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术本往桌上一磕，封皮“终局”两个字硌得手背生疼。
苏砚的姜茶包从本子里滑出来，还带着她口袋里的余温——天刚蒙蒙亮时她塞进去的，说决赛前嚼颗姜糖能压胃里的翻涌。
“U盘里的转账记录。”王伟推过来一台笔记本，屏幕上绿色数字跳得刺眼，“周明账户接收暗影五千万，分三笔，最后一笔是上周三。”他敲了敲键盘，“IP定位在LPL联盟大楼附近。”
苏砚把捆着张威时用的绳子甩在桌上，绳子还沾着保镖的血：“陈杰说暗影在观赛席有钉子，可能是裁判，可能是解说，也可能是——”她顿了顿，红笔在战术本上画了个问号，“周明的替补。”
老周把保温桶往我手边推，姜茶气裹着陈皮香窜进鼻子：“当年我带二队打LDL，对面打野赛前突然换了闪现惩戒，最后怎么着？”他拍了拍战术本，“第二页反制变招的预案，用了。”
会议室门被推开，韩磊拎着个黑色文件袋进来，警徽在领口闪了下：“张威审了，咬死周明是‘合作对象’，没提具体计划。”他把文件袋甩在桌上，“但陈杰的U盘里有段录音，周明说‘决赛第三局，蓝色方一塔下见’。”
我低头看面板，意识属性143突然跳了2点，提示框弹出：“蓝色方一塔，破局点关联周明手速阈值。”
苏砚的手指在战术本上快速翻动，停在第37页击杀链那页：“模拟赛，现在。”她扯下扎头发的皮筋，马尾散下来扫过屏幕，“王伟，调周明近三个月所有第三局录像；老周，盯着我操作时的补刀时间；韩队，把录音外放。”
键盘声炸响。
我捏了捏鼠标，操作属性142的手指在键盘上跳，选了皇子——周明最擅长的EZ最怕被框大。
苏砚的声音在耳边炸：“一级团，红BUFF开局。”
模拟赛打到第23分钟，周明的EZ果然压线进塔。
我面板突然发烫，意识属性弹出警告：“他闪现冷却还剩7秒。”
“别上！”苏砚的战术本拍在我手背，“等他交闪现。”
EZ的闪现光在塔下炸开时，我鼠标左键猛点——皇子EQ二连精准框住他，苏砚的声音紧跟着：“大招接疾跑，他治疗还剩3秒！”
“First Blood！”电脑音效炸响，王伟拍着桌子吼，老周的保温桶差点翻。
我看了眼面板，操作属性涨了1点，意识属性提示：“周明手速下滑17%，比预期多2%。”
苏砚把战术本翻到新页，红笔唰唰写：“调整击杀链，第三局25分钟改23分30秒。”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像夺冠那晚的奖杯，“观赛席钉子的事，陈杰说今晚八点前给消息。”
韩磊看了眼表：“我现在回局里，把证据链串起来。”他拎起文件袋，“周明的别墅监控，张威的通话记录，加上转账流水，够他喝一壶了。”
我送韩磊到基地门口，晨雾里他突然停步：“顾昭，决赛那天，观赛席第三排最左，穿黑风衣的男人。”他拍了拍我肩膀，“陈杰说那是暗影的‘清道夫’，专擦屁股的。”
回到会议室时，苏砚正把姜茶包塞进我口袋：“睡两小时。”她声音软了点，“面板提示你精神值87了，低于80操作会抖。”
我躺下时摸到口袋里的姜茶包，温度己经散了，只剩点潮。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听见苏砚在跟老周说话：“他小时候在孤儿院，总说姜茶是‘暖到骨头里的甜’。”
再睁眼时，基地的灯又亮了。
苏砚趴在战术本上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王伟举着手机冲我比划：“韩队发来的，周明下午去了联盟大楼，待了半小时。”
“半小时。”苏砚猛地抬头，战术本被压出折痕，“够他改战术本，够他练系观赛席钉子，够他——”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绳子，“走，去联盟大楼。”
电梯里，苏砚的手指在战术本上敲得飞快：“周明的战术本，第三页应该是EZ的闪现连招，第五页是后期保命走位。”她停了停，“但陈杰说他这赛季用了三套新战术，数据库里没记录。”
联盟大楼的玻璃门映出我们的影子。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姜茶包，面板意识属性145突然狂跳，提示框红得刺眼：“危险，周明在三楼。”
苏砚拽着我闪进消防通道，脚步轻得像猫。
三楼转角传来说话声，是周明：“决赛第三局，蓝色方一塔下，你按计划——”
