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刚合上，苏砚就把U盘出攥在手心。金属外壳泛着冷光，在电梯昏黄的灯光下映出她紧绷的侧脸。那扇门缓缓闭合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开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静默。
战术本的边角蹭着我的手背，纸页边缘己经有些卷起，上面还粘着陈静的便签，红圈标注的“23:00”被揉出了折痕，像是某种倒计时。我低头看着那个数字，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它仿佛在提醒我们，时间不多了。
“先查看资金链。”她打开战术室的灯，老旧的日光灯管嗡地亮起，电脑屏幕的蓝光让她眼下的青影显得更重了，仿佛连续几夜未眠。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有那台电脑散发出微弱的蓝色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风扇轻轻吹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紧张感。
我从兜里摸出老周给的润喉糖，含了一颗，凉意瞬间在舌尖散开——他知道我打训练赛时总爱清嗓子的习惯。那股熟悉的薄荷味顺着喉咙滑落，带着一丝微微的苦涩。这种味道让我稍微放松了些，但很快又被现实拉回紧张状态。
苏砚把U盘进去，加密文件夹“终局计划·最终章”跳了出来，图标边缘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像一封封密信。她的指尖在键盘上快速舞动，敲击声清脆而急促。我盯着她后颈被风扇吹得的碎发，发丝轻轻飘动，突然面板震动了一下：“意识 + 3（战术分析专注）”。
“周明上个月五号给赵辉转的三百万，源头就在这里。”她点开一条转账记录，海外离岸公司的名字刺得我眼睛生疼，屏幕上那串字母仿佛在嘲笑我们的迟钝，“张晨刚发来消息，这家公司和三年前LDL假赛案有关联。”
我凑过去，屏幕上的数字在跳动，像是脉搏般不安定。面板又震动了：“意识 + 5（信息整合）”。
“暗影”这两个字突然在我脑子里炸响——之前韩队提过的地下博彩组织。耳边仿佛响起那个深夜他低沉的声音：“他们不靠赢钱活着，他们靠恐惧活着。”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韩磊发来的语音：“查到赵辉电脑云盘还有备份，周明和‘暗影’的联络人叫‘灰雀’。”我把手机开成免提，苏砚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键盘发出一声空敲：“灰雀，我数据库里有他的交易记录。”
她调出战术数据库，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在屏幕上展开，像是蜘蛛织出的网，层层叠叠，交错延伸。我看见“暗影”的资金链就像章鱼的触须，缠上了七支LPL战队，最后汇聚到一个标红的节点——“天启”。
“天启？”我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发干。
苏砚的鼠标悬停在那个名字上，指节都泛白了：“三年前假赛案结案时，主犯的口供里提到过这个代号，但当时没有证据。”她说话时嘴唇几乎没动，像是怕惊动什么。
这时老周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带着点喘气：“小顾，我这儿有一批旧训练记录，可能和你们查的有关。”他顿了顿，“来我网吧，我把后屋清理出来了。”
战术室的挂钟指向22:30，滴答声格外清晰。苏砚合上战术本塞进背包，我摸了摸兜里的战术指虎——早上她塞给我时说“以防万一”。金属的棱角硌着手掌，冰冷而真实。
我们走出战术室，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中回荡。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房间，仿佛那里藏着尚未解开的秘密。
老周的网吧藏在城市边缘的一条巷子里，霓虹招牌半明半灭，玻璃窗上贴着褪色的电竞海报。推门进去时，一股泡面、烟味和显示器发热后的塑料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他早己等在后屋门口，脸上带着几分焦虑与期待交织的表情。
后屋不大，摆着三台高配电脑，屏幕上还留着他擦拭过的水渍，反光中映出我们模糊的身影：“这是当年带青训队时攒下来的，现在派上用场了。”他从铁皮柜里翻出一个牛皮纸袋，边角都磨得发白了，“这是15年我当教练时记的黑账，里面有一些选手和博彩接触的线索。”
我接过袋子，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判决书。第一页就看到了“天启”两个字，是老周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圈着：“疑似海外资本，操控多场关键局。”
苏砚凑过来看，发梢扫过我的手背，带着些许静电，痒痒的：“和数据库里的资金流向能对上。”她的指尖点在“天启·终局”几个字上，“他们要在S赛决赛搞大动作。”
面板突然发烫，“意识 + 7（关键信息串联）”。我的喉咙发紧——明天就是S赛决赛日，周明的机票定在早上八点，显然是想跑路。
这时老周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嗯了两声，脸色突然变了：“啥？他们查到网吧的定位了？”他挂了电话，把牛皮纸袋往我怀里塞，“暗影的人带着家伙来了，五分钟就到！”
后屋的窗户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而突兀，像是某种信号。
我拽着苏砚躲到电脑桌后面，主机箱嗡嗡作响，风扇转动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面板显示“手速 + 9（危机反应）”，让一切都慢了下来——老周抄起灭火器冲了出去，苏砚从战术本里抽出一张便签塞给我，上面写着“备用出口在货架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像是猎犬逼近猎物。
苏砚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凉得像冰，却没有丝毫颤抖。我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汗，也能感觉到她胸膛剧烈的心跳。那一刻，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不是害怕，而是燃烧的决心。
我摸到兜里的战术指虎，金属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阵刺痛。那是真实的、可以依靠的东西。
老周的吼声从门外传来：“都给老子站住！”
我和苏砚对视了一眼。她眼里的光比训练赛赢了S赛时还要亮。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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