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的黑暗像被撕裂，两声闷哼从阴影中炸开。我瞳孔骤缩——是消音手枪，那种低沉的“噗噗”声，像是有人在耳边轻咳。
苏砚的指甲狠狠掐进我手背，几乎刺破皮肤：“左边三个，右边两个。”她贴在我耳边低语，呼吸带着战术本里翻动数据时残留的墨香，“门后。”
我拽着她紧贴墙根，水泥墙面粗糙的颗粒硌着脸颊，一股潮湿的霉味钻入鼻腔。
脚步声碾碎地砖缝隙，手电筒的光斑如蛇般扫过墙角。我看清了——黑西装腰侧鼓着枪柄，鞋跟沾着暗红机油，和之前那两个是一伙的。
“目标在203。”左边那人摸出对讲机，金属按键发出咔哒一声，“陈哥说活口留不得。”
苏砚突然把战术本塞给我，从口袋里摸出早上偷拿的透明胶卷。她的动作比拆监控还轻，胶卷边缘的锯齿蹭着墙面，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光斑唰地转过来。
我抄起电击枪冲上去，面板操作值99烧得太阳穴发疼，仿佛有电流在颅骨里窜动。
左边那人举枪的手刚抬到腰间，我用电击枪精准戳中他肘关节，反关节一拧，枪“当啷”掉地，震得脚下的碎玻璃簌簌跳动。
右边的想掏枪，苏砚的战术笔己经扎进他手腕动脉，血珠溅上我的袖口，温热而滑腻，疼得他嗷叫着撞翻灭火器，干粉轰然炸开。
“走！”我踹开地上的枪，拽着苏砚往枪声方向跑。
203的门凹进去半块，金属门框裂着缝，边缘参差不齐，像张咬住猎物的兽嘴。
里面传来韩磊的吼：“张晨！顶门！”接着是重物砸地的闷响，地板震动了一下。
我冲过去用肩膀撞门，肩胛骨一阵钝痛，像是撞在铁板上。
门开的瞬间，张晨抱着椅子砸过来，我偏头躲过，他看清是我，眼睛亮了：“顾哥！”
屋里乱成战场。
韩磊背靠着窗，左臂渗出的血染透衬衫，在灯光下泛着深红；他手里举着拆下来的空调支架，锈迹斑斑，却握得死紧。张晨额角肿了一大块，正用椅子抵着被踹变形的门，木头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
门外传来金属撞击声，有人喊：“加把劲！门要开了！”
“苏砚！”我把电击枪抛给她，“守住窗！”转身抄起张晨脚边的铁棍。
面板意识值100在眼前炸开，我能听见门外五个人的呼吸——两个在左，三个在右，领头的那个喘气声重，应该是拿霰弹枪的。心跳声清晰可辨，像在耳边敲鼓。
门“咔”地裂开条缝。
我攥紧铁棍冲过去，在门缝露出半张脸的瞬间，铁棍精准敲中那人鼻梁，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踉跄着后退，我趁机挤出门缝，反手卡住第二个的脖子往墙上撞，脖颈骨发出“咯”的一声。
第三个举着霰弹枪要开枪，我抬脚踹他膝盖，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像是踩断一根新鲜的树枝。
剩下两个想跑，苏砚的电击枪“滋啦”一声，两人抽搐着栽倒，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顾昭！”韩磊从屋里探出头，“他们有支援！三分钟后到！”
苏砚己经在敲手机键盘，指尖飞快，像是在弹钢琴：“国际刑警分部定位到我们了，十分钟到。但——”她抬头看我，眼神冷静，“撤离路线被封了，只有通风管道能走。”
“张晨，你体型小。”我扯下自己外套系在韩磊胳膊上止血，布料摩擦伤口发出沙沙声，“带韩队爬管道。我和苏砚断后。”
“不行。”韩磊拽住我手腕，“你手速95了？”他盯着我面板——刚才混战里我偷偷加了点，“帮我看这个。”他从裤兜摸出张照片，纸张边缘有些泛黄，“陈锋今晚十点在废弃电厂交易，货是……”
“顾昭！”苏砚突然拽我，“脚步声！”
楼道尽头的应急灯刷地亮了，冷白的光线照亮走廊，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二十多个黑西装举着枪冲过来，为首的拿扩音器喊：“放下武器！否则——”
“苏砚！路线！”我把韩磊和张晨推进通风口，抄起地上的霰弹枪。
面板手速95让我能看清子弹轨迹，苏砚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右边第三个消防栓是空的！”
我踹开消防栓，里面果然藏着根绳子，粗粝的麻绳缠绕着手掌，勒得生疼。
苏砚拽着绳子荡到隔壁楼层，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内衬的一抹蓝。我对着天花板开一枪，碎屑砸得敌人抱头，趁机拽着绳子翻过去。
“这边！”苏砚在楼梯间冲我挥手，声音夹杂着急促的喘息。
我们刚冲进安全通道，后面传来玻璃碎裂声——敌人破窗追来了。
“顾昭！”苏砚突然停住，指着墙上的标记，“战术本第三页！”我翻开本子，上面画着电厂的结构图，红笔圈着“变电室”三个字。
“韩队说的交易地点。”苏砚的手指在图上点，指尖微颤，“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旧怀表，这次它烫得几乎要化，金属外壳传递着灼热的温度。
“走。”我拽着她往楼下跑。
电厂的铁门锈得掉渣，轻轻一碰就发出吱呀声。
我踹开半扇门，里面堆着油桶和电线，汽油味混合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最里面的集装箱亮着灯，灯光昏黄，像是最后一盏未熄灭的路灯。
苏砚的战术本在我怀里硌得生疼，她轻声说：“集装箱有三个出口，左边有监控盲区。”
“你绕到右边。”我把电击枪塞给她，“我正面。”
面板意识值100开始发烫，像是嵌进了我的额头。
我能听见集装箱里的对话——“货己经上飞机了，陈哥。”“顾昭那小子？”“早死在楼道里了。”
我抄起块砖砸向监控，砖块砸中金属壁发出“砰”的一声，惊飞远处栖息的乌鸦。
集装箱门“哗啦”拉开，两个保镖冲出来，我用砖砸中第一个的后颈，他闷哼一声倒地；第二个刚摸枪，苏砚的战术笔己经戳中他手腕，鲜血喷出几尺远。
“陈锋！”我踹开集装箱门。
里面的男人转过来，金丝眼镜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顾昭？”他笑了，声音低沉而冰冷，“你比我想象的能活。”
“活够你被抓的。”我举起手机，“国际刑警五分钟到。”
陈锋突然掏枪。
我侧身躲过，面板操作值100让我看清他扣扳机的动作——慢得像电影慢放。
我冲过去卡住他手腕，苏砚从后面用战术本砸他膝盖，纸页翻飞，像一场无声的风暴。
他踉跄着摔倒，枪“当啷”掉在苏砚脚边。
“戴上。”韩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通风管道爬了出来，举着副手铐，手上还沾着灰。
张晨跟着钻进来，举着手机录视频：“全程录了，够判他十回。”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刚松口气，身后传来脚步声。
“顾昭。”
我转身。
李威站在铁门处，脸色比月光还白。
他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的陈锋，又看向我：“这只是冰山一角。”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天启……还有更大的阴谋。”
所有人都静了。我盯着李威的眼睛，里面有团火，又像结了层冰。
警灯的红光扫过他的脸。他转身走进黑暗，背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苏砚的手悄悄攥住我，指尖冰凉。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这次它凉了，凉得像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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