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里周明的微博，评论区的脏话像潮水般涌上来，每一条都带着刺目的红，仿佛要把屏幕灼穿。
苏砚把平板往我面前一推，屏幕上是赵鹏的云盘截图——转账记录、聊天记录、甚至他和周明在地下酒吧碰头的监控，时间戳精确到秒。画面中的赵鹏低着头，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发。”她只说一个字，声音冷静得像是从冰层底下挤出来的。
老周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飞，我听见他压低声音骂了句“狗日的”，然后冲出门找大V。走廊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又慢慢恢复流动。
脚步声突然响起。不是老周。
我抬头，赵鹏站在尽头。
他没穿斗篷，白衬衫下摆沾着灰，眼睛红得像要滴血。那双曾经在训练赛中专注如猎豹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扭曲的情绪。
“顾昭。”他开口，声音发颤，“你真以为自己是天选？”
苏砚挡在我前面，右手攥着战术笔，金属笔帽在她指节间压出白印，像是随时会捏碎什么。
“YLT是影龙堂。”我晃了晃手机，张晨刚发的消息还在亮屏状态，微弱的蓝光映在我们脸上，“张晨刚发的消息。”
赵鹏笑了，笑得肩膀首抖：“影龙堂？那是我给自己立的碑。”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像是踩在鼓点上。
“你知道吗？”他的语气突然柔软下来，像是回忆，“青训营时你操作分比我高30，战术课你记的笔记被教练当范本，连苏砚第一次看训练赛，眼睛就没从你身上挪开过。”
我皱眉：“所以你联合周明做假赛？”
“假赛？”他突然拔高声音，像是被人撕开了伤口，“那是我唯一能赢你的机会！”他从裤袋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刀刃弹出的“咔哒”一声，像根针，扎得我耳膜生疼。
苏砚拽了下我袖子，指尖传来的力道让我后背一紧。
我扫过面板——操作115在闪烁，系统提示【检测到肢体冲突，敏捷+3】。
手速跳到118，足够避开这把刀。
赵鹏冲过来时带起一阵风，夹杂着他身上的汗味与血腥气。
我侧身，刀擦着我胳膊划过去，在墙上留下一道白痕，瓷砖裂开的声音清脆刺耳。
苏砚己经掏出手机，快速按了三个键——那是给张晨的信号。
“左边第三个监控坏了。”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走廊的回音吞没，“张晨黑了后台，现在只有走廊尽头的能拍清。”
我懂了。要留证据，就得让他的动作进镜头。
赵鹏又扑过来。
这次我没躲，等他的刀快到胸口时，突然矮身，用肩膀撞他腰眼。
他踉跄两步，刀“当啷”掉在地上，金属撞击瓷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响亮。
“你变弱了。”我盯着他泛红的眼，语气平静，“去年青训营对抗赛，你闪现接大的手速是320。”
他瞳孔收缩，像是被击中了什么最脆弱的地方。
苏砚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现在是285。”她举着平板，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战术数据库显示，你最近三个月每天只睡4小时——在帮影龙堂做网络攻击？”
赵鹏的脸瞬间惨白。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被戳破了所有伪装。
“你以为自己赢了？”他弯腰捡刀，声音沙哑，“周明的声明己经扩散到海外论坛，菠菜平台买了十万水军，等你们发澄清……”
“己经发了。”老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举着手机，屏幕上是电竞大V的转发：【独家实锤：顾昭假赛款实为影龙堂洗钱记录，附赵鹏云盘证据】。
赵鹏的刀“啪”地掉在地上，像是最后一根支撑崩塌的柱子。
他盯着手机，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好，顾昭你赢了。但影龙堂的核心文件……”
“在我这儿。”张晨从楼梯口冒头，晃了晃U盘，金属反射出冷光，“刚黑进他们服务器，加密算法是三年前的老版本，不难。”
苏砚走过去，从张晨手里接过U盘：“里面有破坏S赛网络的方案，还有……”她顿了顿，看向我，“周明的银行流水，每笔假赛款都标着‘Z.M’。”
我摸出手机，给联盟监察部韩磊发了条消息：【证据己备，位置B103走廊】。
赵鹏突然蹲下来，双手抱头。
我看见他后颈有块旧疤，青训营时他说是小时候摔的。
现在想来，那道疤的形状，倒像被烟头烫的——和影龙堂那些马仔身上的记号一模一样。
“顾昭。”他抬头，脸上还挂着泪，“你永远不会懂……”
“我懂。”我打断他，“我懂被人踩在泥里的滋味。”我蹲下来，和他平视，“但你选错了路。”
苏砚的平板响了。她扫了眼屏幕，冲我点头：“韩磊到一楼了。”
赵鹏突然跳起来，撞开我往楼梯跑。
我追上去，面板手速120在飙红。
他刚摸到楼梯扶手，我抓住他后衣领，拽得他踉跄着摔在地上。
“别白费力气。”苏砚站在楼梯口，声音坚定，“张晨锁了所有出口，连通风管道都装了红外。”
赵鹏趴在地上，喘得像破风箱。
我蹲下去，把他的手反剪到背后——青训营时他教过我怎么给人戴手铐，现在轮到我了。
“核心文件里有你想要的答案。”苏砚蹲下来，把U盘递到他眼前，“影龙堂根本没打算捧你，他们只是需要……”
“住口！”赵鹏突然嘶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挣扎着翻过来，额头撞在地面的瓷砖上，血珠顺着眉毛往下淌，滴在地板上发出“嗒”的一声。
我松开手后退两步。
苏砚递来纸巾，我接过来扔给他。
他没接，任血滴在衬衫上，慢慢晕开一片红。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韩磊带着两个监察部的人冲进来，看见赵鹏的样子，皱了皱眉：“袭警？”
“没。”我摇头，“他自己撞的。”
韩磊冲手下使眼色，两人上前给赵鹏戴上手铐。
赵鹏突然抬头，盯着我：“顾昭，你以为这就完了？影龙堂……”
“带走。”韩磊打断他，“回局里再说。”
我看着他们走远，苏砚的手突然搭在我肩上。
我转头，她眼睛里有光：“明天S赛抽签，你该准备了。”
“嗯。”我摸出战术笔转了两圈，面板操作值跳到117，意识116——系统提示【击败关键反派，全属性+2】。
张晨凑过来，把手机递给我看：“周明的微博被删了，现在热搜第一是#顾昭实锤清白#。”
老周拍我后背：“走，请你吃烧烤去？”
我刚要应，手机震动。是条匿名短信，只有三个字：“小心他。”
我抬头，走廊尽头的监控红灯还亮着。
赵鹏刚才躺过的地方，有几滴血没擦干净，在瓷砖上像朵小红花，暗红中透着诡异的艳丽。
苏砚顺着我目光看过去，突然拉住我手腕：“顾昭，你面板抗压属性……”
我低头。
抗压值从115跳到了120，还在往上涨。
系统提示【检测到潜在危机，开放临时观察权限】。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韩磊，不是老周，是……
“顾昭！”赵鹏的声音突然炸响。
我转头，看见他挣开手铐，从楼梯口冲下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刀，刀尖泛着冷光。
他眼睛里的疯狂，比刚才更浓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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