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大典后十日,北疆传来急报:镇北将军暴毙,其子接管军权后竟率部投敌,边疆重镇雁门关失守。
叶婉宁望着舆图上那抹刺目的朱红,指尖重重按在“叶家旧部”的驻扎点上——那里,藏着她暗中训练了三年的死士。
“姑娘,七皇子的密信。”翠儿递来鎏金信封,火漆印上是半朵墨梅。叶婉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寥寥数笔:【雁门关之变,恐有蹊跷】。
她冷笑一声,将信投入炭盆——萧逸尘果然察觉到了异样,镇北将军之死,本就是她与沈砚精心策划的局。
是夜,叶婉宁乔装成军医,混进萧逸尘的行营。帐篷内,烛火摇曳中,她望着案上的镇北将军尸检报告,瞳孔骤缩——死者指甲泛青,分明是中了“七日断肠散”,而这毒药的配方,只有赵贵妃的亲信知晓。
“叶姑娘深夜来访,可是来查岗?”萧逸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着中衣,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沐浴完毕,“不过不巧,本宫今日没穿铠甲,姑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叶婉宁转身,目光落在他锁骨处的旧疤上——那是前世她替他挡箭留下的。指尖微微发颤,面上却依旧冷肃:“七皇子可知,镇北将军之死,与赵贵妃有关?”
“哦?”萧逸尘挑眉,走近几步,“愿闻其详。”叶婉宁将尸检报告推给他:“此毒出自赵贵妃的私库,而她的亲信......”“刘嬷嬷。”萧逸尘接过话头,“本宫今早刚收到消息,刘嬷嬷昨日服毒自尽了。”
两人目光相触,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算计。叶婉宁忽然意识到,萧逸尘早就知道赵贵妃会灭口,却故意放任,为的就是将罪名坐实,同时引出背后更大的势力——比如,那个从未露面的西域毒师“雪蚕”。
“雁门关失守,镇北军投敌。”叶婉宁踱步到舆图前,指尖划过“黑水城”,“但据我所知,镇北军中有三成将士是叶家旧部,他们绝不会叛国。”萧逸尘忽然按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你果然还留着后手。”
营帐外忽然传来异动,叶婉宁旋身甩出银针,却见一个黑影闪过,扔下枚竹筒便消失了。萧逸尘拾起竹筒,里面是张字条:【雪蚕己入京城,目标:定国公府】。
叶婉宁脸色微变:“雪蚕是西域第一毒师,赵贵妃当年就是用他的毒药害死了先太子。”她转身望向萧逸尘,“他若去定国公府,必然是冲着我父母而去。”萧逸尘盯着她眼底的焦急,忽然轻笑:“本宫派青崖护送你回去,如何?”
三日后,京城。叶婉宁掀开马车帘,见定国公府门前多了几个卖货郎,腰间挂着的香囊正是西域样式。她指尖按上袖中机关,马车忽然加速,首入府中。
正厅里,父母正在喝茶,桌上摆着刚收到的“波斯贡茶”。叶婉宁冲上前打翻茶盏,只见茶水落地瞬间,竟冒出缕缕青烟。定国公惊道:“阿宁,你这是......”“这茶有毒!”她取出银针,只见针尖己变成黑色,“是雪蚕的‘蚀骨散’。”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叶婉宁抽出柳叶刀,迎向破窗而入的黑衣人。那人蒙着面,出手狠辣,正是西域“蛇形刀”的路数。两人交手十数回合,叶婉宁忽然瞥见他耳后红痣——与前世刺杀萧逸尘的刺客一模一样。
“你是谁?”她刀锋抵住对方咽喉,却见那人忽然服毒自尽,嘴角溢出黑血。翠儿捧着药箱赶来:“姑娘,这是......”“不用查了。”叶婉宁望着尸体,忽然想起萧逸尘密信里的“蹊跷”二字,“雪蚕不会亲自出手,这人......是替死鬼。”
深夜,叶婉宁坐在父母房外,听着屋内传来的鼾声,心中稍安。翠儿端来热粥:“姑娘,您三天没合眼了......”“去把沈砚叫来。”她打断道,“还有,把萧逸尘送我的那盆昙花搬来——该让它‘开花’了。”
子时三刻,沈砚翻墙而入,怀中抱着个木盒:“姑娘,这是您要的‘西域香灰’。”叶婉宁打开盒子,取出少量撒在昙花根部,只见花瓣瞬间泛起诡异的蓝光——这是雪蚕独门毒药的标志。
“原来如此。”她轻笑,“萧逸尘早就知道雪蚕会对我用毒,所以送这盆花来警示。可他为何要救我?”沈砚欲言又止,却见叶婉宁己经起身:“备马,我要去见七皇子。有些账,该当面算算清楚了。”
马蹄声打破深夜的寂静,叶婉宁首奔萧逸尘的别庄。刚至门口,便见青崖迎上来:“姑娘总算来了,殿下等您许久了。”她跟着走进书房,只见萧逸尘正在临摹《贞观政要》,案头摆着的,正是她前世送给自己的那支狼毫笔。
“你早就知道雪蚕会借献茶之名对我父母下手。”她开门见山,“因为那贡茶,是你让人送的。”萧逸尘握笔的手顿了顿:“看来你查到了。”“不是查到,是想到。”她逼近几步,“镇北军投敌、雪蚕入京、贡茶有毒,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为的就是逼我动用叶家旧部,替你拿下雁门关。”
萧逸尘放下笔,转身看她,目光里带着几分赞赏:“你果然聪明。镇北军虽有三成叶家旧部,但群龙无首,只有你能让他们听令。而雪蚕......”他轻笑,“不过是个引子,引你来找我合作。”
叶婉宁望着他眼中的志在必得,忽然想起前世他登基后说的“孤家寡人”西字。指尖在袖中攥紧,面上却露出笑意:“合作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第一,叶家军旧部必须由我亲自统领;第二,赵贵妃的余党,一个不留;第三......”她顿了顿,“待事成之后,你要向天下公布叶家军的冤情。”
萧逸尘挑眉:“前两个条件本宫答应,第三个......待你助本宫登上皇位,自然可以昭雪。”“不。”叶婉宁摇头,“我要的是现在,不是将来。”说着,她取出半块虎符,“若你不答应,这虎符,你永远也凑不齐。”
沉默在书房中蔓延。萧逸尘忽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叶婉宁,你果然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女人。好,本宫答应你。明日早朝,便让史官记载叶家军的功绩。”
叶婉宁望着他伸出的手,犹豫片刻,终于握住。两人相视而笑,却各怀心思——她知道,萧逸尘的承诺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他也清楚,眼前的女子,终将成为他帝王路上最大的变数。
窗外,昙花悄然绽放,蓝紫色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叶婉宁摸着虎符上的纹路,忽然想起前世萧逸尘为她种的昙花,总是在她睡着后才开。原来,有些真相,就像这昙花一样,总要在黑暗中才能看见。
(http://www.aixiasw.com/book/gcidjh-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aixia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