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指导，我们不是来蹭流量的。”电话那头的女声清亮干脆，“我们是想和您一起，成为流量本身。”
林浩眉毛一挑，她这句话说得属于是引用名人名言了。
“B站体育频道运营总监，苏清影。”对方自报家门。
“苏总监，您好。”林浩的语气很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国内顶级视频网站抛来的橄榄枝，而是一个寻常的业务咨询。
他越是淡定，电话那头的苏清影就越是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林指导，我们想和您的‘星火传媒’进行独家深度合作，将‘踢馆吧！少年！’打造成一档现象级的足球纪实节目。我们提供全部的技术支持、推广资源以及制作经费。”苏清影的语速很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合作可以。”林浩走到窗边，看着训练场上那群追逐着足球的身影，“但我有几个原则。第一，拍摄不能影响我的正常训练和比赛部署。第二，剪辑的最终审核权在我手里。第三，我的人，你们不能用任何合约去约束他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评估林浩的条件。这条件，在任何专业的制作公司看来，都堪称霸道。
“没问题。”苏清影的回答，果断得让林浩都有些意外，“我们相信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您是足球的专家，我们是传播的专家。我们的目标一致，就是让这档节目，彻底在华夏引爆，重燃华夏足球的希望。明天上午十点，我带团队到您的基地，我们当面聊，如何？”
“好。”
挂了电话，林浩回头，正好看到张伟一脸激动地凑了过来，耳朵几乎贴在了手机上。
“浩哥！B站！二次元的圣地啊！咱们要火出圈了！弹幕！铺满屏幕的弹幕！我想想都激动！”张伟挥舞着手臂，仿佛己经看到了无数“前方高能”和“教练牛逼”从屏幕上飞过。
林浩看着他这副样子，笑了笑：“激动完了？去准备一份像样点的企划案，既然决定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诚意，虽然是临时组建的团队，但要让对方看出我们的重视程度。”
“得令！”张伟像打了鸡血，转身就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那间由杂物间改造的屋子。
对于B站的出现林浩是愕然的，在国内足球氛围降至冰点的今天，作为一个追逐体育热点的部门，怎么会找到他？还要和足球领域最冷门的‘青训’合作，难道真的是看到“华夏足球少年”的潜力？还是另有所图？先不要管这么多了，明天见面聊一聊就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天，苏清影准时出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一个精干的五人团队，扛着各种林浩非常熟悉的设备。苏清影本人比电话里听起来更显干练，一身得体的职业西装，长发束成马尾，眼神锐利而明亮。
会议就在老旧厂房的活动室，那张破旧的乒乓球桌上进行。张伟拿出了他熬夜赶制的PPT，从节目理念到拍摄手法，从市场分析到变现渠道，讲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
苏清影始终安静地听着，偶尔和身边的助手交流一两句。
等张伟讲完，她才看向林浩，一针见血地问：“林指导，第一站，你们准备踢谁？”
这个问题，让亢奋的张伟瞬间冷静下来。是啊，国御之后，京城己经没有球队愿意跟他们踢了。
“启航青训。”林浩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张伟的眼角抽了抽。启航青训，在京城家长圈里名气很大，以收费高昂、环境优越、宣传做得好而闻名，号称“贵族足球摇篮”。但圈内人都知道，那里的教练水平参差不齐，更像是个高端的足球托管班，而不是专业的青训机构。
最关键的是，启航的老板，最爱标榜自己的“正规”，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含沙射影地批评过林浩这种“野路子”。
“我跟他们技术总监是朋友，‘启航青训’的前身是‘启航俱乐部’，我客串过他们的教练，还带他们去西班牙挑战过西班牙当地的业余队，并取得了胜利。现在的技术总监王洋，当时在队里踢中场，我们关系很好。”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林浩主动解释了和启航青训的渊源。
“好。”苏清影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柿子挑软的捏，骨头挑硬的啃，有话题性，有冲突点。就他们了。三天后，可以吗？我们的宣发预热需要时间。”
“可以。”林浩干脆地回答。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B站的能量是巨大的，官宣合作的视频一经发布，立刻在网络上掀起了新的波澜。无数球迷涌入“启航青训”的官微下方，用各种方式“鼓励”他们接战。
面对滔天的舆论，启航俱乐部骑虎难下，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发了一份公告，同意进行这场“交流赛”，字里行间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声称要给这些“迷途的少年”上一堂“正规的足球课”。
比赛定在周末的东单体育公园，一块对外的公共球场。
比赛当天，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B站专业的摄制团队，还有大量闻讯赶来的球迷和自媒体主播。
“华夏足球少年”队一出场，就引来了一片欢呼。赵小帅很骚包地冲着镜头挥了挥手，还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李明宇则戴着耳机，一副生人勿近的酷拽模样，但眼角的余光却一首在偷瞄那些长枪短炮，飞翔兄弟参加过省里的比赛，但是在封闭的球场，根本就没有观众，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看他们踢球，他俩也有点忐忑，王小虎和张铁牛就像熊大熊二，看啥都新鲜，文晓和陈默看起来也有点紧张，低着头脚步飞快。
相比之下，启航青训的孩子们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他们装备精良，统一的崭新球衣，脚下踩着最新款的球鞋，在一群教练和助理的簇拥下，显得派头十足。
两队在场上热身，泾渭分明。
林浩没有去看对手，他的目光，被球场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瘦高的男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正对着一面墙壁，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带球和射门。他的动作频率极快，脚下的足球像是黏在他脚上一样，充满了灵性。
林浩下意识地启动了系统。
【滴！发现A+级潜力目标！】
【姓名：周毅】
【潜力：A+】
【位置：左边锋/左边前卫】
【技术特点：速度（S），盘带（A+），爆发力（A）】
【精神属性：专注（S），胆量（C），轻微自闭】
【隐藏天赋：边路快马（在边路冲刺时，体能消耗降低，速度小幅提升）】
【致命缺陷：身体对抗（D）】
又一个A+级的天才！而且是球队目前最薄弱的左边路！
林浩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注意到，那个叫周毅的男孩每次完成一组练习，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启航俱乐部那边，眼神里有渴望，也有一丝落寞。
这时，启航队的一名助理教练走了过去，很不耐烦地冲那个男孩喊道：“周毅！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整天阴魂不散，你们家交不起培训费那是你们家的事，我们机构不是搞慈善的，你天赋不错，但是没有钱就支撑不起你的足球梦，我们真不能带你踢，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缠着我们了啊！”
男孩停下动作，抱着那颗破旧的足球，低着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林浩走了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助理教练认出了林浩，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呦，这不是林指导吗？怎么，看上我们这儿不要的淘汰品了？”
林浩没有理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男孩，声音温和地问：“你想踢球吗？”
男孩猛地抬起头，那是一双清澈又带着些许怯懦的眼睛，他看着林浩，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想踢真正的足球吗？”林浩又问。
男孩的眼睛里，仿佛有火焰被点燃，更重地点了点头。
“那好。”林浩转过身，对着正在场边记录这一切的B站导演和目瞪口呆的张伟说了一句。
“所有镜头对准他。”
他指了指周毅，然后又指了指启航队的球门。
“今天的踢馆，从一个人的单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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