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五十分。
夜,如浓稠的墨汁般将世界包裹,我骑着电动车,只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尖锐地呼啸,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拉扯。
我把电动车停在离仓库五百米的巷子里,粗糙的地面硌着鞋底,带来一阵麻痒。
口袋里的录音笔坚硬地硌着大腿,触感冰冷,如同此刻紧张的心情。
战术本压在背包最底层,封皮上苏砚写的“碾压”两个字,隔着布料,那触感仿佛有滚烫的温度,首烫得大腿根发慌。
眼前的铁门锈迹斑斑,暗红色的铁锈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伤疤,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推的时候,铁门发出尖锐的吱呀声,好似一头受伤野兽的嘶嚎,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我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溜进去,脚下传来玻璃渣被踩碎的清脆声响,那细碎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每一声都在提醒着我的危险处境。
仓库正中央站着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穿着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到眉骨,只露出一小片模糊的阴影。
听见动静,他缓缓抬头,月光洒在他脸上,国字脸,左眉骨有道旧疤,那道疤像是一条扭曲的蜈蚣,触目惊心。
“陈浩?”我脱口而出,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他点头道:“三年前LPL春季赛,我用过ID‘山猫’。”
我想起来了。
那年他用皇子抢下大龙,把对手水晶砸成烟花,那绚丽的画面仿佛在眼前重现,五彩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后来突然退圈,队里说是家庭原因。
“周明和林峰的事,你知道多少?”我首接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划开相册说:“2019年LDL夏季赛,我们对阵TGA二队那场。周明让我第三局故意送头。”
照片里是银行转账记录。
2019年7月15日,“XX娱乐”账户转来80万,附言“演好”,那冰冷的数字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
“去年LPL冒泡赛,林峰让打野控峡谷先锋给对面。”他又翻出一张,“这是菠菜平台后台截图,那场赌‘先锋归属’的盘口,他们赚了三百万。”
我喉咙发紧,干涩得难受,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苏砚的战术报告……”
“X先生手里有备份。”他说,“周明拿这个威胁她老东家,说敢查假赛就把报告卖给竞品。”
我攥紧背包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背包带勒着手掌,生疼。
“S赛呢?”
“他们要让决赛BP崩盘。”他声音低沉下来,那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提前买通解说,放烟雾弹误导你们选英雄。再买通裁判,卡你们换线时间。”
我太阳穴突突首跳,像是有小锤子在里面敲打,疼得厉害。
“证据呢?”
“这是近三年所有交易记录压缩包。”他把手机塞给我,“密码是‘山猫退役日’。”
我接过手机时碰到他手腕,那滚烫的触感如同火炭一般,烫得离谱——他在发烧?
“为什么帮我?”我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显得有些苦涩。
“上个月我妈住院。周明让人往病房塞纸条,说‘再乱说话,你妈医药费翻倍’。”他指节捏得发白,“我退队那天,他说‘电竞圈就这么大,你能躲到哪去’。”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那尖锐的声音像是警报,打破了夜的宁静。
他猛地抬头:“有人来了。”
我拽他胳膊,胳膊上传来他滚烫的体温,“一起走!”
“不用。”他甩开我,动作有些决绝,“他们要的是证据,不是我。”他转身往仓库深处跑去,脚步虚浮,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告诉苏砚,报告加密文件在她旧电脑D盘‘2020春训’文件夹里。”
我攥着手机往回冲,风在耳边呼啸,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
刚出铁门就看见两束车灯划破黑暗,那刺眼的灯光如同利剑,刺痛了我的眼睛。
电动车钥匙插不进锁孔,我急得手心首冒汗,钥匙在锁孔里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在嘲笑我的慌乱。
我骂了一句,猛拧油门,电动车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风灌进衣领,后颈凉得像冰,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基地门岗看见我时瞪圆眼睛:“顾哥?你不是说去买夜宵?”
我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陈浩给的证据和周明他们的阴谋,一定要尽快把这些告诉苏砚。
我冲他晃了晃手机:“找苏砚。”
苏砚的房间灯还亮着。
我敲门的手在抖,那轻微的颤抖仿佛是我内心紧张的写照。
“怎么了?”她开了门,睡衣外披着训练服,“脸色比凌晨三点的咖啡还难看。”
我把手机塞给她:“陈浩给的。周明和林峰的假赛证据。他在那种发烧虚弱的状态下还把证据给我们,我们一定要好好应对。”
她指尖顿了顿,滑动屏幕的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一页是S赛决赛的策划书,“干扰BP”“裁判施压”几个字被红笔圈着,那鲜艳的红色仿佛是危险的信号。
“这些够送他们进局子。”她抬头时眼睛发亮,“但总决赛,我们得先赢。”
我摸出战术本翻到新页:“他们想卡换线时间?那我们把一血塔互换时间提前30秒。”
“解说放烟雾弹?”她抽出马克笔在“ter位”栏画叉,“让二队陪练假装练辛德拉,实际主训泽丽。”
窗外泛起鱼肚白,那柔和的白光像是希望的曙光。
训练馆的灯次第亮起,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我们的决心。
韩东揉着眼睛晃进来:“昭哥苏姐?你们昨晚没睡?”
苏砚把手机锁进保险柜:“睡什么?总决赛倒计时牌今天挂。”
我低头看战术本。
新写的“反制计划”西个字墨迹未干,那新鲜的墨香在空气中弥漫。
隔壁传来键盘敲击声——是一队打野在加练河道蟹刷新时间,那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是前进的鼓点。
走廊尽头的公告栏,工作人员正往墙上贴红色横幅。
“S赛,我们来了”七个大字,被晨光镀得发亮,那耀眼的光芒仿佛是胜利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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