摸出战术笔，在我手背画了个箭头，“三点零五分，集装箱区西北角，我在那等你。”
她的指尖冰凉，落在皮肤上像是一道命令，也像是一种承诺。我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汗意，那种隐藏在冷静之下的紧张，正悄悄蔓延开来。
“走。”韩磊扯了下警服下摆，“张晨跟我去码头外围，李威回宴会厅盯着陈越。”
李威临出门时回头：“如果我半小时没联系你们，说明暴露了。”他顿了顿，“别管我。”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显得异常坚定，仿佛己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门刚关上，苏砚就把战术本塞进我怀里：“里面有128套应急方案，翻到第7页。”她替我理了了侍应生制服领口，指尖在我喉结上轻轻一按，“面板要是烫得厉害，就跑。”
我点头，刚要推门，走廊里突然传来皮鞋声。
“哒、哒、哒”，像是踩在红地毯上，却比刚才的保镖脚步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经上，心脏猛地收紧。空气变得粘稠起来，连呼吸都困难。
苏砚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温热而急促。我反手把她抵在门后，面板“嗡”地炸响——全属性条同时跳红。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贴着我的手臂快速跳动，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鸟。
脚步声停在门外。
我屏住呼吸，手背的战术笔印子硌得生疼，像是某种倒计时。苏砚的手指扣住我腰侧，力度大得要掐进肉里，指尖微微颤抖，却无比坚定。
“咔——”
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刺进耳膜，像是齿轮卡壳的老旧钟表。那一瞬间，我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苏砚的身体紧贴着我，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真实感。
我缓缓抽出藏在袖口的微型电击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门外的脚步没有继续，只留下沉重的沉默。然后，那双皮鞋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脚步声渐渐远去。
“……走了。”我低声说，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擦过。
苏砚靠在我怀里，轻轻闭上眼，长睫毛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她松开手，指尖离开我腰侧时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说。
我点点头，打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顶灯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远处电梯的指示灯缓缓下降，仿佛也在倒计时。
苏砚将战术本最后一页递给我，那是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退路。我握紧它，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走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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