“啪！”苏砚的战术本拍在墙上，回声惊得我们都僵住。
周明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脚步声逼近。
我攥紧战术本，操作属性143的手指在发抖——不是怕，是兴奋。
“顾昭？”周明的脸出现在转角，还是那副温和的笑，“来给我加油？”他扫过苏砚手里的战术本，目光顿了顿，“这本子，我记得你总说‘战术是死的，人是活的’。”
苏砚把战术本往身后藏：“周队长，韩警官让我带句话。”她声音冷得像冰锥，“张威招了，五千万转账记录在局里躺着呢。”
周明的笑裂了道缝。
他摸出手机按了两下，屏幕亮光照得他眼白泛红：“顾昭，你以为破了我的战术就能赢？”他指节捏得发白，“暗影在观赛席的钉子，是裁判组组长。”
我面板“叮”地响，意识属性弹出新提示：“裁判组组长，姓李，上周三去过周明别墅。”
苏砚突然往前一步，战术本拍在周明胸口：“李组长的儿子在国外读书，学费刚好五千万。”她退回来拽住我手腕，“走，去韩队那。”
我们几乎是跑着冲出联盟大楼。
苏砚的马尾在风里乱飞，她掏出手机狂按：“韩队，李组长是钉子！”
回到基地时，天己经黑了。
老周煮了姜茶，王伟在电脑前敲得噼里啪啦：“李组长的银行流水，儿子学费到账时间，和周明转账时间完全吻合！”
苏砚把战术本摊开，红笔在“终局”旁边加了行小字：“裁判组反制预案，第三局换线。”她抬头看我，“模拟赛，再来一次。”
这回模拟赛打到第47分钟，周明的EZ又闪现进团。
我操作属性144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皇子EQ二连比上次快了0.2秒——苏砚的战术本翻到第38页，那是专门针对裁判可能改判的击杀链。
“Double Kill！”电脑音效炸得人耳朵疼。
老周拍着桌子吼：“这把能封神！”王伟把耳机摔在桌上：“周明的语音频道里，他在骂‘怎么可能’！”
苏砚合上战术本，封皮“终局”两个字被磨得发亮：“明天决赛，蓝色方一塔下，我们等他。”她从口袋里摸出喉糖塞给我，“吃颗糖，压惊。”
我刚剥开糖纸，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发烫。
陈杰的短信跳出来：“观赛席清道夫带了枪，八点老地方见。”
苏砚凑过来看，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老地方是网吧？”她抓起战术本往外走，“老周，借你的电动车。”
夜风灌进衣领，我抱紧战术本，里面的姜茶包被体温焐得发烫。
苏砚的马尾扫过我手背，凉丝丝的：“怕吗？”
“怕个屁。”我笑了，“面板十二项属性都在涨，怕什么？”
电动车拐进巷子时，路灯突然灭了。
黑暗里，陈杰的声音从墙角传来：“清道夫带了消音枪，目标是——”
“苏砚！”我猛拽她的胳膊，子弹擦着她耳边钉进墙里。
面板操作属性145疯狂跳动，提示框红成一片：“左侧三楼窗户！”
苏砚的战术本“啪”地甩开，精准砸中三楼窗户。
玻璃碎裂声里，我扑过去抱住她滚进花坛。
陈杰的身影窜出来，手里的警棍劈向楼梯口——韩磊的声音从身后炸响：“警察！不许动！”
凌晨两点，基地的灯还亮着。
苏砚的头发沾了草屑，正用酒精棉擦我手背的擦伤：“刚才那下扑得漂亮，操作属性涨了2点？”
我低头看面板，十二项属性在屏幕上闪着光，操作147，意识148，手速145——全在往百点冲。
手机又震了，是韩磊的短信：“周明、李组长、清道夫全抓了，张威的口供也补全了。”
苏砚把酒精棉扔进垃圾桶，战术本摊开在我面前，最后一页贴着张便签，是她的字：“野路子，登顶。”
我摸出姜茶包泡进杯子，热气模糊了面板的光。
窗外开始泛白，明天就是S赛决赛。
苏砚靠在椅背上打哈欠，喉糖盒在口袋里硌出个印子：“睡两小时？”
“睡。”我把战术本垫在她头下，“但先说好——”
“嗯？”
“明天，我要让所有人看见，满属性的顾昭，是什么样。”
她笑了，眼尾的细纹在晨光里淡得像片云：“好。”
面板突然“叮”地响，十二项属性同时跳出提示：“全属性突破90，距离满点，剩最后10点。”
我攥紧战术本，指节发白。
这一次，我们攥紧的，不只是破局的钥匙。
是——
登顶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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