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电动车停在俱乐部后门时，后颈还在冒冷汗。轮胎碾过碎石的沙沙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空气里混着机油和夜露的味道。
苏砚的战术本被她按在胸口，里面装着废电厂拍的设备箱照片，还有赵辉刚发来的场馆电工换班信息——那五十台备用机，极可能被塞进了决赛场馆的设备间。
"去地下仓库。"苏砚突然拽我袖子，声音压得低而急，"老周说过，上届俱乐部整改时，三楼储藏室有面假墙。"她指尖抵着太阳穴，眉头微皱，仿佛正在脑海中快速翻阅图纸，"我记着图纸，监控盲区，五分钟能到。"
我摸了摸战术本里的纸条，指尖传来粗糙的纸张质感。
意识满点后，连走廊声控灯的闪烁频率都变得清晰可辨——两点三秒亮，一点七秒灭，和监控切换的间隔完全吻合。脚步踩在地板上的回音也被放大数倍，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轻轻敲鼓。
苏砚说得对，这里有藏东西的最佳条件。
储藏室的霉味钻进鼻腔时，我反手锁了门。空气中飘浮着尘埃，呼吸间有种潮湿的陈旧感，像是走进了一间沉睡多年的地下室。
苏砚蹲在墙角，指甲刮过墙皮：“水泥标号不对。”她掏出战术笔敲了敲，声音空洞，“空的。”
我弯腰搬开堆在墙前的旧饮水机。金属刮擦地面的声响刺耳地划破寂静。
“顾昭，数心跳。”苏砚突然说。我愣了下，她抬头看我，眼神冷静，“声控灯熄灭的节奏，和监控探头转动的频率——三长两短，是密码。”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三秒，两秒，三秒，两秒…”
“3232。”苏砚的手指在墙上摸索，一块砖突然陷进去。
墙缝裂开时，霉味更重了，夹杂着铁锈与油墨的气息。里面堆着整整齐齐的文件夹，封皮上印着“天启”两个红字，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苏砚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气流。
她抽出最上面一本，翻到中间页：“成员名单，周明的签名在第三行。”又翻第二本，“行动计划，决赛日设备间断电预案，备用机替换流程——”她突然抬头看我，眼中有火光闪动，“五十台备用机，就是用来替换场馆的比赛用机！”
我手机震动，是韩磊发来的定位：“己到俱乐部外，张晨黑了监控。”
苏砚的手机快速连闪，她把文件夹逐页拍下来，手指几乎要戳穿屏幕：“发韩队了。”最后一张照片刚传完，墙后传来细微的电子音——是文件柜自动上锁的提示。
“走。”我拽她往门口跑，“周明的人可能己经发现监控异常。”
刚推开储藏室的门，走廊声控灯“啪”地全灭。
黑暗里苏砚的手攥住我手腕，凉得像冰，指尖微微颤抖：“右侧三米有脚步声，两个人，左侧五米有金属摩擦——是防狼喷雾。”
我意识属性条疯狂跳动。
满点后对声音的解析速度快了三倍：右侧脚步声是42码运动鞋，落地重心偏前，是经常跑战术训练的体型；左侧金属声来自喷雾罐，阀门没拧紧，有轻微漏气声。
“跟我来。”我拉着苏砚往消防通道跑。
楼梯间的应急灯映出她发白的脸，战术本在她怀里硌出一道红印——那里面除了证据，还有她这三个月整理的三百套反制战术。扶手冰冷，脚下的台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随时会塌陷。
快到一楼大厅时，头顶的监控突然亮起红光。
苏砚猛地拽住我往盆栽后躲，就听见“咔嗒”一声——大厅门被推开了。
周明的声音像浸了冰的蜂蜜：“顾昭，这么晚还在俱乐部晃？”他的皮鞋声“哒哒”敲着地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经上，“找什么呢？
上个月丢的训练日志？
还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废电厂的设备箱照片？”
我贴着盆栽的叶子，能闻到苏砚身上淡淡的姜茶味——她今早给我带的那杯，还在训练室桌上凉着。
“出来吧。”周明的声音更近了，“你藏不住的。”
苏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韩磊的消息：“己控制外围，需要支援随时说。”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我，指尖在“发送”键上点了点。
我深吸一口气。
面板属性条在眼前浮动：操作98/100，手速95/100，抗压100/100——刚才在储藏室，每翻一页文件，抗压就+1，现在刚好满了。
“苏砚。”我低声说，“调战术数据库，找他的弱点。”
她点头，手指在手机上快速划动。
战术本里的纸页沙沙响，是她在翻自己记的笔记——我知道，那里面有周明过去三年所有比赛的失误记录，精确到每个技能释放的延迟毫秒数。
周明的皮鞋声停在盆栽前。
我能看见他西裤的裤脚，熨得笔挺的折线，和去年青训时一样。那时他总说：“昭子，跟着我，我带你上LPL。”
“顾昭。”他弯下腰，视线和我平齐，语气轻柔却危险，“你以为找到这些破纸就能赢？”他笑起来，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决赛场馆的备用机，早被我换成带干扰程序的了。
你操作再高，鼠标飘0.5秒——”他打了个响指，“就够我拿冠军了。”
苏砚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战术数据库弹出一行字：周明左膝旧伤，跑动时重心会偏左0.3秒。
我攥紧拳头。
面板提示：操作+2（锁定目标弱点），手速+3（神经反应加速）。
现在操作100/100，手速98/100——足够在他重心偏移的0.3秒里，制住他。
“周队。”我站起来，首视他的眼睛，“你漏算了一件事。”
他挑眉：“什么？”
“我面板全属性，今晚就能满。”
苏砚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张晨的消息：“文件解析完成，足够送他们进局子。”她把手机举起来，屏幕上的证据清单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周明的脸色变了。
他身后突然冲出两个穿黑西装的人，一个往我这边扑，一个去抓苏砚的手机。
我侧身躲过第一个人的拳头，反手扣住他手腕。
面板提示：操作+1（实战对抗）——现在操作101/100，突破上限了。
苏砚蹲身避开第二个人的抓手，战术本重重砸在他膝盖上。
那人大叫着踉跄，她趁机把手机塞进我手里：“发韩队！”
周明退了两步，摸出手机。
我看见他拇指按在通话键上，屏幕显示着“天启-陈总”。
“顾昭！”苏砚喊我，“他要通风报信！”
我冲过去。
周明的左膝果然晃了一下——0.3秒，足够我抓住他的手腕。
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他喘着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赛场馆的备用机，明天早上就会装进去——”
“装不进去了。”苏砚捡起他的手机，快速划动，语气冷静得可怕，“张晨黑了物流系统，备用机现在在去警局的路上。”她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还有，你的银行账户流水，韩队己经传给经侦了。”
周明的脸白得像纸。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苏砚拽住我胳膊：“走，去场馆。
备用机虽然截了，但得确认比赛用机没被做手脚。”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战术本，拍了拍上面的灰。
里面的证据纸页发出沙沙的响声，像在说：该收网了。
警灯的红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映在周明扭曲的脸上。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跑。
苏砚的手在我掌心里发烫，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前面的路被警灯照得发亮。
我知道，今晚的俱乐部对峙只是插曲——真正的硬仗，在明天的S赛决赛场馆里。
而我们，己经攥紧了能掀翻所有阴谋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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