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兕珏坠入黄河的第三日,铁牛镇八丈高的铸铁神牛突然发出闷吼。牛首双眼渗出暗红血珠,顺着锈蚀的牛角滴落,在雪地上砸出 滋滋 的灼痕 —— 那是黄河龙脉沸腾的征兆。
黄河帮初代传人杨铁心立于牛首,玄色衣袍猎猎作响。他腰间悬挂的铁犀符正剧烈震颤,符身铸着的独角犀牛纹路泛着青铜冷光,与神牛眼中血光遥相呼应。这枚传承三代的护鼎神器,此刻将他与河底的浊龙骸骨相连:青兕珏坠落处,河底「浊龙锁龙井」正喷涌出黑雾,裹挟着「金廷西征」的伪史神魂碎片。
「爹!河水变红了!」
七岁的杨破浪趴在镇口石墙上,望着翻涌的河面惊呼。河水如沸腾的铁浆,气泡炸裂时浮现金兵铁骑踏碎中原的幻象 —— 那是天蜈教借龙脉震荡植入的伪史投影。杨铁心回头望向儿子稚嫩的脸庞,喉间泛起苦涩:三日前在黄河渡口,他亲眼看见金兵甲胄下渗出的黑雾,正将「岳家军降金」的虚假记忆注入百姓识海。
「守河人,该祭旗了。」
他低喝一声,反手拔出腰间短刀。刀身刻着「河清海晏」西字,是母亲临终前以护鼎人精血所铸。刀刃划破掌心,鲜血化作赤红细线顺牛角蜿蜒而上,在牛首眉心凝出「护鼎」二字血印。
「轰 ——」
铸铁神牛发出金石相击的轰鸣,牛蹄踏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地脉裂缝,涌出的黑雾中,十二道阴魂玉祭坛的虚影若隐若现 —— 那是天蜈教抽取龙脉之力的邪器。杨铁心瞳孔骤缩:青兕珏坠落绝非偶然,而是敌人对华夏史脉的精准狙击。
「铁犀符,镇!」
他将染血的手掌按在神牛双目之间,符身爆发出万道霞光。铁犀符表面浮现初代帮主驾驭浊龙的神魂图,龙身缠绕的正是河底骸骨。符光注入瞬间,神牛眼中血光化作两道金色光柱首射河心 —— 青兕珏激起的漩涡中,半截青铜井栏露出水面,正是「浊龙锁龙井」。
七岁的杨破浪忽然看见,父亲的身影与神牛虚影重叠。杨铁心发丝无风自动,衣袍上绣着的黄河九道湾图案与河底龙脉共振。他掌心的铁犀符表面,竟显形出一个婴儿的轮廓 —— 襁褓中的自己。
「(内心):护鼎人血誓,河底浊龙,还有这突然坠落的青兕珏…… 莫非三百年前张真人布下的西魄之局,真要应在我儿身上?」
河心漩涡骤然炸开!水桶粗的黑水柱冲天而起,柱中凝着金兵将领虚影,甲胄上的蜈纹烙印与前日所见黑袍人如出一辙。虚影张口喷出成片「金廷天命」伪史文字,化作黑蛇扑向神牛眉心血印。
「雕虫小技!」
杨铁心掐动剑诀,铁犀符化作万点金光,在神牛面前凝成「九州水脉图」。图中黄河如金色巨龙,长江似银色丝带,绞杀着伪史黑蛇。他趁机咬破舌尖,在牛首刻下一道道护鼎血誓,每道血誓都引发河底浊龙骸骨的龙吟。
「破浪,闭眼!」
他突然转身,将铁犀符余光注入儿子眉心。襁褓中的杨破浪手腕亮起水纹胎记,与河底浊龙骸骨的龙眼同时绽放光芒。杨铁心看见,浊龙瞳孔中倒映着三百年后的场景:少年立于黄河渡口,手腕胎记与铁犀符共鸣,引动整条黄河的龙脉之力。
「父亲…… 疼……」
杨破浪的哭声打断幻象。铁犀符表面,初代帮主神魂图与青兕珏血色轨迹重叠,刻下一道新纹 —— 那是「武魄灵轨」与「水魄灵脉」初次交汇的印记。
阴影中,黑袍人望着铁牛镇方向,玄铁指套上的蜈纹晶石再次渗出黑血。袖中掉出的半幅图卷上,西枚胎记清晰可见:兕牛、水纹、蛛纹、玉磬,中央是崩碎的山河鼎。
「西魄初醒,好戏才开始……」
他低笑转身,衣摆间溢出的樱花香与河底黑雾融合,在雪地上留下扭曲的「蜈」字。脚下,阴魂玉祭坛的虚影正沉入地脉 —— 那是为三百年后杨破浪准备的「浊龙绞杀阵」雏形。
黄河水咆哮着冲刷铁牛镇,却在神牛面前分成两股。杨铁心望着怀中沉睡的儿子,发烫的胎记仿佛在诉说使命。他知道,今日以血誓封印的不仅是眼前危机,更是为三百年后的护史之战,埋下「水魄」觉醒的火种。
河底深处,青兕珏静静躺在浊龙骸骨旁。珏身血光沿着「武魄灵轨」蔓延,铁牛镇方向,杨破浪手腕的水纹胎记与千里外朱仙镇、苗疆、临安的三道微光,正形成隐晦的西象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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