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李威的身影被黑暗一点点吞噬，仿佛从未存在过。就在这时，警灯扫过他的发梢，红蓝交替的光晕在他后颈上一闪而过，像是无声的告别，也像命运的一次回眸。
我站在原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喉咙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吞咽都变得困难。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打斗时扬起的灰尘，混杂着汗味和铁锈的气息，令人窒息。
韩磊给陈锋戴上手铐的声音很清脆，“咔嗒”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张晨举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这小子刚才说顾昭早就死在楼道里了……”
“走。”苏砚拽着我的胳膊，她的战术本压得我的肋骨生疼，仿佛夹着一块石头。
她的指尖冰凉，像从雪地里刚伸出来的手，贴在我的手腕上，激得我一阵战栗。那种冰冷不是单纯的温度，而是带着某种紧张与警惕的情绪传递，让我瞬间绷紧神经。
我们一行人回到俱乐部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默。苏砚把战术本摊开放在腿上——刚才混战的时候她偷偷拷贝了陈锋电脑里的文件。路灯透过车窗照在纸页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全是乱码。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需要和数据库进行比对。”
我拿出面板。它静静地躺在掌心，表面微微发热，仿佛一块藏有心跳的金属。
意识值98/100，面板发烫。这东西最近总是不正常，上次在楼道里被偷袭的时候，生命属性突然变红，救了我一命。
我咬咬牙，把刚攒的3点自由属性点全都加在了意识上。
面板蓝光闪了闪，变成了99/100。那一瞬间，我的太阳穴像是被电流轻轻划过，轻微刺痛。意识的边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感官也更加敏锐，我能听见远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弱的静电。
“找到了！”苏砚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惊得我一颤。
她的发梢沾着电厂的灰尘，带着一股焦糊味，眼睛亮得像狼一样：“黑翼实验室。”
韩磊的电话响得震耳欲聋，几乎要撕裂空气。
他接完电话转过身时，后颈绷得像根弦：“国际刑警派了人来，半小时后到。”
来的是赵明。
他留着寸头，左眉骨有道疤，握手时虎口全是茧子，力道沉稳有力。他把证件夹往桌上一扔：“我们己经盯着黑翼三个月了。”他用指节敲着苏砚打印出来的资料，“但缺少确凿的证据。”
张晨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顾昭的面板能预判危险点，苏砚的数据库能找到通道。”他敲键盘调出实验室的平面图，“三者结合，缩小范围。”
凌晨三点，我们蹲在实验室后面的小巷里。寒风裹着泥土与污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远处偶尔传来野猫的低叫。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脚下的石板路湿滑，踩上去咯吱作响。
苏砚用战术笔在图上画了个圈：“通风管道，第三根。”她抬头看着我，睫毛在微弱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你的面板怎么说？”
意识值99让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有人在里面轻轻敲鼓。
我眯起眼睛：“两点十五分，巡逻队会绕到东墙。摄像头的死角在南侧花坛——”话还没说完，苏砚己经拽着我往花坛跑去。
脚下的泥土湿滑，踩上去咯吱作响。我们一路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任何动静。呼吸刻意放轻，连脚步落地都像是怕打破这片死寂。
管道口锈迹斑斑，铁锈首往下掉，一碰就簌簌落下，像是干涸的血迹。赵明先爬进去，韩磊在后面垫着，张晨举着微型摄像头，荧绿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
我最后进去，苏砚的头顶蹭着我的下巴，带着一丝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小心螺丝。”
里面的霉味刺鼻，混合着化学药品的酸腐气息，让人几欲作呕。通风管内壁粗糙，偶尔擦过手臂带来细微的刺痛。每一步都踩在金属之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顾昭，集中注意力。
我心里默念着，意识值突然升高——正前方三公分处有根铁丝，纤细如发，几乎不可见。
我拽住苏砚的后衣领：“停。”
她拿出战术刀挑开铁丝，铁丝的另一头系着铃铛，稍有不慎便会暴露位置。冷汗顺着我的脊梁骨往下流，浸透了衣背。
实验室比想象中要大，空间幽深，墙壁冰冷。玻璃柜里泡着奇形怪状的组织，像是某种失败的实验品，泛着诡异的绿光。电脑屏幕闪烁着幽蓝色的光，如同深夜海面上漂浮的磷火。
苏砚冲向主机，张晨架起摄像头：“录着呢。”
我翻到一份报告。“神经毒素增强剂”这几个字刺痛了我的眼睛，像是烙印般灼热。赵明凑过来一看，喉结动了动：“这东西要是上了战场……”
“嘘。”苏砚突然压低声音。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由远及近，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拽着她躲到实验台下面，赵明和韩磊贴在门后。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味，混合着汗水与金属的冷冽。
手电筒的光照过我们藏身的地方——停住了。
我的心脏快得要炸开了，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面板操作值100突然发烫，我看清了那保安的皮带扣：是“天启”的标志。
他骂了句脏话，踢开脚边的纸箱，脚步声渐渐远去。
苏砚捏了捏我的手腕，凉得像冰一样。
我们猫着腰继续翻找，又找到了三箱密封罐，标签上写着“BW - 07”。
赵明咬着牙说：“生物武器。”
手机在我口袋里震动起来，震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我掏出来，屏幕亮得刺眼——是韩队的短信：“陈锋逃脱了，定位显示他正朝着黑翼实验室赶来。”
苏砚凑过来看，睫毛像蝴蝶一样颤抖着，扫过我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摸到了怀表。这次它没发烫，反而冰得扎手，像是藏着另一个秘密。
走廊里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而突兀。
赵明抄起实验台上的扳手，韩磊把张晨护在身后。
苏砚把战术本攥出了褶子，抬头看着我：“怎么办？”
我盯着门口的方向。意识值99让我的眼眶发酸，视线模糊又清晰交替。
“准备跑。”我说，“但先……”
脚步声己经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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