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舒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什么爹?”
提到这个字,她脑海里只能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空白人影,一个在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人。
锋利明亮的尖刀己经伸到了面前,带着死亡的威胁。阮清舒像个鹌鹑似的脖子往后缩:“不对不对,你们绑错人了!我可不记得有什么爹!”
拿着砍刀的老大哥眼神充满了鄙夷:“为了活下去竟然不承认自己有爹!小姑娘,你真是太该死了!”
冰凉的触感己经到了脖子上,阮清舒只觉得头皮要炸开,恐惧让连牙齿都在不停战栗:“别杀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一百万?一千万?还是一个亿?你们随便开价!”
老大哥并不为所动,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弄死阮清舒。
正当阮清舒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时,面前的老大哥突然被一脚踹翻。
随之而来的是拳头疯狂打到肉上的声音以及痛苦的哀嚎。
“砰砰砰!”
纪星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一味让雨点般密集的拳头不要命似的往老大哥脸上锤,紧接着一记勾拳打到下巴上,再一脚把人踹翻在地,不得动弹。
他喘着粗气,起伏的胸膛似乎有怒火在燃烧,居高临下地首首盯着由于腿软而在地的壮汉。
任谁都能看出那平静目光下隐藏着的寒潭般杀机。
触及到这样的视线,壮汉紧张地仰头看着线条硬朗的下颚线以及捏的咯吱作响的拳头。
“大哥!这都是误……”还没来得及说完,鼻梁骨就被人一脚踢断。
“你们……怎么敢的。”纪星洲低声自语。
亲眼目睹这一切,阮清舒的眸色星星点点,高瘦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瞳孔当中,像极了童话故事中拯救公主的白马王子。
爽!
厂房里的动静闹得不小,很快就吸引了附近巡逻的放哨人。不一会儿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与混杂其中的犬吠。
此地不宜久留,纪星洲弯腰拾起地上的砍刀,大手一挥就将绳索斩断,向她伸出了手。
阮清舒牵着那只手站了起来,大概是被绑的时间太长从而导致血液不流通,此时她的腿部由于无感知而只能堪堪站立,走一步都一瘸一拐的。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纪星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低声说道:“抱紧我。”
阮清舒赶忙照做,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脖颈,身体紧紧贴着他,动作十分亲密无间。但此时两人都顾不得这些有的没的,一心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临行前,纪星洲生怕有意外,索性一只手又揽上她的腰,将人牢牢固定在怀中,做了个双重保险。
“咣当——”
纪星洲稍一用力,首接用手肘将身侧的玻璃击碎。
玻璃顿时碎落一地,借着月光,阮清舒清楚的看到纪星洲不慎被划到的伤口此时正冒着丝丝鲜血。
“你受伤了。”
“无妨。”
纪星洲的夜视能力与记忆力非常好,哪怕是在夜色笼罩的树林里也能井然有序地绕来绕去,丝毫不用担心迷路。
万幸中的不幸,追赶者不仅带着猎枪,身边甚至还牵着几条嗅觉灵敏的猎狗。
如果单凭着被动的逃亡,两人绝对不是对手,更别提阮清舒行动不便。
好在前些日子刚下了雨,树林里的泥泞随处可见。为了躲避猎犬的嗅觉追踪,纪星洲赶忙从地上抓起一摊泥巴,想都没有想就往阮清舒身上抹去。
脸上、脖子上、衣服上、脚踝等等都难逃魔爪,阮清舒在一番蹂躏之下成功变成了一个泥人。
“你别光顾着我啊!给你自己身上也涂点儿!”阮清舒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处说话,鼻腔呼吸的空气中掺杂着新鲜泥巴的气味,别提多通透。
纪星洲有些无奈:“你看我还需要吗?”
一路上都是纪星洲开路,溅起的湿泥巴与冲开的荆棘小刺早就弄了他一身,真是大自然恩馈的全副武装啊!
而阮清舒依旧认真盯着他:“你脸上没有啊。”说完随手抄起泥巴就往纪星洲脸上砸,胡乱涂抹着。
纪星洲眼睛紧闭,任由她胡来。
不过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纪星洲寻思着差不多了,一把捞起阮清舒继续向深处跑去,不做片刻停留。
这招果然有效,深厚的泥土味盖住了两人原本的气味,猎犬的线索终于断在了一滩湿泥前。
为首的人骂着:“两个小兔崽子还挺精!”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放什么放!都给老子分头找!天亮之前必须把人找到!”
与此同时,一个露天石洞内。
阮清舒支着下巴仰头看,只见星星点点犹如泼墨般随意挥洒在深邃的广袤苍穹之中,伴随着风云变幻,银河缓缓流淌,仿佛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
这是流光溢彩的梦幻。
“你看,多美的繁星。”阮清舒轻声说道。
只是,她仍是觉得,纪星洲的眼睛才是这天幕上最光洁的星辰。
纪星洲坐到她身旁,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到阮清舒身上:“夜里冷,可别着凉了。”
阮清舒歪头瞥了一眼纪星洲身上单薄的一层白色衬衣,伸手制止了这个行为,语气强硬:“我可不愿意看你替我遭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纪星洲拿着外套的手顿住了,像是哄小孩儿一般随意地说:“我哪有你虚?行了,你也别推脱了,乖乖披上好吧?”
此时阮清舒身上只穿着一件碎花裙,一阵冷风吹来,她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阮清舒认真看了一眼纪星洲建模一般完美的身材,思考再三,终于松了口:“这回就听你的。”
黑色外套明显大上几码,阮清舒看着露不出手的袖子陷入沉默。感觉只要自己蜷缩起来还能当个睡袋用。
显然纪星洲是很满意的,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语气听起来很是通畅:“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我们起码要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能赶路,毕竟你也不想一不小心陷入泥潭里吧?”
阮清舒觉得很有道理,忽然又想到了他的伤似乎是个棘手事:“你刚才用泥巴抹满全身,里面说不定都有些什么虫卵什么的脏东西。如果不及时去医院,伤口可是会感染的。”
纪星洲不以为然地摆手拒绝:“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弱。”
阮清舒见劝不动他,于是转移了话题:“我还没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人绑到这儿来了?”
纪星洲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之前不是在社交软件上设置了一个位置共享吗,我看你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郊外的荒林里,这我还能不明白?”
“你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吗?”阮清舒听他话里透露出的一股熟练,不由自主怀疑起了纪星洲的人品。
“……”
纪星洲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阮清舒的嘴有时候挺让人为难的。
见他这副囧样,阮清舒情不自禁咯咯笑出了声。
明明才被绑架,差点儿死掉,可她仿佛没有被任何事物影响到一般。
就像山间潺潺的泉水,一路哼歌一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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