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拍了拍苏晚手背：“别怕，我带胖子去。”王胖子正蹲在台阶上啃烤肠，闻言差点噎着：“川哥你疯了？那地儿我上周送过宵夜，墙根儿全是野狗，路灯都不亮！”林川抄起保温桶：“野狗能比你吃烤肠凶？走。”
两人骑电动车拐进老城区巷子时，路灯果然一盏接一盏熄灭。
王胖子缩着脖子搓手：“这味儿不对啊……”话音未落，三个蒙面人从墙后窜出，短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护头！”林川把保温桶甩给王胖子，左脚一碾地旋身，右掌化刀劈向最近的蒙面人手腕。
那人吃痛缩手，短刃“当啷”落地，竟不后退反而欺身近前，左手又摸出枚淬毒飞针。
“八卦游身步！”林川脚步一错，整个人像片叶子贴地滑出两米，飞针擦着耳尖扎进墙里。
王胖子抱着保温桶蹲在树后喊：“川哥！他们手底下没章法，跟疯狗似的！”
林川踢飞脚边半块砖，正中第三个蒙面人膝盖。
那人踉跄时，林川看清他腰间挂着个黑铁令牌——雕着半截锁链。
“黑影门。”他低咒一声，反手扣住第一个蒙面人的手腕，“说，谁派你来的？”
蒙面人突然咬碎嘴里的毒囊，白沫从嘴角涌出。
王胖子扑过来拍他后背：“别死啊！问清楚啊！”林川扯下对方蒙面布，是张生面孔。
他捏了捏死者指节：“常年练暗器，指腹有茧，不是正经武行。”
回夜市时，王胖子的电动车骑得歪歪扭扭：“川哥，咱惹上邪门儿组织了？”林川没说话，把保温桶往老陈的馄饨摊一放。
老陈正擦竹筷，抬头扫了眼他沾着土的裤脚：“黑影门？”
李铁柱拎着串烤腰子凑过来：“十年前就听说，专偷各派绝技。上回苍云派的形意拳谱，就是他们半夜摸走的。”老陈放下竹筷：“他们盯上你，因你是林氏八卦掌最后传人。”
林川把铜牌往桌上一磕：“我早不接武馆的事儿了。”老陈摸出个茶碗，碗底沉着枚黑铁令牌——和方才那具尸体腰间的一模一样：“上月我徒弟在码头卸货，见他们搬箱子，里头全是各派的拳谱、兵器。”
王胖子的烤腰子“啪”地掉在桌上：“那他们……”“要你的八卦掌。”老陈盯着林川，“你爹当年退隐时，带走了最精髓的《转天八式》，他们找了二十年。”
林川的手顿在半空。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在半夜翻那本裹着红布的旧书，母亲去世后，父亲就这么消失在雪夜里，只留半块断剑在床头。
第二天天刚亮，匿名信从门缝里塞进来。
苏晚捏着信纸的手发颤：“西郊废弃武馆，子时见你师父最后一面——林川，这是圈套！”林川摸出手机给赵磊发了条消息，转头对周小宇说：“今晚穿我那件灰外套，在店里招待人，别露馅。”
周小宇攥着菜刀点头：“我切葱都切出心得了，保准像！”苏晚拽住林川袖口：“我跟你去。”“不行。”林川扣住她后颈亲了下额头，“你得帮我盯着胖子，他今晚肯定偷喝我藏的二锅头。”
废弃武馆的铁门锈得吱呀响。
林川刚跨进去，顶灯“啪”地亮起。
正中央的石桌上，摆着半把断剑——剑身上的龙纹，和他小时候在父亲书房见过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林氏八卦掌，果然没让我失望。”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衫的男人，左脸有道刀疤，“我是冷面虎，你父亲的老熟人。”他指尖一弹，断剑“嗡”地震响，“当年他带着《转天八式》跑了，现在，该你还回来了。”
林川解下外套搭在石凳上：“我爹没教过我《转天八式》。”“那更好。”冷面虎从袖中抖出七枚透骨钉，“我亲自教你怎么死。”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照见林川脚下转出八卦圈。
第一枚透骨钉擦着他耳尖飞过，第二枚钉进他脚边的青砖，第三枚——他突然旋身，左掌托住冷面虎手腕，右拳顶在对方肋下：“武术不是偷来的，是传下来的。”
冷面虎脸色骤变。
林川的掌力顺着他手臂窜上大椎穴，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远处传来警笛声，赵磊举着扩音器喊：“都别动！警察！”
林川弯腰捡起那半把断剑，剑刃在月光下泛着青冷的光。
他摸了摸剑柄上一道浅浅的凹痕——那是他七岁时拿石子砸的。
苏晚从警车后跑过来，扑进他怀里：“你没事吧？”林川把断剑塞进她手里：“帮我收着。”他望着满地被制伏的蒙面人，轻声说：“有些东西，该我担起来了。”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断剑上的龙纹若隐若现，像要从剑身上飞出来，钻进更深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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