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那白晃晃的灯光亮得刺眼，刺得我眼睛生疼，我下意识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视线落在面板上，操作值刚跳到93.7，淡蓝色的数字在眼前闪烁。
阿杰还在专注地练治疗闪现连招，那鼠标点击声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地在耳边响个不停；阿豪蹲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野区反蹲录像，嘴里不停地念叨“这波河蟹必抢”。
跟三天前周明被带走时那混乱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比，现在这吵吵嚷嚷的劲儿倒让人心里莫名地踏实。
“都挺精神啊？”老周扛着蛇皮袋“哐当”一声撞开玻璃门，那蛇皮袋随着他的动作窸窸窣窣地响，好似在诉说着里面的宝贝。
“新到的机械键盘，茶轴红轴各五把，还有我从二手市场淘的专业鼠标垫——比你们训练室那破布强多了。”
阿杰像只敏捷的猴子一样扑过去翻袋子，嘴里嚷嚷着：“老周你这是要把网吧搬空？”
“搬空怎么了？”老周把蛇皮袋往地上一甩，发出“嘭”的一声，半打黑红配色的键盘露了出来，在灯光下闪着冷峻的光。
“当年我带二队打LDL，就缺这玩意儿。小昭现在面板200分，咱们得把硬件拉满！”他重重地拍了下我后背，那粗糙的手掌触感，糙得我脖子一阵发痒，“今晚去我网吧加练？我把VIP包间清出来，空调24小时开着。”
苏砚合上战术本，抬起头，镜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光。
“老周的网吧离基地十分钟车程，能当备用训练点。”她推了推眼镜，接着说，“韩东今天报到，正好让他熟悉环境。”说话间，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现在战队背后的资本势力复杂，咱们训练可不能只看眼前。”
韩东是下午到的。
这小子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笑起来虎牙露半截，阳光又帅气。
他一进门就冲我抱拳，声音洪亮：“昭哥，早听说你面板能看属性，我操作分多少？能偷瞄一眼不？”
我被他逗乐了，笑着回应：“你当面板是透视挂呢？”
“那我给你表演个绝活。”他一屁股坐训练椅上，迅速开了把自定义，选了个瑞兹。
三分钟后，中路二塔下，他那操作行云流水，闪现WQ接平A，精准卡着兵线进塔强杀，塔刀还不漏。
屏幕上那精彩的画面，仿佛电影特效一般在我眼前闪过。
“这波支援从河道到中路，用了七秒。”苏砚突然出声，声音冷静而专业，“常规中单得九秒。”
我盯着屏幕里瑞兹的残影，心里一动：“试过打野吗？”
“试过！”韩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上个月在青训队，教练让我练豹女，Q技能命中...哎昭哥你要我转打野？”
“试试。”我递给他个新鼠标垫，触感柔软而顺滑，“咱们队现在缺个能摇摆的，你操作细腻，打中单能压线，打野能控图——明天开始，早晚各练两小时野区。”
他搓着手，兴奋地点头：“成！我今晚就看豹女和乌迪尔的教学录像！”
接下来三天，训练室跟转起来的陀螺似的，热闹非凡。
老周的网吧成了第二战场，凌晨两点还亮着灯，那灯光透过窗户，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亮；韩东白天打中单，晚上扛着打野刀蹲河道，眼睛紧紧盯着先锋，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守护着自己的宝藏；苏砚的战术本越写越厚，边角全是我面板属性的批注——操作94.2，意识95.1，手速97.8。
“手速快满了。”我盯着手腕上淡蓝色的面板，数值还在往上跳，“但抗压才89.3，上次打GAM战队，中期被针对时闪现较早了。”
苏砚把刚泡好的黑咖啡推过来，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
“今晚模拟高压局。我让二队陪练，全程针对你，每波团必须抗满伤害。”
“得嘞。”我活动手指，能感觉到手指关节在“咔咔”作响，“正好试试新键盘的触发速度。”
那天晚上，二队AD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
第一局，他三级就越塔，我闪现晚了0.2秒，被塔点得残血，屏幕上那血红的数字刺痛了我的眼睛；第二局，打野西级蹲我，我卡着防御塔仇恨反打，面板抗压值蹦到89.9；第三局，辅助全程钩锁，我用治疗挡了三个钩子，提示框“抗压+0.5”的金光闪得我眼晕。
“昭哥牛啊！”韩东凑过来看面板，满脸的崇拜，“这才三小时，抗压上90了？”
我抹了把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还差得远。”
在紧张的训练中，我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打破这看似平静的备战状态。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那震动声在安静的训练室里格外清晰。
我拿起来，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喂？”
“顾昭。”对方声音像蒙了层砂纸，沙哑而神秘，“周明的事，我有更多证据。”
我手指一紧，心脏猛地一缩：“你是谁？”
“不重要。”对方顿了顿，“明天凌晨两点，城南废弃仓库。带录音笔，别带人。”
“凭什么信你？”
“你想让周明的脏水泼到苏砚身上？”对方笑了声，那笑声在电话里显得格外阴森，“她当年写的战术报告，现在在X先生手里。”
电话挂了。
我盯着黑屏的手机，后颈冒起一股凉气，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背后盯着我。
苏砚的战术报告...那是她离开前战队的核心资料，周明提过的X先生，难道是背后的资本？
“怎么了？”苏砚递来毛巾，关切地问，“脸色这么白。”
我把手机塞进口袋：“有点累。”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没多问：“回基地吧。明天还要模拟BO5。”
我应了声，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凌晨两点，城南废弃仓库。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西周一片漆黑，风卷着落叶“沙沙”地打在玻璃上。
我蹲在基地楼下抽烟，火星明灭间，手机屏幕亮了——匿名号码发来地址：“别迟到。”烟灰掉在鞋面上，我碾灭烟头，把战术本塞进背包最里层。
苏砚的“碾压”两个字还在封皮上，红得像团火。
周明的事，该彻底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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